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混元城主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
府内大厅,一个颔蓄黑髯、玉面朱唇的伟岸身影静坐在酸枝南官帽椅上,他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是,却在无形中流露出一段深沉旷野的韵息。隐隐中,巍然坚稳,神态深沉,就宛似一座雄峙不移的山岳!
衬以紫色的儒衣,更显气度非凡。能有如此气质的,毫无疑问是混元城城主任天行!
任开澄此刻卓立一侧,虽然已经贵为“安定侯”,但他在父亲面前仍感压力山大。
“不错!”任天行那有如金铁交击般的声音忽而铿锵响起:“赴身疆场,为国杀敌,澄儿你能立下战功,我很欣慰。”
“是啊老爷。澄儿从小就出类拔萃,我们总算有人光宗耀祖了。”旁边雍容华贵、大气端庄的城主夫人说道,尽管她年龄已经四十上下,但仍有说不尽的风华。
看着一脸英气的儿子,城主夫人满是自豪,说话也开始放肆起来:“老爷,总比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强,整天流着鼻涕让人笑话。这不,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害得满府上下都很担心!”
“够了!夫人!”任天行清清嗓门,没有理会夫人秋水寒,而是盯着任开澄,接着说:“澄儿,想必你已经知道,乾儿已经失踪三个月了。这段时间,我严密追查,四处搜寻,却始终没有头绪。无论怎样,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希望你也留心一下,早日找到你弟弟,别让你的姨娘伤心。”
“是!父亲大人!”任开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被他隐藏在了眼底。
已近午夜,城主府渐渐平静。
城主夫人秋水寒端着观眉仙茶,浅啜一口,对前来问安的任开澄说:“澄儿,你匆匆而来,应该不会问安那么简单,莫非有什么事情?”
任开澄顿了顿,小声地说:“母亲大人,二弟已经是个废物,为什么还要分出精力再去对付他。以您的身份,太抬举他们娘俩了吧!”
“废物?”秋水寒重重一哼:“在别人眼里,他也许是个废物,但是却瞒不过我。澄儿,你记着,不要轻视任何人,哪怕是一个傻子、一个废物,到时都会给你致命一击!”
任开澄心里隐隐觉得母亲有些危言耸听,便颇不以为然起来。尽管不敢明言顶撞,现在的表情哪是把任开乾放在眼里。
也许是看到儿子轻蔑的表情,秋水寒的神色渐渐冷峻起来:“澄儿,我知道你始终看不起他,但是我永远忘不了你俩小时候的一件事!从那以后,我就已经下定决心除掉他,因为我知道,尽管他这些年伪装得很好,但迟早会威胁你的地位!”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看到母亲表情如此凝重,任开澄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秋水寒抬起头,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厉声说道:“在你八岁的时候,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才五岁。你父亲为了考考你俩,特地拿出一些丝团让你们解开。就在你满头大汗动手拆解的时候,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却抽出一把刀,一刀将丝团砍成数段,说‘乱者须斩!’这不仅让你父亲刮目相看,也让我心生寒意。虽然自此之后,那个贱人生的孩子越来越沉默,但是我知道,他总有一天要爆发,所以我一定要提前动手,哪怕你父亲怪罪于我,哪怕我身后洪水滔天!”
任开澄呆了呆,忽然发现可能低估了二弟,也看不透眼前的母亲:“母亲大人所言极是,但是父亲大人知道后,肯定会责罚我们。”
秋水寒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继续低头喝茶。任开澄见状也不好再开口,只能无奈退下。看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秋水寒轻轻叹了一口气。
时至夤夜,任天行仍然坐在静谧的书房内,平时他喜欢享受这里由内而外的宁静,然而现在,他有些头疼。
一位四十出头的女人在一旁侍立,虽然素颜显得有点憔悴,却也掩饰不住几分俏生生的姿韵,这个女人正定定的注视着任天行。
“我不在乎这些年我们母子的日子苦不苦,即使一直担惊受怕,乾儿好好地我就很满足。可是现在,乾儿都无端失踪三个月了,你都一点不着急吗?”这位女人开口,幽幽地说。
任天行出言安慰:“雪儿,我又何尝不着急,乾儿这次失踪非常蹊跷。我曾以命理玄学仔细推算,发现乾儿的命数虽被短暂隐藏,之后却命运旺盛,无法预测。说不定,不久乾儿就能平安回来。”
任开乾的母亲楚雪凄然一笑:“我知道你这是安慰我,一定是大夫人搞的鬼。对我们母子,她一向想除之而后快。平日里我们也一直自觉退让,没想到大夫人变本加厉,还是不放过我们!我那可怜的乾儿啊!”
说完,楚雪大声抽泣起来。任天行靠了靠椅子,苦笑了一声,脑海里面想起了推算任开乾下落遭到的可怕反噬,不仅心有余悸。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