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师呢,我对他的印象也就是一教师混混儿,吃喝嫖赌抽,混着教师的饭碗,外面和人合伙做点工程捞钱。矮小,肤,干瘦如猴,没有什么颜值,但在当时营山县社会上,人称廖猴儿,还算是县城里的舵把子之一。
他三天两头不在学校里,教我们语文,基本上是一边抽烟,一边用四川普通话读一遍课文,读得结结巴巴,听得你能睡着了。读到古诗词时,还摇头晃脑,一派享受,台下大家暗自欢笑。
至今记得他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喜感样子,引得不少同学当时就暗叫他“廖色猴儿”。
一遍读完,他会说哪些内容要考试,让我们勾下来,背着,期末考试会用。期末考试,只要不是省上抽考的科目,都是他们这些科任老师命题,只要听了他的话,基本上不会挂科。也有遇到比较另类的科任老师,看哪个学生不顺眼,总要让他挂科,很不幸,我遇到过这样的老师,且不说了。
廖老师确实好色,这是营山师范校公认的。他的老婆付晓娟,也是他的学生,89级的,比我们高了八级。付晓娟高挑,肤白,漂亮,与他是极不般配的,但还是做了他老婆,原因是:他曾在我们毕业那年醉酒时说过,带着一脸的淫笑,说那没什么,霸王硬上弓,水到自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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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水到自然成”那个“水”字,他说得让你一听就知道是那玩意儿。确实,付晓娟领毕业证的时候,肚子里孩子都四个月了。唉,师娘确实美,我们上学那年,才27岁,妥妥的少妇范儿,迷倒过不少人,营师一枝花,说的就是她。
129那天,学校的文艺汇演比赛,我们班一个叫“七月火把节”的彝族舞蹈得了第二名。晚自习时,廖老师相当高兴,正抽着烟,在讲台上宣布第二天带我们班的同学去爬山玩儿,还自夸:“怎么样我给你们选的这个舞蹈题材不错吧给你们讲实话呀,民族的东西,才是精华的东西。我们是第二名,但第一名是三年级的,他们学舞蹈时间比我们长嘛,到明年五四青年节,咱们就超过他们了。今天晚上”
正讲得兴奋处,我们师娘直接推门进来了,眼里含着泪,哭叫:“老廖,你快别讲了,渊儿说他腿痛。”
我们都是一惊,因为廖老师的孩子廖渊就在师娘的背上背着。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挺壮实,皮肤,眼珠子闪亮,大鼻子阔嘴唇,看上去出老相,有棕色人种的外形似的。这个孩子,我至今印象都这么深刻,容貌随父,身材随母。那时,不少同学都笑话他长得又丑,暗地叫他“廖包子”。
而我更惊,身上有通灵异感,当场站起来,说:“廖渊是左小腿疼吧”
因为廖渊的左小腿上看不出什么外伤之痕迹,却有一股浓浓的阴气在散发。
全场同学都把我看着,个个惊得不行。而我们师娘付晓娟也惊望着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子,搞得全班同学更是惊讶了。
廖老师当时也惊了一跳,夹着烟头,看了我一眼,骂了句“你龟儿是医生吗”,然后笑扯扯的,一扔烟头,大声说:“不要着急,走,送医院去。”
他大步过去,从付晓娟身上抱过廖渊来,甩到自己背上背着。谁知,廖渊的左小腿在空中甩了一下,马上痛得哇哇大叫,说他左小腿疼得很。
廖老师大咧咧的,哄着廖渊:“渊儿乖乖,不哭不哭,疼就疼嘛到了医院看医生,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背着廖渊,站在教室门口,对我们说:“好了好了,你们上自习,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还鼓着猴儿大眼睛瞪了我一眼:“许天泉,你龟儿还站在那里搞什么坐着,上自习。”
