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大商之行 > 第四十四章 豺狼饱脂膏 屠狗夫如涛
    徐信凉干笑一声,不屑道:“倘你倾巢而出,敢少一位捕快擒我,必书于榜,公告天下,笑你三个昼夜,绕梁不绝!”

    王戎虽则有怒,但因话在前头,惟作冷哼一句,就踏出窖,远远而消。

    烟娘便挽王虹臂膀,意切怜惜,娥眉敛道:“可伤了要紧地方?”

    王虹咳一声道:“无碍。”

    转又与徐信凉道:“他仍气在头上,你从后门离开。”

    徐信凉岂肯答允,笑道:“若在后门遇他,该如之何?”

    王虹呵笑一声,回道:“你跟我的合作,料不会短寿成这般。”

    徐信凉无些着意,故把损剑挟腰,背负尸首,又道:“好了,我该行务。如得应莲,将他领至于此,到时候,只盼无逢捕役司的倾巢人马。”

    王虹点点头道:“凡事小心,肺腑之说。”

    徐信凉敬以作揖,逞步出室,踏自正门。

    出了青楼,西去衙门,隐进杂丛,寻得故榕,将刘彤尸首与武振东合葬一处。

    毕,铺落叶于墓,不论青黄嫩枯,求掩松土。

    卒,叩了三个响头,言道:“办妥事情,二位即可重返自家。”

    告竭方起,抄幽僻路行,行了三里,不觉到来“青林”街尾。

    集市如常,颇是兴隆。

    以免打搅,徐信凉意想绕道,但闻锵的一声,心生警惕,循之望去,只见一夫执铙钹而合击,兼唱道:“有所害兮,罪人深重;有所诛兮,我邦德栋;有所悲兮,罪人无知;有所慰兮,我邦明施。”

    又观其夫之背有辆铸铁笼车,左右捕快一伍,扶车缓前。车内有囚者一人,盘膝而坐,仅顾披头散发,难睹容貌,惟是衣着褴褛,鳞伤脚印,清晰可见,故能知彼饱遭鞭挞拳脚。

    其夫又击铙钹,锵的一声,继以尖嗓喊道:“犯人秦竹,法纪罔顾,游街三朝三夕,再行斩首!”

    徐信凉闻及“秦竹”二字,当场诧异。

    但望集市人杂,这时出手,难保伤及无辜,因藏转角,以候车来。

    待了一阵,就聆车轮响切,随一声铙钹炸耳,即顾一点鞋尖。

    徐信凉知为其夫,见之向前一步,喉结得现,辄以偏锋往抵。

    其夫登觉颈口冰凉,垂眼一顾,视乃锋器,立时魂不附体,手脚齐软,珰啷一响,铙钹即摔落地。

    十名捕快一齐惊觉,急步踏来,见徐信凉身材修弱,无以为意,一人正色道:“把他放了,许你无事!”

    徐信凉淡淡道:“你将秦竹放了,我保你们无恙。”

    十捕元有轻视,听了他之不屑,俱怒,分挚其刀,同指过来。

    徐信凉眉头一皱,使剑更贴其夫,朗声道:“敢不放人,立马将他杀了。”

    十捕讵顾一夫,都把唐刀,如蜂一般,只当徐信凉为花中甜蜜,涌往去采。

    徐信凉也道铙钹小夫,不值一提,只想他心慌而奔,无知通告衙门,就弃了兵。

    其夫惮如惊鼠,匆匆去了。徐信凉纳剑归身,后退三步,权缓十捕相袭。

    十捕一鼓作气,快进三步,复又逼近。

    徐信凉望众无首,取谁皆败,应效官渡古战,铁锁连环,火烧绝之,即势“盘花”,以剑化棍,迅起狂风,横啸一声,快扫十刃。

    捕们自恃我众,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直会横风,倏觉腕口收紧,虎口辄松,兵器不由脱掌,尽教掼撞侧墙之上。

    霎时间,锵啷价响,刀纷落地。

    捕众独余空拳,皆恐徐信凉剑术精深,无谁愿意充当肉盾。

    徐信凉适才一剑,荡裂伤腕,血溢而出,腰带难禁,瞬教染红,意犹未退,但聆众捕有畏,因予轻喝:“解了囚锁!”

