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大商之行 > 第二十七章 言则九鼎重 行将不违动
    徐信凉心知楼下山贼聚首,金应秀或追上来,此地不宜久留,便与秦竹道:“你跟二位姑娘在前,我殿后。”

    秦竹应诺一声,弃了剔刀,待迎雪二婢将衣衫整饬,引之出门,向厨部而去。

    徐信凉则把半死不活的孙温横掷在床,方步秦竹所向。

    转角去时,忽瞥跑堂初上了楼,便想事情即将败露,决需快离。

    当场提气,加快脚步。

    到达厨堂,跟近秦竹三人,共出客栈,相往东行。

    途中,秦竹忽与二婢道:“两位姑娘,你们可是那户人家?”

    迎香余悸未消,犹在呆滞。

    而迎雪惊魂稍定,答道:“实不相瞒,我们是白蛇山的家仆,下山只为通知寨主。岂知,岂知遇上歹人孙温!”

    听得“孙温”名字,徐信凉记起孙应麟、孙真二人,便问秦竹:“你知歹人来历?”

    秦竹回道:“他是宝华县牧,专好千金美女,荒淫无道。碍于位高权重,富贵人家也惟忍气吞声。”

    话锋一转,反问二婢道:“你们从正面进去,应有跑堂接应,认得你们。倘若孙温事发,跑堂指证,白蛇寨主定会将你们交由孙家办理。”

    徐信凉正想打探孙温与孙真的关系,聆秦竹已说,便就不需,改口道:“以芳如晦的为人,应似秦兄所言。这样一来,二位姑娘切不可归寨,当寻他处。”

    迎雪叹了一声,说道:“我们何尝不想自由,奈何户版遭扣,出城无法。”

    秦竹又问:“冒昧一句,你们是从小在山,作为贴身家仆?”

    所谓贴身家仆,即系陪嫁丫环。

    迎雪忽而止步,神色有愠,答道:“很感激公子的救助,只不过‘士可杀,不可辱’,就此别过。”

    说著,就挽迎香小臂,径往北去。

    秦竹赶紧跟上,劝道:“姑娘你误会了,秦某并非那个意思!”

    但见迎雪头也不回,一时情急,伸臂按住了她的左肩,焦急道:“姑娘,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迎雪更为不悦,仍不回身,咬牙道:“我与迎香虽是寄人篱下,却不曾卖过半分风情,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秦竹情知自己大错特错,忙松了手,猛的往嘴巴拍去,帕的一声,清脆响亮。

    徐信凉也跟了上来,与迎雪道:“不怕明说,秦兄没有武功底细,仍肯抛身救姑娘于危急。刚才他的一句,不过想知你原本,何要烧起熊熊肝火?”

    迎雪方将回头,得见秦竹嘴角裂了,心有愧疚,取出小帕,递与道:“秦公子…”

    秦竹总算松了一口气,接过小帕,忙道:“姑娘,我实在莽汉一人,不识如何言语,还望见谅。”

    迎雪想了一想,始有决定,太息道:“我本姓木,名之霜。迎香是我胞姐,本名之菊。因家道中落,迫与族人上了贼山。幸好服侍的小主芳清兰是个善人,我与姐姐才不至沦落为通房丫环。”

    知悉来历,秦竹拍拍胸口,高声道:“木姑娘,只要秦竹一日不死,必然将你户版取出!”

    木之霜复又嗟道:“白蛇山人多势众,谈何容易?”

    秦竹昂然道:“在此之前,你暂居我屋。放心,屋中没有谁人,而我天被地席,直把户版夺得,方肯回家。”

    徐信凉极是赞同,点头称善,说道:“无论如何,两位姑娘都须有处容身之所。”

    木之霜回道:“我信秦公子,只是不愿扰他安宁。”

    秦竹朗声道:“我今杀了县牧,早没安宁,木姑娘,你如不依,等同瞧不起我秦某。”

    木之霜听了秦竹讲到这般叵拒,只好依照,点了点头。

    以此秦竹领路,将二婢带至家中,又予她们十两,才跟徐信凉出门,共趣白蛇。

    路遥人急,五更时分,到达山脚。

    时有女郎愁眉在候,如有隐忧,徐信凉一眼认出她为芳清兰,慌忙过去,惊喜道:“清兰姑娘!”

