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33章死人骨头烤马肉
寒玉刚想划第四剑的时候，雪娃睁开了眼睛。
寒玉急忙把左手，藏在了身后，“妹妹，你醒了，这太好啦！这……”寒玉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下心神，由于流血太多，寒玉感到阵阵头晕目眩。
雪娃抿了抿嘴，“怎么咸咸的？”
“啊……”寒玉睁开眼睛看着妹妹，“你……这个……你嘴太干了……”
寒玉抬头看向，远处那座自己欲征服的七盘岭，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寒玉盘算着，还有哪些物资可以利用，目光落在马背上。寒玉突然愣住了，心中一阵苦笑。“枉我自诩聪明，看来还是笨哪！马身上有血呀！何苦差点儿害死自己。”寒玉摇摇头，可他并不后悔。
寒玉想到马血，心想：“看来，不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只有杀马一途了。”
寒玉暗自思量：“路程也应该近半了！换句话说，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面对的困难都是一样的。再说，我还有云形印记没用呢！就是拖，我也能把弟弟和妹妹拖到对面去。”
“妹妹，你能走吗？我都快烫熟了！”黄沙太热，根本就不能久坐。
“没问题！”雪娃恢复了些体力。
寒玉把马背上的衣物包袱之类，取下来放在一旁，又从蛇皮上割下一段皮条，把水囊上的破口拧在一起，扎紧以备装马血。
寒玉捡起地上的竹筒，在怀里摸了半天，只找到一颗红色的蟒珠，那颗蓝色的蟒珠，却不知哪去了。寒玉找了半天没找到，却想起了一句俗话俚语：“眼眶都没有了，我还在这找眼珠呢！”
寒玉走向那匹马，眼中一片历芒，举起了“一尺玉剑”，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双手。
“哥哥，你要干什么呀？”
“杀马！”
“为什么？”雪娃挡住哥哥身前。
“为了活下去！”
“你……你……那……那你为了活下去，会不会吃人哪！”雪娃这个问题，把寒玉问愣住了。
寒玉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妹妹，他觉得妹妹的这个问题，实在太深奥了。如果以前有人这样问他，他一定会被笑晕过去的。可是现在，寒玉觉得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好笑，因为这是现实。由于太过现实，现实得近乎残酷，“也许……也许会吧！”寒玉声音嘶哑，嘴里发涩，心里发苦。
“你……”雪娃用眼睛，盯着空中的利剑，目光顺着剑锋，落在哥哥血迹斑斑的左腕之上，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满手背的血渍。雪娃看着地上，干瘪的水囊，再看向哥哥受伤的手腕，突然明白了，这咸咸的味道是什么了，泪珠簌簌而下，“哥哥！”一下扑到哥哥怀里，大哭起来。
“妹妹，我们没有水了，就是我们不杀它，它也会被渴死，而杀了它，可以救活我们三条命。你说，我们还有选择吗？哥哥答应你，将来一定送你匹，最好的脚力。”
“马儿，你对我们兄妹只有恩，没有过。人常说：‘以怨报德，是为不仁。’是我寒玉欠你一命，若有转生来世，你为人，我为马，寒玉做你一生的脚力。”
雪娃走出老远，背过身去，使劲堵住耳朵，任泪水爬满脸颊。
当寒玉把妹妹叫回来的时候，地上没了那匹大马，只有一堆骨肉，放在马皮之上，旁边放着一袋鼓鼓的水囊。
寒玉叫弟弟照看着妹妹和东西，说了句，“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枯柴引火。”就自顾自的去了！
寒玉向前走出去一段。回头看向弟弟和妹妹，身影依稀在目，再看向自己的脚印，已经被风沙掩去了。寒玉不敢走太远，生怕和弟弟妹妹走散了，那就真的遭了。
寒玉以弟弟妹妹为圆心，四下寻找着，沙漠里除了沙子，连根枯草朽木都没有见到。
寒玉很是失望，刚欲回去，目光却被远处一段发光的东西吸引住了。
寒玉跑过去，用手一拉，是一段枯骨，又用手挖了几下，双手好像抓住了一个圆形的东西，拉出来一看，吓得寒玉跌坐在地，手上的东西，直接丢了出去。寒玉看着那颗没了皮肉的人头骷髅，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寒玉爬起来，转身往回跑去。
寒玉越跑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心想：“难道，要吃生肉不成？”寒玉相信弟弟肯定能吃下去，因为弟弟本来就像个野人。