    捕快面面相觑,一时无动。

    徐信凉皱眉质道:“非使我大开杀戒?”

    又指为首二人,命道:“你二人开锁,快!”

    为首二人见旁不动,惟将照办,推车而至徐信凉身前,以管钥解锁,抽开小门,提伤者秦竹出来,除其颈足枷镣。

    徐信凉接过伤者,权与众捕道:“走迟半步,休怪我无情!”

    众捕早知秦竹罪重,若失了他,位定同流,横竖是亡,故仍留低。

    又望徐信凉左扶秦竹,实乃负累;右提长剑,腕有旧伤,料无耐久,可以破之。

    想到这里,众捕恰得徐信凉说及“休怪”二字,即分飞侧墙,拾己唐刀,刃指其与秦竹所在,上去快刀乱斩。

    徐信凉始料不及,一时难防,便想推开秦竹,独当十捕,但已不逮;又谂施展身法,奈何所处六尺小道,东西不能,倘若转身疾奔,也怕捕快掷兵。

    些瞬快索,难决如何,但张众捕其锋经临半尺之内,只好勉以“长犀”势发。

    就将剑旋成涡,如盾如门,正当十锋斩来,只觉腕口极痛,乍一瞥,素带染血,已然淋淋漉漉。

    深知不可久战,因而半御半退,手腕随之渐软,运转兵锋,越发艰涩。

    但知这样落去,势必力竭而亡,于是把心一横,打算用尽余能,与之俱焚。

    便要发奋,竟聆人哄如雷。

    捕快突而弃刃抱头,四散寻窟。

    徐信凉大为惊奇,抬眼一望,缘为市集小贩,足三十壮年,分端砧板木棍,照捕快身背疯砸。

    众捕既怪又怒,但无寸铁,况敌人多,惟有将躲将退。

    或捕抱头大喊:“贱民敢伤朝廷捕役,不怕杀头!”

    此话一出,众贩专围其捕而攻,其捕难堪,死命奔走,追及同僚,一齐脱道。

    众贩无猎,回头望徐信凉。

    徐信凉正想发问,转角又来十余人,认得当中一老,是菜贩黄松。

    黄松上前来道:“徐少侠,你替大家出了一口恶气,大家铭记于心,如何敢忘?”

    所谓出气,乃为教训白蛇山贼唐棣、杨桐二人踏乱小摊之情。

    徐信凉自是感激普通百姓胆敢挑战捕役,但也忧虑,言道:“诸位,那群捕快一定卷土重来,你们救我之恩,我必想方设法,将大家安排妥善。”

    黄松摇了摇头,答道:“正所谓‘法难责众’,我们只道误把捕快当作贼寇,谅县府一望我们五十余人,如何敢理?”

    徐信凉心想御史大夫左道可以教宁家一族致死,区区五十余人,不足为论,因而反道:“不行,我需找到一处安稳地方,使大家暂避风头。”

    黄松啧了一声,敛眉道:“徐少侠,你便放一百个心!若不肯的,除非杀死老朽,否则白费工夫!”

    徐信凉实知黄松情意,心甚感激,拍心口道:“倘若捕快敢回头害你们一根寒毛,我徐信凉辄将捕役司上下翻转!”

    有一位壮年倏站前来,亮一口剑,说道:“我为打铁匠,尝获客递良铁精钢,成事以后,遗零星碎屑,我将收集起来。累二十年,终在昨夜打造成器,取名‘百炼’,望少侠笑纳。”

    徐信凉中心愧疚,如何敢纳,连连推辞。

    黄松进言:“秦竹不可久留,少侠烦送,有一口良剑,总归好的。”

    言罢,端出二十两银,又道:“马车的钱,也应备足。”

    徐信凉聆言有理,只纳“百炼”,不取银两,推辞道:“某有余财,足游南北。”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