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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府府外的一处僻静的宅院。
整座宅院各处早已挂满打成连心结的红绸,插满喜庆的柏枝,显眼处都贴着大红的双喜字,满宅的喜庆。
大厅内,石妍踞坐听端的大师椅上,那远胜一般俊男的容颜透出悠闲雅逸的意态,呷了一口清茶,悠然道:“这次来的有何人?”
郎永清卓立身旁,恭声道:“禀尊主,这次白道各门派之主有些虽未亲至,但却也派出了门派内重要人物前来贺喜,不乏少林无想,长白谢峰,古剑池冷铁心等人,菩提园派出杜明心,武当来的是排行第三的无量剑田桐,八派联盟除了入云观因路途遥远未到,而书香世家向苍松正处丧子之痛中没有来,但俱是送来贺礼。其他都派出了代表。”
石妍嘿然道:“无量剑实田桐?呵呵,又是一个天命教走狗。”
郎永清接着禀道:“除了八派外,九江府府台大人以及此地官场上的头面人物都或到现场或送来贺礼,另很多似韩府韩天德这等富商巨贾也已到了,还有‘小花溪’后台大老板察知勤与怜秀秀大家一同前来,明日便到。”
“哦?怜秀秀也来了?”
石妍摇头笑道:“这美人儿压根就是一小色妞,见到武功高的卖相好的就急不住心大发倒贴上来,说来也奇怪,老子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怎么美女见了都这么爱犯花痴,唉,看来平时我还是太低调,太谦虚了。”
虽是习惯了他的臭屁,但此刻郎永清还是不住摇头苦笑,这位尊主脸皮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竟厚到了如此程度。
石妍眼中射出精芒,询问道:“黑-社会那方呢?”
郎永清止住笑意,继续道:“现在厉若海、赤尊信已死,乾罗仍在潜伏之中,江湖三大黑帮其中之二已落入了魔师宫之手,只有怒蛟帮依然有浪翻云的覆雨剑顶着,此次怒蛟帮帮主上官鹰竟是亲自前来,陪他偕来的还有翟雨时。其他的俱是一些黑道小帮派小角色。”
石妍哈哈一笑道:“如今魔师宫佯装全力攻打双修府在即,但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目标却是对准他们怒蛟帮,故才借楞严之力引开浪翻云,似鬼锁凌战天这等老江湖,又岂会不知方夜羽的鬼心思?这次也是不得不前来打探我们对怒蛟帮的态度,对付魔师宫与屠蛟小组已使他们很吃力了,若是我们再与魔师宫合作,那怒蛟帮的形势就岌岌可危了。”
郎永清疑惑道:“上官鹰等人就不怕魔师宫会就此对他们下杀手?”
石妍从容道:“不会的,我们与魔师宫此刻还未翻脸,上官鹰等人又是道喜而来,加上白道诸派聚在,若是杀了上官鹰等人岂不是不给我面子,方夜羽既有双修府计划还不至于为这次改变如此不智,再为此白白引出我们这个强敌。上官鹰等人如今何在?”
郎永清即道:“正在别院安歇。”
石妍略一思索,起身挥手道:“走,我现在就要见一见他们。”
石妍一路穿过几个院落,最后来到一处精雅别致的别院,一路上处处花草,阁垂藤萝,墙立修竹,直如仙境一般。别说石妍这处宅院真够大的吓人,是他精心设计而成,别院两侧处处有门,也说不清还有多少房间,中间到处饰有假山水池,奇石嶙峋似峰窝洞孔,罗汉松棱角浑纯盘曲虬杂,水面上莲叶湛绿,与假山相映成趣……好不消闲怡然,而房屋砖壁四周则见清水细砖镂空透雕的梅兰竹菊,线条流畅,刀法细腻。
半掩的院门后步出一壮汉,打量了石妍一番,为后者气质所慑,心中已有猜测,但仍是行礼问道:“敢问尊驾何人?”
