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信凉讵容报信者存,当踏箭步,施“流星逐”身法,倏的举棍如剑出门,自西向东,朝二卫侧脸分别一敲。
琫琫两声,二卫促跪而躺。
徐信凉毫无喘息,意取余下一卫。
何知此卫见机先发,挺棍捅来。
徐信凉退已不及,便也挺棍往之胸膛一捅。
双棍齐时,珙的一声,各相准至膻中,二人俱伤。
守卫脚跟不稳,连连后退,至背抵墙,胸膛剧痛,一时上涌,咳嗽连连。
徐信凉则倒退入室,只觉膻中颇是闷痛,知乃波及旧患,业火突起。
便想露招,却瞥守卫喉结一拱,张口哇的喷出一团黑血,应而瘫倒。
徐信凉思务为首,见敌不战自溃,古创隐痛,也无放松,又唤躲隅之海棠:“还有一边的守卫,你尽数引来!”
海棠适间观战,有所惊吓,因远离众人,今闻有命,忙急去了。
徐信凉便又藏在门旁。
待了一阵,复察脚步声急,一人忽道:“怕他作甚!”
须臾就见两卫侧脸进门。
徐信凉登无细想,迅举铁棍,照之横砸,落正两卫之鼻梁。
琫的一声,两卫立时鼻扁唇破,衄捂不止,牙脱入喉,梗塞难言,惟是蹲地支吾。
徐信凉转身探外,只见余有二人,就执铁棍冲将过去。
二人得望满地同僚,情知来敌不可小觑,便分东西而躲,待徐信凉身甫出门,速甩铁棍,照他正脸扫去。
徐信凉未出门前,已见二人躲闪,因早有备,瞻得铁棍双双来近时,双膝一跪,腰向后仰。
二人扫空,势仍径行,恰砸石框,琫的一声,框竟未损,铁棍反而稍弯。
以此同时,徐信凉挺身而起,扫往东边人的右颊。
棍处半途,忽觉左肩一麻,知臂膀脱臼,乃西边人之所为。
时难相顾,只好任兵东去,打在东边人之右脸上。
帕的一声,教其颧骨粉碎,身从首去,齐撞石壁。
钣的一声,其左颧也裂,即刻视丹如绿,错乱迷糊,丧了神智,坐地发木。
徐信凉情知背后之西边人必定卷土,故向前快踏三步,以后回身观察,见彼果然挺棍捅来,因待彼近三寸之际,疾电般侧身。
彼始料不及,恨望刹住,时已过笼。
而徐信凉则乘势跃起,往彼后项奋命一击。
帕的一声,余卫项骨折断,首脑无助,如叶蔫垂,颚则抵胸,身往前倾,一倾而倒,压散六尺红尘。
徐信凉顾敌尽消,长吁一气,方用右爪按左膀,猛的一推,喀嚓一响,关节当场复位。
又望伤者不过八位,添外一人,亦不过九,但想众位十余,难免奇怪:“除非仍存秘道,否则他们必闻动静,而无迎来,应是转去报信。”
想到这里,为挡与彼交锋,促忙进屋,推开棺盖,见者确刘彤尸首,将之背负,即要出门。
海棠委身在隅良久,这刻过来道:“你这样取走他,一旦再有守卫,定难跑掉。要是给他披上守卫衣裳,遇见来人,他们各相生疏,必然不会发起疑心。”
徐信凉顺她所说,替尸首加衣添裳,抬之上背,匆匆出门,海棠殿后。
二人行出廊道,达至酒窖,得见一人青年,提缨悬葫芦之长枪,迎面走来。
他为捕首王涯长子戎,慕艾烟娘,因而常驻“鱼水楼”中,识辨生熟。
海棠知而生忧,但谂一搏,凑近王戎身前,以玉手握他右臂,神色佯作惊慌,皱眉道:“王大哥,在里有位强人,他见守卫进去则杀,已经杀了不少!”
王戎甩开海棠,冷冷问道:“你和他又为何安然出来?”
徐信凉早怕被觉,遂稍垂首,缓缓而行,当下才临王戎身前,答道:“小的见势不妙,便负一兄,与海棠姑娘逃离内室。”
海棠又挽起王戎右臂,娇滴滴的道:“王大哥,我想陪你进去。”
王戎颇是厌恶,但知摆脱无用,便由她拉著前走。
徐信凉低声道:“小的先上楼了。”
说罢,与王戎擦肩而过。
未走几步,王戎忽道:“慢着。”
徐信凉中心一凛,头不敢回,只问:“有甚么事?”
王戎淡淡道:“你背着个死人。”
徐信凉强笑一声,回道:“哦…他不幸被强人击杀。”
王戎头也不回,说道:“他死了很久。放下他,你可以无恙离开。”
徐信凉情知不可再瞒,便将尸首轻放落地,转与王戎道:“刘彤对你有甚么用处?”
王戎冷笑道:“你终于说及人话。”
徐信凉取出长剑,又道:“王虹指我来取,有孙家玉牌为证。”
王戎不屑道:“不理谁派你来,总之尸首和人,只有其一能走。”
海棠唯恐王戎杀生,忙将香体贴紧其身,娇声道:“王大哥,我怕里边的强人!”
微转两眸去左,以示徐信凉。
徐信凉当明海棠之意,但想在前以小心度她,今遇阻滞,若蒙她救,丈夫岂能?
即挚长剑,指点王戎道:“两个都要离开。”
王戎冷哼一声,意掸紧搂己臂之海棠,是故抖擞右臂,如象顿足。
海棠乃柔弱女子,如何能承,只觉胸口一痛,就弹出去,粉额撞上酒瓮,昏死过去。
徐信凉见恩遭伤,况是柔弱,不自大怒,发欲穿冠,立把长剑往前一掷,促施“流星逐”身法。
箭步三踏,得握剑柄,踏跃而起,势以“偃月”,对准王戎左颈,愤然劈落。
电光火石之瞬,王戎心知难躲,便以银枪之长,后发先至,意刺徐信凉膻中。
徐信凉不愿玉石俱焚,迅而改道,猛击枪缨,只想借势侧去。
谁知径中缨下葫芦,潘的一声,陶立碎散,中液四溅,溢出一股青梅果香。
王戎见状,勃然大怒,些语无吐,就枪旋转,如漩如涡,直取徐信凉之首级。
徐信凉启发“流星逐”身法,躲闪得去,绕至王戎身背,势以“沥泉”,锋转犹如蛇芯,刺其后项。
不想,其竟倏把枪头调转,滑胁而出,乃一记回马枪!
徐信凉猝不及防,但知枪长,因此收剑纳招,打算退过。
可惜终究慢了半拍,腕口遭一戳点,血射而出。
王戎回身轻蔑道:“凭你的伎俩,能跟我相比拟?本想放你,你却不知好歹,损我美酒!这一刻,你只有作死尸的份!”
言罢,即施“苍梧枪法”,照徐信凉膝间一扫。
徐信凉早以腰带权止腕血,可长剑较枪为短,不能硬碰,惟先退舍。
王戎恨意正高,顾徐信凉退避,改道扫他腰腹。
徐信凉望枪袭来,暂无应法,惟有撤步。
这般,王戎心更张狂,复又换径,急扫徐信凉之首面。
徐信凉犹且退避,闷然间,背经抵上石壁,情知不可再退,必要背水一战。
王戎却忽罢攻,定枪一指,指在徐信凉鼻尖半厘之前,冷笑道:“雕虫小技,不堪一击!如我这一刺继进三分,定教你吐纳无何。不过,这样作太便宜了你!”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