《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36章鼠祖白眉
寒玉振腕抖手，蛇鞭在手，无数的火鼠被蛇鞭抽飞。但是火鼠，在啸声的催促下，悍不畏死。寒玉人单力孤，而萧山远护着雪娃，根本无暇帮忙。
寒玉三人只得后退，待离蟒珠远了，啸声不再急促，转入温婉，火鼠不再进攻，也不后退，就这样堵在寒玉三人前面。
寒玉知道这啸声，绝非先前那两只大火鼠所发。因为先前，打成一团的火鼠群，根本就不听，这两只大火鼠的指挥，而这啸声一出，混战的火鼠群立时停了下来。
这时，从山林深处，走来百十只大火鼠，每只都有先前发号施令的那两只大火鼠那般大，排成两排，整齐有序，步调一致地向着这面走来，所到之处，火鼠分分让路。
让寒玉三人吃惊的是，在大火鼠中间，有一块五六丈长的红杉木方，缓缓前行。红杉木方上蹲坐着一只，体大如虎的老火鼠，此火鼠身上毛发油亮红润，双目如灯似电，须眉皆白，而且胡须足有尺许长。
寒玉侧身挡在弟弟和妹妹身前，避开和这只老火鼠对视的目光。寒玉觉得，这只老火鼠眼中的红光，夺人心魂，令他心底发怵。
寒玉深信，刚才的啸声，肯定是这只老火鼠发出的。寒玉暗呼不妙：“自己面对这只老火鼠，除了闭目塞听，转身逃走之外，真无他途了。”
寒玉更深信，火鼠群对这只老火鼠，绝对可效死忠，从刚才的悍不畏死，就可以看出些端倪。最可怕的是火鼠众多，根本就不怕战损，死了那么多，不见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之势，也不知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寒玉自言自语说道：“看来他们说的没错，这七盘岭真不是人来的地方呀！”
这时，两排大火鼠来到蟒珠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红杉方木亦停了下来，从方木下爬出七八只大火鼠。
寒玉现在才弄明白，原来方木下面有排凹槽，火鼠从一端爬进去，用背托着走。
先前还威风八面的那两只大火鼠，现在浑身瑟瑟抖动着趴在方木前面，吱吱叫着，似是报告刚才的战况，方木上的老火鼠叫了两声，似是赦免了它们的罪，那两只大火鼠爬起来，排在了大火鼠队伍的后面。
方木上的老火鼠走了下来，确实是走了下来。寒玉发现这只老火鼠，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别的火鼠都是四脚朝地爬着走，它竟然是只用两只后脚，人立而起，走下了红色方木，它这一站起来，高硕的身体竟比常人还要高上许多，老火鼠走到蟒珠近前，像人一样弯腰，用一只前爪抓起了蟒珠，看了看，又走回方木坐了下来。
老火鼠用爪，抓着蟒珠啃咬起来，咬了几下似是没咬动。蟒珠在受力之下，红光怒射，璀璨的光芒刺人双眸。只见老火鼠闷哼一声，嘴上伸出两颗寸许长的尖牙，尖牙在缓缓长长，眨眼间就长长了三四寸，白森森的尖牙如两把明晃晃的尖刀，接着尖牙在慢慢变红，瞬间红如烧红的火刺，火刺只一下就扎进了蟒珠。
老火鼠的火刺尖牙，又缩了回来，接着就在蟒珠上，吸吮了起来。蟒珠像失去了生命般，干瘪缩成了一团，被老火鼠信手丢在地上。
老火鼠闭上眼睛，浑身火光游走流转。突然，老火鼠抱成一团，嗞嗞痛叫，在方木上翻滚不休。
“哥哥，它肚疼了！”雪娃想笑，却被哥哥瞪了一眼。
寒玉静静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老火鼠翻滚许久方歇，缓慢地坐了起来。寒玉对对老火鼠的这个动作，很是吃惊，比看到它能走路还吃惊。因为老火鼠现在是盘膝而坐，绝非先前犬坐于前之状。
寒玉心想：“怎么会这样呢？它怎么变了呢？”
老火鼠喘息了一会儿，从方木上走下来，向着寒玉三人走了过来。
寒玉戒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老火鼠，手中蛇鞭缩短，待到了三尺长短的时候，寒玉一振碗，化蛇为剑，立在当地。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于我有恩哪！”老火鼠站在三人数丈外，口吐人言，虽然怪腔怪调，但却是人声。
寒玉三人，突然听到老火鼠说话，惊得倒退数步，方自拿桩站稳。
“你会说话？”寒玉首先发问。
老火鼠点点头，说道：“我终于会说话了！”说完，双爪在空中激动挥舞，眼角竟有泪水滑落。
“你是刚刚才会说话的吗？”寒玉眨了眨眼睛问道。
“恩人好聪慧，却是刚刚才能说话的，这还有赖于恩人的蟒珠，真没想到恩人竟有水火双系七星老怪的蟒珠。”
