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左战 > 第一章 春来
    春去春又来,燕飞走又飞回。

    山脉在青草根部,呼吸大地温柔的气息。树上的新巢,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些鸟嘴里叼着干草或是树枝,在林间穿梭,老人坐在田间地头,看着绿油油的庄稼,笑的合不拢嘴,一群小孩子在沙坑里玩耍,那些清明过后的新坟旧人都长出了心草,在温风里轻轻摇摆。

    阳光不是那么刺眼,像个淘气的孩子,任性地把温暖扔在田野,山岗,还有风里,还有奔跑的孩子们脸上,还有老人的岁月的皱纹里,皱纹在岁月里微笑,而人却在微笑里老去。

    和谐的画面,落在了一个写生的画家眼睛里,在他的心里成了画,也会在音乐家的琴弦上,成为最美丽的天籁,却在孩子们的眼里,却是赶快长大,因为他们有很充分而且很有底气的理由: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把这里画成画,谱成曲,在田野间起伏飘荡。

    晚霞落在西面的山岗上,烧红了半边山岗,孩子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直被拉到焦急喊他们的名字中去。村子里升起炊烟,孩子们也回应着远处的声音,脸红扑扑地跑向自己的家,那种兴奋劲好像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又好像是一个离家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村子的一天,简单却很有味道,像被太阳温柔的火焰,炖着青菜豆腐传出的香味,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大概晚饭过后时分,老人们坐在大树下,唠着家长里短,什么隔壁家的女婿好有本事,什么旁边村子里又有一位大学生了,什么西村的贾老汉的儿子今年要出狱了,等等。都是闲聊的话题,不掺有任何的负面情绪或肆意攻击。听,传出的笑声,就是他们愉快聊天的证明。

    孩子们玩的累了,就躺在妈妈的怀里,听妈妈讲天上的故事,牛郎织女为什么每年只见一次面,鹊桥究竟什么样子,在葡萄架下面真得能听到他们夫妻的悄悄话吗。还有的孩子,在数星星,数着数着就数到绵羊上去了。

    夜晚让村子喧嚣一天的烦躁,沉淀到泥土里,凉爽的风还是从某一片田野里跑了过来,吹着家家关闭的门窗,妈妈为自己的孩子拉上窗帘,彼此道一声晚安。昏黄的街道拉长三三两两回家的人。

    而在村庄靠南的一处院子,灯却还在亮着,星星照在每个庭院,用它那稍微冰冷却明亮的光芒。这座院子好像好久都没有装饰过了,墙上的爬山虎的干枯痕迹到处可见,院子里的竹子好像不甘于寂寞,拼命的往外长,似乎也想看看这即将到来的春天,是怎么个复苏景象,因为这个院子太安静了,住在这里的人也孤单。平常也很少有人进出,来往。只有每到集市的日子,才会出去购买一些蔬菜等等,但这也很少。

    这个院子,扎根在这片土地,在四季变化,岁月留痕中,院子的砖瓦很多都已经烂掉,屋顶上也长着稀疏的干草,那棵老槐树在风中徘徊摇曳,枝干干裂的厉害,分叉处还有被雷劈断的豁口,房子的建筑风格还是中国**十年代的老房子,门窗上的油漆,只剩下斑斑点点。关门的时候,还会传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月亮今晚还是小月牙,又称为新月。温柔的光照进了院子,照在坐在院子里抽旱烟的老人,弓着腰,筋脉在手背格外刺眼,黑色的外套披在肩上,眼睛看向夜的深处,时而传来吧唧吧唧抽旱烟的节奏声,一只猫靠在他的脚边熟睡。

    这个村子,与其他村子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一样的普通,居住在这里的人也一样的朴实,村子的老人们经常说,我们是这片土地孕育出来的孩子,所以我们要对得起脚下的这片土地,等自己老了,自己也要葬在这里,就像孩子回归到母亲的怀抱,只有那样,身体与灵魂都有了归属感。而院子里的老人就是一代人的生活史,他们把青春奉献给了他们深爱的土地,把梦想寄托在孩子的身上,没有什么怨言。对于这片土地,他们是朝圣的孤行僧,对于孩子,他们只想做好父母,愿望孩子们都能幸福。

    月光照在远处的街道延伸到村外,一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疲倦的眼神在月光里更加清澈,像刚出生孩子的眼睛,仔细而又深情地看着眼前的路,背上的行囊跟随者肩膀的左右晃动的节奏,稍微长些的头发,在额头随着细风没有方向的摇摆,手里的烟燃烧到手指,才回过神来,深呼一口气,向前走去。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