然后,他背着廖渊转身就走。付晓娟跟在他的身后,急急的样子。
我只能在同学们的惊疑目光中坐了下来,脑子里想着问题。旁边,同桌吴波还问我:“哎,许天泉,你咋晓得廖渊左小腿疼呢”
其他的男生、女生都把我给盯着,非常好奇。
我呢,在那个时候身份已经变了,不再只是一个中师一年级学生了,而是一个少年巫士,内心里自有分寸的。
我不能说,巫士都这样,遇鬼事而不言及过多,能处理就处理。当然,说出来,同学们不笑话我才怪呢,前两天教我们政治的副校长才提到封建迷信都是瞎说,都是迷惑老百姓的玩意儿,告诫大家要信科学,不要信鬼神。
我只能笑笑,说:“直觉吧”
大家一听,哄然而笑,也没在意我的话了,各干各的。看的,打闹的,练字的,听磁带唱歌的,搞得教室里活跃得很。
我也是拿起毛笔来,倒出墨汁,练起了书法来。看过巫王珠后,对于书法,我倒是很有兴趣的。毕竟古巫道法里,对字符的制作是很讲究的,多练练字,没有什么坏处。
一边练着字,我一边想着廖渊的事情,就知道到了医院,也是无解的事。医院能解决这事儿,我许天泉的古巫实录也算是白看了。
当然,当时的时间短,我没来得及看到廖渊的左小腿是怎么受伤的,或是撞了什么邪物之类。这个是需要条件才能查出来的。
第二节晚自习课的时候,廖老师从中心医院急匆匆地赶回来了。他往讲台上一站,对我们说:“我这马上要把廖渊往南充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送了。营山中心医院的医生就他妈吃干饭的,什么毛病也查不出来。我渊儿就是左腿痛,又没有伤,拍片子也他妈看不出个什么来。我可能要耽误几天,你们这几天老实点,要守纪律,明天的爬山活动取消。”
说完,廖老师又火急急地冲出了教室。同学们议论纷纷,都觉得廖渊的病来得也太奇怪了。甚至还有同学说,会不会是神经疾病哦
我当时想了想,便让吴波让一下座位,说我要出去上厕所。结果,我出了教室,从厕所那边下去,直接朝学校大门方向跑去,追廖老师去了。
就在大门口,廖老师还给保安陈方能甩了一支烟,骂咧咧地说医院里的医生真是白无一用。陈方能还在安慰他,说送到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就好了,一定能查出是什么问题的。
那时,我冲了过去,对廖老师说:“廖老师,别把廖渊往南充送了,那里的医生也没办法的。”
廖老师一听这个,和陈方能都把我看着。他的眼睛瞪得特别大,怒视着我:“许天泉,你的龟儿不上晚自习,跑这里来搞啥神经兮兮的搞啥给我滚”
说实话,那时候我有点伤自尊。可想了想,我还是红着脸说:“廖老师,廖渊不是生病了,而是中了邪物,这只能”
我话没说完,廖老师甩手一巴掌抽在我的脸上。啪的一声,打得我脸上火辣辣的。跟着就是他的咆哮:“中你妈的邪你龟儿神经了说再瞎j8乱说,老子让学校把你开除了滚一边儿去”
然后,他没鸟我,火急急地往学校外面奔去了。
保安陈方能看着我,还笑哈哈的,说:“你娃就是不懂事哟你们读师范,是要出去教育书人,讲这些鬼门邪道,能行么别在那里傻站着了,回教室去吧”
说完,他叼着烟,转身进门卫室,继续听收音机里的广播节目去了。
我特么当时也郁闷得要命,这是一片好心呢,反换来一耳光,脸都打肿了,耳朵里也“嗡嗡”有声。
也是奇怪,我的心性在那个时候就产生变化了。妈的,不信老子是吧那你就别回头来求老子老子巫士第一个行当业务,不让你出大血才怪民族的东西,才是精华的东西,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
还回什么教室呢,脸都肿成那样了。同学问起来,我又如何回答
我只能回宿舍里去,洗了个澡,一身干干净净,躺到了床上。嘴里含着也洗干净了的巫王珠,又从书箱里翻出六根“唤元针”,在头、脖子、耳下扎了进去。这是古巫道法里的疗伤之法,我本不太信它有用,也就试一试,看看效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