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任天行脸色一变,缓缓从酸枝南官帽椅上走了下来。秋水寒望着走过身边的任天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任开乾,第一次真正听见太监喊叫的声音,此时浑身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随后,只见一个躬着身体、穿着黑衣、罩着披风的老太监迈步走来,打开手中明黄的圣旨卷轴,尖声喊道:“任天行、任开澄接旨!”
任天行、任开澄大步上前,双膝下跪道:“臣,接旨。”
见两人已准备好接旨,余下的众人也都呼啦啦的跪下行礼。老太监便对着手中的圣旨,大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定侯任开澄,将相之才,忠直刚正。混元城城主任天行教子有方,朕心甚悦。今,平定边疆,劳苦功高。着安定侯任开澄立刻觐见,以示朕心,钦此。”
“臣领旨,谢主隆恩。”任天行恭敬地从老太监手中接过圣旨,站了起来,其余的人也起了身。
“恭喜了,任城主。”老太监笑着告诉任天行:“此次安定侯前去洛康,必有重用,皇上让咱家立即带安定侯出发。”
“有劳曹总管了。秋管家,替我好好招待曹总管。”任天行笑得有些无奈。
“咱家告退了。”老太监曹言笑身为大内总管,竟然亲自前来宣旨,由此可见皇上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大内总管曹言笑完成宣旨后领着侍卫走了出去。“曹公公,请这边走。”管家秋明礼先是塞给他一份厚礼,再给那些侍卫一封红包,然后领着他们去旁厅歇息。
任天行转身看了看依旧沉默的任开乾,叹了一口气。他走了过去,拍了拍任开乾的肩膀,以示歉意。
任开乾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和母亲和云裳一起慢慢的朝自己住处走去。
目送他们消失在住处,任天行目光慢慢地转向秋水寒,冷声问道:“你是不是瞒着我上书,让澄儿前去洛康面见皇上,以便逃避责罚?”
秋水寒根本没有否认,脸上似有不甘,语气愤愤不平:“当年先帝要立皇位继承人,老爷是嫡长子,理应继承皇位。不知为何,老爷坚决辞让,以死请求不立为君。却甘愿跑到这个偏远地方,我多次问其原因,老爷始终不肯回答。难道老爷也想让澄儿一辈子老死在混元城吗?不,我不愿意,我一定要实现梦想,让澄儿叱咤洛康。”
见夫人如此任性,任天行怒气冲冲地说:“皇上修为境界、雄才大略都远胜于我,而且当时屡次平定内乱,社稷大功人神共睹。由此,我以其诚心让位,言在必行。之后,我因不喜朝中往来,才请求皇上恩准来到混元城。你如此纵容澄儿,恐怕日后会有大祸!”
余怒未消,任天行又对一旁的任开澄说道:“澄儿,朝中良才不知凡几,而且超出你境界的青年才俊大有人在。切不可自恃战功便肆意妄为,否则到时悔之晚矣!”
任开澄低了低头,连忙答应道:“孩儿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任天行挥了挥手,似乎有了倦意:“澄儿,你去准备准备去吧,曹总管一会就要与你动身!”
任开澄拱了拱手,然后连忙转身告辞。在他看来,这个混元城再也承载不了他的梦想,不如着急去首都洛康闯一番天地。
在任开乾的住处,楚雪坐在椅子上,心里说不出的悲痛。看到儿子回来一直沉默寡言,她很是害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乾儿,是我连累你了。要是我出身显赫,我们母子也不会备受欺凌!”楚雪心里甚是愧疚。
任开乾给母亲沏了一杯仙茶,亲自端到她面前:“母亲大人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自暴自弃的。”
楚雪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的云裳,心里稍微宽慰。
傍晚,混元城门外,旌旗猎猎。
两名副将分列两侧,任开澄正与父母一一告别。回来之后,将潜在的威胁二弟废掉,任开澄心情变得无比轻松,对即将任职的首都洛康,他发誓定要大展拳脚,一举震惊朝野。
大内总管曹言笑和侍卫们骑在龙马上,满头银发随风飘舞。静静看着任开澄认真聆听秋水寒的一再嘱咐,整整三炷香的工夫,脸上没有任何不耐。
终于,任开澄翻身骑上异兽穷奇,留恋地看了一眼混元城,率着三千铁骑狂奔远去。
大内总管曹言笑向任天行拱了一下手,然后挥手示意侍卫纵马离去。
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任天行怔怔出神。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