    聆唤,芳清兰醒了过神,望着徐信凉,先是欣然道:“徐大哥!”

    转而返忧,愁眉道:“阿爹与金蛇山、赤蛇山的寨主一起来了,要把正文大哥和应莲找出来,我担心…”

    李正文已然安排妥当,徐信凉不惧这点,只惮应莲教擒,返还金蛇。

    于是急切问道:“正经兄人在何地?”

    芳清兰答道:“他说设法安排阿爹跟他会面,因此我先将阿爹哄到这里。又使我等你到来,一起窃听他们谈话,如有不测,即刻带应莲下山,另图良策。”

    闻言如此,徐信凉忙道:“事不宜迟,清兰姑娘,我们立马前去!”

    芳清兰允了一声,便行前头,携徐信凉、秦竹二人上了山腰,往南小径而走。

    沿路无有人迹,再走一阵,就现一座独立华屋。

    芳清兰先绕于西墙,徐信凉二人倏跟。

    恰巧墙牖大开,徐信凉正能望及厅内存有二人,当中熟人李正经,离这端九尺,站在西畔。

    对立彼人,乃不识之子,年似而立,挺拔优雅,儒士一般。

    徐信凉因而低声道:“清兰姑娘,你将人请错了!”

    芳清兰踮起脚尖,仍不可观,忽如腰肢一紧,知被徐信凉抱住,旋而高了半尺,但见其内之人望向过来,吓了一跳,忙以玉掌轻拍徐信凉横著的小臂。

    徐信凉以为冒犯了姑娘,便要松懈,但闻屋内有人冷冷道:“不必偷偷摸摸,都进来。”

    情知已被发觉,徐信凉对著秦竹摇了摇头,示意留待,再与芳清兰一同入内。

    甫进其内,芳清兰就投中年,挽他臂膀,娇声道:“阿爹…”

    徐信凉不由一惊,心道眼前斯文之士竟乃白蛇寨主芳如晦,实难相信,但犹抱拳道:“芳寨主。”

    芳如晦正色道:“人虽不齐,芳某不意强求。你们二人有何说话,从速。”

    徐信凉更为诧异,心道:“秦竹之前并无动静,入门时我也不知,他能察觉,道行料来不浅,未能硬拼。”

    李正经则感不妙,仍是微笑道:“好耳力!”

    紧接又道:“既然芳寨主不拘小节,在下也是懒费唇舌,尽快说完。金通人这番过来,用意何在,我想芳寨主很清楚。只不过他在这里是找不到李正文的。”

    芳如晦应道:“可惜,他能够从这里找到金应莲。”

    李正经摇手道:“非也,只若芳寨主不愿意,谁人都搜不出金应莲。”

    芳如晦蹙眉道:“凭何帮你?”

    李正经咳了一声,答道:“首先,金应莲倘被找了出来,金通人将会怪罪于你,擒彼爱子,欲换部属之命。孙应麟正处饥渴之际,这种机会,岂不煽风点火?所以应莲一旦出现,白蛇难保矣。其次,金通人死剩二子,当中的金应秀与孙应麟狼狈为奸,必谋金蛇。等金应秀稳坐寨主之位,白蛇焉能保哉!总括来讲,除非金蛇寨主为金应莲,否则,白蛇命难长久。”

    芳如晦又问:“就算金寨主退位,上任的也需顺从长幼,何时轮到第七子应莲?”

    李正经狡黠一笑,回道:“金应秀买通小婢,下药害兄,我已有人证。”

    芳如晦闻言,不由沉吟半晌,忽道:“小婢无信。你们三人快走,芳某无能为力。”

    见状,徐信凉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寻及造药的人,你就有能为力?”

    芳如晦正色道:“三山一直相安无事,你们的言论我并不信。水清无杂,纵使应莲在此,亦无害我。”

    徐信凉颇有不悦,但乏陈辞,一时语塞。

    芳清兰轻摆其父右臂,娇嗔道:“爹爹!应莲的身世很惨,帮帮他吧!”

    芳如晦望著爱女双眸柔光,神色从冷变温,转与徐信凉道:“给你一个时辰,在卯中之前,如能找到,留应莲在此无妨。”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