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其他小说 > 群星之巅的远古母文明 > 第七章艺术在狄拉克海域中普遍存在吗?
    “……阵阵细雨阵阵风,春香是眼泪似细雨,叹息如清风,但愿清风送细雨,把万千愁绪往汉阳送……”

    这段越剧《春香传.狱中歌》中那位籍贯三韩南原的女主角春香姑娘的独白唱段,自打那年在老妈的带领下入坑越剧,我不知听了有多少遍。

    但今天,在这失落之境中的新世界听到这段把在追寻越剧之路越带越坑的熟悉唱段,却有着一种别样的违和之感。

    不不,这违和之感和表演者现在穿的表演服饰没有什么关系,和表演者的艺术演绎形式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这段凄切哀婉的唱段不是以那华夏语言的越剧来演绎的,而是用米特母文明各个世界所通用的艾迪喀拉语言,以米特母文明那传承自狄拉克海域太初时代的澜歌剧的艺术形式来演绎的。

    说来有些惭愧,我虽是米特人,也会讲那优雅动听的母语,伟大的艾迪喀拉语,但是对这母语的澜歌剧却是一无所知,一无所知倒还罢了,毕竟我对自己所喜爱的越剧也是知之甚少——这也是世间部分业余爱好者瞧个热闹的通病。

    但令我深感尴尬难堪的是,身为米特人,我对那美丽的越剧好歹还能够说出个一二三四五的典故来充充脸面,在比自己更加小白的同学们面前过过伪砖家的嘴瘾——顺带着还在班里圈了波粉,甚至连我们那博学多识的老班胖胖和学识最杂的学委霖霖都被我圈了粉。

    但是对自己母语那同样美丽的澜歌剧,我却是一无所知到连个最为小白的典故都启口不出的程度……

    阿蕾凝月儿冥神冕下在上,阿茹古娜神女在上,历代米特先祖在上,请你们宽宥我这个只会讲上几句母语,却对历代米特先祖们以母语所演绎的那些伟大艺术一无所知的游子吧!

    但是,也请你们容我这游子辩解一番,这真的不是我这游子的错,我才刚刚知悉自己源自何方没多少时候啊……

    这一切的一切,皆源自上一章结束过后,本章开始之前,我出于好奇之心,问那位阿蕾月蕾阿姨的一句话。

    “蕾阿姨,请容许我好奇一问,艺术,在狄拉克海域中普遍存在吗?”

    望着我那双闪烁着好奇之心的水汪汪的小眼睛,金簪高挽发鬓,一身素洁之色的白衣长裙,姿容形貌俨然一个三韩之地美女的蕾阿姨微微一笑,然后款款行至月牙门前,为我现场以米特母文明各个世界通用的艾迪喀拉语表演了这段澜歌剧版的《春香传.狱中歌》选段。

    “小家伙,艺术当然在狄拉克海域中普遍存在啊。”

    以那美得不似人间之音,哀婉凄切怨忿丝毫不输原版的声音演绎完这澜歌剧版的《春香传.狱中歌》选段后,那位活脱脱一个米特母文明版春香的蕾阿姨走近身前,伸出那莹白如玉的芊芊素手,摸着我的小脑袋,以我们共同的母语,自那遥远的狄拉克海域太初时代传承至今,伟大的艾迪喀拉语微笑着回答了我的好奇之问。

    “不论是那庞大的克苏鲁属族类还是那娇小的蚁属族类,不论是居住在星云之中,以星云中各类星际微粒为食的芸属族类还是那飘荡于星辰海洋之中,以虑食各类星际遗骸为生的虑食者族类,或者是居住在各类星体之上,以摄食各类星体产物为生的星体族类,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因族属属类过于独特而无法分门别类只好自成一纲的独特族类。”

    “只要是有对美有着永恒渴慕的智慧生命,都会依着自己生存属性的不同和生存环境的具体演化情况,发展出独属于自己的艺术形式。”

    “所以,小家伙,只要狄拉克海域中还有那对美有着永恒渴慕的智慧生命,艺术的火焰就会在所有镜像宇宙的星辰大海中长明不熄,千年,万年,亿年,乃至亿万年!”

    “小家伙啊,这就是你至亲至爱的蕾阿姨对你这小儿家好奇之心的回答,艺术,在狄拉克海域中普遍存在。”

    “那么,请容我这小儿家再度一问,咱们米特人的艺术呢,”我站立起身,双眼直视面前蕾阿姨的璀璨双目,以那自狄拉克海域太初时代传承至今的伟大母语,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想,作为米特母文明的血裔承载者,作为一个米特人,虽然在蓝色星球长大成人,但在知晓自己源自何处之后,便应该,也是必须,知道那赋予自己生命的母族自历代先祖那里,传承下来的那些优美艺术。”

    “不然的话,我怕那天,会有人对我说,小子,你还一脸骄傲的说自己是米特人呢,那么,除了会说上几句母语之外,你对自己的先祖们的那些优美艺术,又能知道多少呢?”