寒玉也相信，自己也能吃下去，为了活下去，自己有着股豪狠之气，“可妹妹呢，难不成要妹妹也吃生肉？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么热的天，若不将马肉尽快烤成肉干，很快就会变臭腐烂。而那袋马血又能坚持多久，也许马血也会变臭坏掉，到那时，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寒玉回过身，向骷髅跑去，发疯似的向外挖着枯骨，把一个个骷髅人头摆在一侧，把枯骨放在另一侧，此时寒玉头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做着这一切，在沙子里挖出一段黑黝黝的东西，也随手丢在枯骨堆里，偶有布屑化灰，随风飘散。沙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可寒玉还在不停地挖着，一直到浑身无力，手脚发麻，才清醒了一些。
寒玉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身前一排骷髅人头，再也控制不住悲伤情绪，跪趴在人头前面，呜咽起来。哭过了，寒玉的心绪也平和了许多。
寒玉拿起骷髅人头，用衣襟轻轻擦掉，上面的枯坏死皮，再把骷髅人头，整齐地摆在沙坑里，用沙子堆起一个小小坟头。寒玉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说道：“孩子寒玉，今日有难，借各位前辈贵体一用，望各位前辈，地下有知，勿怪勿怪！”
寒玉站起身，抽出一尺玉剑，向那堆枯骨斩去。寒玉知道，若是这样拿回去，肯定会吓坏妹妹的。随着剑光闪烁，枯骨被切成小段。寒玉再次挥剑，啪的一声，剑身被弹了起来。寒玉被震退好几步，方才拿桩站稳，手中的一尺玉剑已经消失，竟然自动化成小蛇，盘在了寒玉手腕上。这时，小白仍在瑟瑟发抖。
寒玉很是吃惊，首先，他从未见过，还有一尺玉剑，劈不开的东西；其次，他从来没有见过，小白蛇怕成这个样子的时候。
寒玉蹲在枯骨边上，拿起一截枯骨，在枯骨堆里挑拨寻找着，一段不足半尺长，弧形的似铁非铁的东西。
寒玉拿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刚想丢掉，想了想又塞在怀里。寒玉解下小背囊，拿出蟒皮展开，蟒皮虽然不宽，但就长度来说，摆放这些枯骨却绰绰有余。有两根大腿骨，由于刚才被那、段似铁非铁的东西挡了一下，而幸免于难。寒玉也一并拖了回来。
“哥哥，你拿这么多骨头做什么？”
“别那么多废话，快过来帮忙。”寒玉不想在这事上说太多。
三个人把枯骨堆在一起，又把马油滩在枯骨上面，有了马油的滋润，很快一堆枯骨炭火，就燃了起来。寒玉把马腿上的肉削下来，切成薄片，穿在剑上和墨藤棍上，就着炭火烤了起来，待骨炭燃尽，马腿和马身上多肉的地方，都烤成了肉干。
寒玉割下一块蟒皮，把肉干包好，索性把蟒皮叠了几折，又找来马缰绳，分成两段，绑在蟒皮的两个边角上，把水囊、肉干、衣物，放在上面，又把刚才没忍心烧的大腿骨也放在上面，看了一眼丢在一旁，现在已经晒干了的马的大腿骨也一并装上，叫妹妹坐在上面。寒玉将绳索前端分别系个绳套，一个套在自己身上，一个套在弟弟身上，低吼一声：“走！”
兄妹三人上路了，寒玉感到自己的体能和耐力在急速下降，现在看起来还不如弟弟呢！寒玉用强大的意念，控制着颤抖的双腿，由刚开始的飞奔，变成了一步步向前挪动。
萧山远的耐力，还是没能胜过哥哥的强大意志，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寒玉把弟弟抱起来，放在妹妹的身边，找出玉杯，倒了一杯马血，让妹妹喂给弟弟，寒玉又给妹妹倒了一杯，雪娃端着这杯马血久久没动，“妹妹喝吧！我们得活下去，不然这匹马就白死了。”
雪娃点点头，闭上眼睛，一口喝了下去，喝完抿了抿嘴，说道：“哥哥，好像很好喝！”
寒玉笑了笑，说道：“你现在是渴了，喝什么就都好喝了。”寒玉也倒了一杯，他看着颜色浅了许多的马血，并没有多想，一饮而尽，品了品味道，却如妹妹所说，血腥味极淡，入口温润，腹中竟然有一股冰爽凉意游走全身，很是舒服。寒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
“坐稳，哥哥要加速了！”随着意念，云形印记出现在额头上，寒玉的速度，一下提升了数倍。
“弟弟乖，快睡吧！休息好了，好帮哥哥！”雪娃把弟弟抱在怀里。
云形印记的金光在变弱，随着颜色的转变，寒玉的速度也在变慢。
“啊！”寒玉身后，突然传来雪娃的惊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