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江湖解道玄 > 第十一章 晨露坠,故人聚
    慕容道匆忙赶到仁紫歆住处,只见仁紫歆正在运功疗伤。看到慕容道进来,仁紫歆暂时停止了运功,跟慕容道打起招呼来。

    此刻慕容道满心俱是疑惑,不待仁紫歆说话便抢先说道。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我一路寻来发现尽是打斗痕迹,而且还见到了候师兄的尸体,你们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一日时间,怎会如此?”

    “唉...师弟有所不知,昨日我与候师弟闲逛之时,发现有一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容貌又极像候师弟一仇敌,于是我二人便偷偷追下,想要插个究竟,却不料对方早已发现我二人,不过是为了引我们上钩。待我们惊觉之时已是迟了,不得已我二人只得一路且战且走,跑至中途,候师弟说留下断后,让我回来搬救兵。可谁知道待我回来请了爹爹前去相救,爹爹他竟是重伤而回。未曾救下候师弟...我心实在是...唉...我仁紫歆对天发誓,定要给候师弟报仇雪恨。”

    仁紫歆一边说眼中竟是淌出泪水来,一脸悲戚。看得慕容道也是内心苦涩。

    “师兄不必自责,待师兄养好伤势,我等再从长计议给候师兄报仇之事不晚。”

    又安慰了一阵,慕容道便辞别了仁紫歆,临走还不忘让他好好养伤,人死已矣,莫太挂怀。而后又来到山门处等待付绥安与谪圭贺二人。不多时之后,二人驾着马车带着候迦洓棺椁而回,慕容道把仁紫歆的话转述给二人,二人听后俱是悲伤,三人又唏嘘了一阵,付绥安自去安置候迦洓尸身,其余两人奔波许久又逢变故,已是身心俱疲。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此刻,长老仁颠房内,仁颠正卧于塌上,一威严男子正站在塌边,剑眉刚毅,正是“宿凋派”掌门绍规楚,见仁颠受此重伤,绍规楚脸色亦是凝重。

    “仁长老,是何人伤你?”

    “禀掌门,是一女子,自称名唤蝶花沾。”

    “蝶花沾,难道是她,此人武功路数如何,又为何与仁长老争斗?”

    “禀掌门,我几日前遣犬子出外办些琐事,犬子却是迟迟未归,老夫内心挂念故出外找寻,恰逢此女在追杀犬子,故才争斗起来。据犬子讲吾门下候迦洓已遭此人毒手。此人使一匹白练,武功高深,且飘忽不定,难以捉摸,若不是我有贴身软甲,只怕昨夜老夫也要亡于此人之手。老夫担心是冲着我派而来,近日掌门可要小心戒备。”

    “此人是否喜着粉衣而且十分善舞?”

    “掌门是如何知晓此事?”

    “此事你不必再管,据我所知此人做事有其行事准则,应不会妄开杀戒,你且好生养伤,待我将此事查清再做处置。”

    绍规楚出了仁颠房间,转身回房,取出笔墨,书写妥当之后,将信件叠好又取过信封装置妥当而后对门外喊到。

    “来人,唤司阙璟前来。”

    门外应是一声,不多时一年约三十的男子敲门而入。正是绍规楚的亲传弟子,“宿凋派”大师兄司阙璟。

    “不知师傅唤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司阙璟进门来冲着绍规楚一礼而后道。

    “你将此信送到‘秀林苑’去,千万要亲手交到隶行文手中。如果是他们来了,这天,就要变了啊。快去快回,一路小心。”

    司阙璟接过信件,直奔“秀林苑”而去。

    又是一日过去,慕容道从床上起身,一夜的休息让他的身心上的疲劳缓解了一些,本以为是放松的乐霖镇之行却发生了如此多变故,至今慕容道心中仍是无法释然。

    虽然心神不宁,慕容道仍是到院中开始了晨练,剑花翻动之间,慕容道的内心也渐趋平静。之后的几天,慕容道未曾走出自己的小院,每当他内心焦躁便到院中练剑以求平稳心神,几日下来,虽是剑术未曾精进,心态却是恢复了不少。

    期间仁紫歆来寻过一次慕容道,言道掌门已在亲自处理乐霖镇上发生之事,近期内若无它事,他们几人当深居简出以免触了掌门霉头,白白受责罚,慕容道听罢自是应承下来。

    辞别了仁紫歆,慕容道回到院内,左右无事,此间又没有什么人来。慕容道心念一动,关了院门,回房取出“君子训”观摩起来,自从来到“宿凋派”每日练剑,还没有机会参悟“君子训”,如今刻山剑已有小成,自然是有了时间再领悟剑招。

    “君子听思聪,察山林之变,晓江河之动。峰高百丈,松浪如涛。海深百尺,暗流奔涌。目不能视处,常匿鬼祟。杂音蔽耳,回音绕梁则欺感昧心,偏离本心之道。需善辨尘杂,明瞭宫羽。方可叩求心音,以精其道,风尘不扰于耳惑于心也。”

    第二式剑诀如是写道,慕容道牢牢记住而后收起古书,持剑立于院中静静感悟其中真意。

    双目紧闭,慕容道感受着周围自然律动,风拂而草木摇摆,雀鸣而黄鹂应和。起初是小院之内,而后渐渐扩大,远山之处隐隐猿啼鹰嘶,教派之内阵阵人声剑鸣。万物之音,纷至沓来,灌进慕容道耳中。慕容道皱眉搜索,欲寻找契机。不觉之间昼夜更替,转眼已是一日过去,慕容道却是丝毫未动,如雕塑一般入定悟剑。日头渐落,转眼已是晚上,天际云涌,夜雨骤来,慕容道立于雨中,静静感受雨中天地。