石妍淡淡一笑,不着痕迹的提气朗声道:“本尊就是此间的主人,特来一见上官帮主。”
壮汉面容剧变,面前此人果真是名正言顺,真真正正的那中原第一人,虽然他们怒蛟帮的浪翻云剑霸天下,身居黑榜第一,但无论后者剑下折败过多少高手但在声势上仍是不及面前这位不久前才忽然崛起,堪舆庞斑一战的绝世高手,尽管那一战魔师负伤在身下仍是平局收场。
不消片刻,上官鹰带头迎上,肃容道:“怒蛟帮上官鹰谨恭迎石先生大驾,里边请。”
石妍略作颔首,回礼道:“上官帮主客气了。”
待几人入厅落座,石妍微笑道:“上官帮主,怒蛟帮在你统领下,声势更胜从前,天下敬服,果真虎父无犬子。”
上官鹰淡笑道:“石先生过誉了,上官某只是上承父荫,下蒙浪翻云和凌战天两位大叔和一干兄弟把持,才不致出乱子。”
石妍双目深注上官鹰,又道:“石某未涉及江湖之际,便久闻覆雨剑浪翻云的大名,覆雨剑出道之初连败当时黑道十多名不可一世高手,助怒蛟帮建下基业,名震一时,三年前怒蛟一役又先后破退毒手乾罗以及前来挑战的左手刀封寒与偷天剑徐曾这些黑白两道的顶尖高手,直至最近更是大展神威,自五百年前,由当代黑道武阀常胜创出黑榜后,从没有两个黑榜高手联手对付另一个,谈应手和莫意闲联击浪翻云,仍然落得一死一逃的下场,足见覆雨剑法已达因情造势,以意胜力之道境,此战也使得覆雨剑声威更振直至顶峰,连重出江湖的魔师庞斑亦要为之动心送上战书。唉……如此人物,可惜石某至今仍是无缘一见。”
上官鹰神色不动,淡然道:“浪大叔素来不喜江湖纷争,也从不过多参与帮中之事,只爱醉酒逍遥,故此石先生才不得一见。”
一旁陪坐的翟雨时却是双眉蹙起,沉吟不语。此人精明厉害,心机不凡,早已听出石妍言语中虽然也对上官鹰多加赞扬,但更多的是对浪翻云的赞叹。颇有利用上官鹰的年轻气盛,踌躇满志,试图暗中挑拨上官鹰与浪翻云关系之意。
石妍忽然道:“当年上官老帮主一手创立怒蛟帮,以水道起家,称雄天下,何等英雄,朱元璋若非得他之助,亦不能击败亦以水战见称的陈友谅,虽说后与里赤媚血战留下的内伤,一直未能彻底痊愈,只是上官老帮主内功深厚无匹,年纪尚未过四十五,如何会突然一病便逝?”
上官鹰一个激灵,动容道:“石先生何出此言?”
翟雨时按着激动的上官鹰,沉声道:“石先生可是说老帮主之死其中另有隐情?只是当年老一辈如凌二叔等人层详细检验,并未寻着有何可疑。”
石妍解释道:“石某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上官鹰急道:“石先生可是知道了什么关于家父的真正死因?若能相告,上官鹰必感大恩。”
石妍沉吟片刻,不紧不慢道:“比如当年老帮助内伤未愈之时,究竟是何人才可以在老帮主的药动手脚,而不虞有人知道。”
翟雨时闻言一惊,冷冷道:“是常瞿白!难怪当年凌副座他们查不出任何结果的,因为检查的人,正是在我帮地位尊崇的大医师常先生,常翟白!”
上官鹰浑身一震,颤声道:“你说什么?”
翟雨时长叹一声道:“难怪浪首座一直不喜欢常瞿白,当时还以为是首座的偏见,直到这刻,我才知道凭着他超人的直觉,已感到常翟白有问题。”
上官鹰狂喝道:“我要将这贼子碎尸万段。”
说罢泪流满脸,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披人提醒自己敬爱的严父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石妍劝慰道:“上官帮助勿要如此,因为所有这些推论,都只是石某的凭空想像,全无实据。”
翟雨时接入道:“不错,这些年来常瞿白以其高明医术,在岛上活人无数,极受帮众拥戴,若我们在无真凭实据下杀了他,会惹起帮内非常恶劣的反应。”
上官鹰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悲愤,向石妍施礼道:“此番回去,上官某便会极力调查,若果真如石先生所言一般,便是予我以大恩,他日必有相报。”
石妍客气一笑,还礼道:“上官帮主客气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顿了顿又向郎永清道:“上官帮主别时你便多找些人手负责安危直至平安返回怒蛟帮,若有差错唯你是问。”
郎永清躬身应是。上官鹰二人再次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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