“你说的七星老怪，可是七星梅花蟒？它不是凡蛇毒兽吗？”
老火鼠点点头，“何谓凡兽？何谓魔兽？何又谓毒兽？不懂得修炼的，都是凡兽！修炼有所成的，都是魔兽！而对于人来说，伤害人畜的都是毒兽！恩人可知何兽最毒？”
寒玉想了想，“也许七星梅花蟒就够毒吧！”
老火鼠摇摇头，说道：“人兽！”老火鼠见寒玉发愣，似是未解其意，接着说道：“我说的是人！”
“这话有失公允吧？我刚才还见到火鼠们相互吞食，自相残杀呢！”寒玉听老火鼠的话，好像骂他不是人一样。
“恩人息怒，它们相互吞食，是我允许的，若不这样寻求平衡，减少数量，我们只能去攻击人类了。至于自相残杀，是为了这颗蟒珠，说的直接点儿，是为了修炼。恩人可知，我们魔兽修炼的目的何在？”
“为了更强大！”寒玉笃定地说道。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会说话，为了变成人。可是这悠久的修炼过程，让我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吃的肚满肠肥了，还在强吃强占，所作所为，连我们这些禽兽都感到汗颜。我时常想：‘若是我，从兽进化成了人！会不会，再从人进化成为兽呢？’”
寒玉看着慈眉善目的老火鼠，一阵无语，他觉得老火鼠的话不无道理。寒玉清了一下混沌的灵台，“刚才那两只大火鼠为什么不去抢蟒珠呢？”
“它们随我久了，自然知道，抢之无益，根本咬不开。即使咬开了，以它们的修为，吸食后只会有害，绝无益处。”
“真的有害吗？”
“恩人当知，虚弱之人，不能用大补之药。同理！同理！”
“前辈如何称呼？”
“前辈不敢当，只不过痴长了几岁罢了。我是这一盘的主人，鼠祖。由于一直未能开口说话，所以还没有起名号。今天，得恩人相助，使我出凡入圣，达到驭空之境，不如恩人为我赐名把！”
寒玉看着鼠祖尺长的白眉毛，眨了眨眼睛，说道：“名为白眉，对外可称鼠祖白眉，前辈以为如何？”
“好！真是太好了！”鼠祖白眉，笑逐颜开。显然，很是喜欢这个名号。
“前辈真的可以飞吗？”寒玉从未见过会飞的魔兽，自然想见识一下。
“当然！”只见鼠祖白眉脚不动，肩不摇，身子竟然平稳地从地面飞了起来，在空中转身，突然加速，寒玉只看到空中的鼠祖白眉闪了一下，接着就凭空消失了，正自奇怪，心想：“无怪乎那么多的人想出凡入圣，这速度真是天壤云泥之别呀！”
声音自前方飘来，“恩人不妨带你的朋友，到这儿一坐，让我也略进地主之谊。我们坐下慢聊，可好？”
接着，鼠祖白眉盘坐在红杉方木之上，对火鼠群嗞嗞叫了几声，火鼠群有序地退去了，就连那百十只大火鼠也走的一个不剩。
过了一会儿，有几只大火鼠，用背托着已高达方木盘，走了回来。盘上放着许许多多，寒玉从未见过的瓜果梨桃之类的水果，还有几个大木壶，不知装的是什么。
寒玉也不客气，坐在方木上，一面吃，一面大点其头，“好吃，你们也吃！”
“不知恩人，可喜欢喝酒？这是自酿的鼠酒，只是太烈了些，恐恩人受不住。”
寒玉接过鼠祖白眉递过来的鼠酒，闻了一下，只感到头昏脑胀，急忙把杯子放下。
从寒玉身旁伸过来一只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哥！哥！”萧山远叫了几声，身子一侧歪，扑倒在方木上。
“前辈，我这弟弟没事儿吧？”
“无碍的，贵弟吃醉了，睡一下就会好的！”
寒玉背上的小雪球，闻到了酒香，身子一缩，滚了下来，在红杉方木上弹了几下，恰好落在一个大木壶旁边，接着就围着打木壶转了起来。突然，小翅膀一伸，将酒壶抱了进去，骨碌之声大起。
“前辈，可知这是个什么物事，怎么没有头呢？”
鼠祖白眉捧起来看来半天，“这倒把我难住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魔兽。不过，自十年前，我就感知到，这地下有异，时有元素波动。”
“前辈说它是魔兽，这是真的吗？”
“应该不会错！虽然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但是我敢肯定，它是个金系的魔兽。”
啪的一声，木壶从雪球中掉了出来，没了木壶的存在，雪球立时缩小了许多，从鼠祖白眉的两只手中间落了下来，在木台上滚了几下，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哎呀！我的小雪球，你摔疼了吧！”雪娃从台上跑了下来，将小雪球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