    夏季的雨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落了不久,天际又见皓月当空,夜风徐徐送来阵阵凉爽,整个天地也慢慢归于肃静。时间缓缓流逝,天光又隐隐显出鱼肚白色,院中一角的芭蕉树上,一滴晨露,在叶片之上缓缓成形,终于在天光大亮之刻树叶再也承不住露水,叶片一沉,露水滚滚而落,就在露水坠落的同时,远山之外一声悠悠鸟鸣,随之而来便是兽嘶应和。整个世界,从这一刻开始重归于喧嚣。

    恰在此时,院中慕容道动了,手中“沐清风”缓缓而动,起初是不着痕迹,蓄势待发。而后终于在某一个瞬间乍然而动,一剑化作千百道光影,汹涌剑意充斥小院之中。收剑之刻,日出东方,便洒天地。

    此剑,名唤“朝露一坠万物惊”。

    悟剑许久,终有所得,慕容道心中自是开心。又觉自己观视周遭万物又有了新的感悟,修为亦更上一层楼。

    这边慕容道悟剑有成,那边司阙璟的进展却并不顺利,此刻他正身处“秀林苑”之中品茶,在他对面一个同样不过三十左右的青衫儒士正与他对坐。

    “家师此刻不在苑内,阁下远道而来,不如暂且等待。若有急事,说与小生也是同样。”

    男子说话间,如春风拂面,直沁人心怀。

    说话的正是“秀林苑”苑主的得意高足齐长流,此时由他来接待司阙璟也可谓是“门当户对”。

    心系师傅交代,此信事关重大,必须亲手交到隶行文手里才可以。却是又担心在此等待耽搁时辰平添变数。司阙璟一皱眉,心中下了决定,于是他一拱手。

    “恕在下冒昧,不知令师何时归来?”

    “家师一向无迹可寻,也许一两日便归,也许三五月才回来,小生也无法断言。”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这信件交于你手,待隶苑主回来,务必第一时间交于他,此乃我师尊交代万分之要之物,隶苑主若归,请他速速观看。”

    “司兄请放心,只要家师回来,小生定第一时间交于他。”

    将信件交于齐长流之后,司阙璟便告辞回返天削山,只是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就像走夜路的人会突然不由自主的跑起来一样。司阙璟不由得策马又快了几分,只求赶紧回到“宿凋派”。

    当晚,乐霖镇留蝶楼之中,锦绣花语一如既往准时开演,后院之中的一个小桌前,两个人正在对饮,一者浑身酒气,一者一席青衫,竟是丝毫不为前面舞台上热闹所动。

    “哎,你说你这个穷酸书生,这次来居然不带酒,还来蹭我的酒喝,我可是知道你那有坛‘流觞曲水’,竟然还藏私不带来给我尝尝。真是不够意思,枉费你我这么多年交情。”

    “呵呵...这天下的好酒,你都跟贼似的惦记着,我可不是那两个丫头,好不容易弄到点好酒当然留着文思有感时拿来佐情,怎么能让你糟蹋了。”

    “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个文人最是麻烦,成天端着个腔调,让人听了就头疼。”

    正在二人说着的时候,台上一舞已罢,蝶花沾盈盈一礼回身而去。

    “我说你这个酒老头,我这里这么多好酒都便宜你了,你还不满足呢。诺,镇上也不哪个公子又送来的杏花红,便宜你了。”

    说话的正是蝶花沾,同时一个酒坛子丢了过来。

    “嘿嘿,还是蝶丫头心疼老头子,知道我好这口还给我特意留着,不像某个人一点诚意也没有。”

    话里虽然是讽刺,手下却是取过酒坛,自己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递给青衫男子。

    “多谢,不过你这样招摇,被人盯上自然是难免的,也不怪前几日整出那些事来。”

    “哎呀呀,就这么待着太无聊了啊,乐姐姐也迟迟不来,不然还有个人跟我说说话,如今只能对着你们一个酒鬼,一个书生,真是无聊得很。”

    就在三个人打趣之间,突然一个衣衫不整的黑衣人翻墙而入,嘴里还念念有词。

    “孑然一身,路过此处,忽闻好酒。在下无名某,不知几位,可缺酒友啊。哈哈哈哈....”

    说罢不带众人反应竟是一把夺过酒坛,高高举起,咚咚咚灌酒入喉。

    “你这个...混蛋...我的酒!”

    老酒鬼额头青筋暴起,看样子意欲讲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除之而后快。

    “哈哈哈...老鬼,别来无恙啊。莫急莫急,静待片刻便是。”

    似乎是喝痛快了,黑衣人抹了抹嘴角的酒迹开口道。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每次吾等相聚都是这般光景。给你们吧,最近新得的‘醉花荫’。”

    摆随着清冷的声音,一个白衣女子飘飘现身,脸上轻纱遮面,十指修长如同白玉雕琢,清丽出尘,冲着众人微微一颔首,然后将手中一坛酒递了上去。

    老酒鬼第一个动作,接过酒坛抱在怀里,生怕又被抢了去,先是掏出自己酒葫芦将之灌满,才依依不舍的把酒坛放在桌上。惹得在场众人纷纷大笑不止。

    “乐姐姐,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闷死了。”

    “你这个鬼灵精天天不惹事情不自在的性子还会觉得闷?休想诓骗我。”

    “这就差不多到齐了吧?”

    “嗯,只差一个人没到了啊。”

    “没想到十年一次的‘月江楼’之约却是在此处了。”

    “管他那么多呢,先不醉不归再说。”

    “甚合我意,老鬼,今日我定要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去。”

    “你个混蛋...还想斗得赢我,再回去练个几百年吧。”

    一群人直闹到天亮方才止歇,没人知道这群人来乐霖镇是来做什么的,更没人知道他们诡异的出现又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