    “蕾阿姨,小明不想做那只会讲母语的无根之人,请您告诉我,现今的米特母文明,可还有人吟诵那先祖们写下的动人诗句,可还有人钻研那先祖们创下的俊逸书法,可还有人,在那方寸舞台之上,演绎先祖们那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难忘往事?”

    问出这些话语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每问出一句,面前的这两位阿姨便两脸相觑,两脸尴尬……以及,两脸无言,最后干脆便出现了段很长时间的冷场。

    这段很长时间的冷场,让因那命运的格外“厚待”而在心里藏着许多事情的我,瞬间便懂了,刚欲启口,那位阿琳月琳阿姨却先我之前,启口开言了。

    “……孩子……虽然……虽然……”这一叠声过后,玉容尽染霞色的她才艰难回道:“虽然那场可怖的大崩溃让米特母文明失去了很多,甚至……还让米特母文明的一些记忆……不可逆的毁损了……有很多很多记忆……有很多很多东西……是无论怎么样恢复都无法忆起了……”

    她几乎将下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吟诵先祖们的诗句,重新开始钻研先祖们的优美书法,重新开始演绎先祖们那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难忘往事。”

    “还有,”她望着我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请孩子记住,米特母文明虽然在那场可怖的大崩溃中失去了很多很多,但是没了尾巴的鸢尾怪照旧是海岸滩涂生杀予夺的大君,照样能够让我们的孩子吃饱穿暖,有温暖的被褥盖,有很好的小窝住,也有足够的力量,让整个狄拉克海域中所有胆敢对我们的孩子有什么别的想法的东西或者是人,付出足够惨烈的代价。”

    听完此言,我一脸郑重的向面前的两位阿姨躬身行了个深拜之礼,道:“两位阿姨,至少小明还记得咱们米特人的母语,还知道应该在什么场合下行咱们米特人的深拜之礼,至少两位阿姨还记得咱们艾迪喀拉—索兰普尔后嗣的澜歌剧,事情还远非所有人想象的那么糟糕……”

    此言尚未说完,我便已是热泪盈眶,自那个秋季雨夜过后,家,便已成为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现在,曾经被弃于那个生命最初之地的长椅上的我,知晓了自己源自何方,来自何处,却又要忍受一次黍离之悲,家国之痛。

    也许会有读者大大觉得刚刚知悉自己源自何方,连对自己所源出的母文明的感情都还没有深入建立便开始大发黍离之悲的我略矫情了些。

    但是啊,诸君,事非经历便难言,自那个秋季雨夜过后便饱受命运各类花式野蛮打磨,沦为心无所属,心无所依,在世间勉强飘荡挣扎的活死人的我,太渴望能够有一扇门为我虚掩,有一盏灯为我彻夜长明,有一个人,在这门内,在这灯前,候我回家。

    现在,我找到了那扇门,等到了那盏灯,寻到了那个人,却发现那扇门已然残破,那盏灯也在风中摇曳欲熄,而那个人,也已经失却了最初的容颜,这怎能不让我对那刚刚知悉的源起之地,前世故邦,在心中涌起那难以排解的黍离之悲呢!

    好在历经命运的各类花式野蛮打磨,我早已经学会了把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心,包裹在那被无法感同身受的旁观者誉为“坚强笑对生活磨难”的面容之下。

    擦干眼中热泪之后,我便让那黍离之悲,故邦之哀随着那被擦干的热泪,深深的包裹在了心底,面向那两位来自前世故邦的阿姨,就像那个秋季雨夜之时,对沉珂病榻的老妈和侍奉病榻前的两位姐姐那样,脸上带着深深包裹着男儿热泪的微笑,一字一句的允下我男儿家的承诺:“……更何况,家中万事,还有小明在呢。”

    “……家中万事,还有小明在呢……”

    两位来自前世故邦,起源之地的阿姨闻我此言,伤心之泪便已盈眶。

    许久过后,琳阿姨向前紧紧将我搂在怀里,让自己的声音以前所未有的轻柔走进我的耳中:“孩子,一切都过去了,别去想那些事情了,你不是自高考放榜以来都睡眠不足吗?今天,你就在你琳阿姨的塌上好好的歇息歇息,美美的做一个好梦吧,梦里什么都有,有家,有故邦,更有故邦之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