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学不了乖,偏生那就是以往的自己,华素香也知道说了等于没说,只能让高典静好生管束自己。()
这事原本香馨如也知端的,只没想到华素香竟似和这新认的二哥处得不错,连这等事都说给他听了,教香馨如又好气又好笑,又不敢发作。
见宫先虽仍是一如往常的冷淡平静,那模样儿似较以往更冷淡了些,但好像也没差上多少,知他心态与离开之前没什么差别,朱华沁这才敢开口,“嗯,二哥,我大哥他……我是说亲大哥那边……没什么……没什么留难吧?”
“留难是没有……”听朱华沁竟把话题扯到了朱华襄身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宫先心下不由一震。若非他进来之前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怕连脸色都要变了。
若是换了才刚出含朱谷之时,只怕光这一句话就要让他泄了底,不过事情已过去了一段时日,加上与华素香肌肤相亲之后,女女之间的感觉虽远不若男女之间的激情火热,温馨娇柔处却远有过之,感觉上华素香竟似比朱华襄还适合自己,朱华沁这句话虽仍令他不由心荡,却已可稍稍压抑那悸动。
宫先横了朱华沁一眼,瞪的这三弟缩了三分,“东西已拿到了,只不过……你大哥的喜好还真是特殊啊!”
“那……那个……”听宫先提到此事,朱华沁垂了头抬也不敢抬,香馨如则是在一旁忍俊不禁,把脸埋在袖中偷笑,高典静与顾若梦互望一眼,耸了耸肩没有多话,看得宫先差点心头火起。
朱华沁不说,光从三女的举止,便知她们先前都听出了朱华沁的话外之音,却是没有人警告自己,若自己真是那冷眉冷目、外冷内热的宫先,只怕真会忍受不住好好教训这几个弟弟妹妹们呢!只听得朱华沁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华沁不知……原还以为二哥你……你听得懂的……”
听到朱华沁这么说,香馨如再也忍耐不住,大笑声已喷了出来,幸亏此时已是正午,这客栈在城中也算闻名的了,用餐之时人声鼎沸,香馨如笑的虽大声,但在吵杂之中倒也没怎么惹人注目。
高典静伸手轻拍着香馨如背心,防着她笑得太过火哽到了,转头面对宫先之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是。一方面朱华襄有龙阳之癖这事她虽听得出来,但宫先本为女子,想来朱华襄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兴趣,一方面她却真没想到,宫先竟听不出朱华沁话中隐语!偏生宫先的秘密她又不好轻泄,想问都问不出口,只得抛了个抱歉的眼神过去,一边在桌下轻踢了朱华沁一脚。
被四妹这脚一踢,朱华沁这头更抬不起来了。香馨如的大笑声一直在耳边回荡,明知香馨如笑的一半是宫先一半才是自己,偏生现在的他怎么也没法抬起头来面对义兄和妹子们。
自从宫先上含朱谷后,这段日子朱华沁就过得有些昏头。朱华襄的“特殊喜好”他自是知道,偏生这等事又不好明言,没想到宫先竟听不出自己的暗喻!偏偏宫先虽是神情冷淡静漠,容色却带三分秀气,兼且肤色白哲,冷漠外表之中还带着三分女子气息,以朱华沁的经验,朱华襄最喜欢这种型的男子,也不知二哥这回上含朱谷,朱华襄会否对他有什么异念?
若是朱华襄看在兄弟份上没多话还好,要是他真的兽欲难掩,为了朱颜花也不知宫先会否牺牲?还是干脆打上一场再说?
只是这等事难以宣之于口,即便江湖人向尚豪气,不似道学先生那般胆前顾后,无论说话行事都毫不痛快,但男女之事却也不是那般好挂在嘴上的,即便男男之事也是一样……偏偏又不好探问!朱华沁虽是向来自负才智,可却是怎么也问不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香馨如笑声稍歇,真如高典静所想一般哽的直咳,来得这么快的现世报让高典静和顾若梦都不由泛起了苦笑,不住轻抚着香馨如背心,半晌才让她稍稍平复下来,朱华沁才敢问出口,“呃……二哥……我亲大哥他……”
“你大哥他倒是没多话,就把东西给了二哥,而且还看在兄弟的份上,没多提出什么异样的要求……”听朱华沁还是问了出口,宫先心下一荡,却还是勉强将一路上想到的借口吐了出来。
毕竟兄弟间早晚要会合的,如果不想把自己的女儿身份暴露出来,这么个借口总还是要的;其实若非他还想瞒过颜君斗,光只是把自己的女儿身份说出口,便可解决了许多疑惑,偏偏这最简便直捷的办法却是不能为之,“算是老三你好运气……不然这回见面,二哥这可有你好受的……”
“啊……对不起啦……”双手合十,做出求饶之状。朱华沁也知宫先虽向来冷冷的,行事却是干净爽快,既然已经这么说,这一劫就算是自己过关了,他一边心叫好险,一边却不由心下微诧:难不成朱华襄竟转了性?
以他对这亲生大哥的了解,朱华襄外貌雄豪,对所欲之物却是从不放松,宫先既是他喜欢的型,以朱华襄的性格绝不会放过,即便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也一样,若非如此他也不用那样吞吞吐吐地提醒宫先,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朱华襄也真有了些改变,至于改变成什么样子,从宫先的口中只怕是弄不清楚的,还是得等自己回了含朱谷再说。
“那……大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见朱华沁软了下去,不住向自己求饶,那模样看得向来矜持的高典静都不由涌现了笑意,宫先一颗半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本来当他在路上想到这理由的时候,虽是在心中寻思种种可能的后果,怎么想都觉得这借口已经够打发兄弟间的疑问了,但做贼心虚,总还有点害怕瞒不过去;幸好正如自己所想,就算朱华沁心知有异,但这回的事是朱华沁理亏在先,谅他也没有胆子追问下去,只要在朱华沁回含朱谷前处理了虎符草之事,等泽天居事了之后,就算暴露出自己的女儿身份也算不了什么了。“那边是否要我们前去帮忙?”
“应该是不用了。”没想到向来与颜君斗不怎么对然,这结义兄弟有一半是为了应付自己等人的宫先,竟也会关心起颜君斗的去向?微微惊诧的高典静和朱华沁看了这二哥一眼,却没怎么想探问下去。朱华沁还只是惊疑,想着不只自己亲生大哥,连这结义二哥也变了模样。
高典静却知道宫先实为女子,只要摆明身份想必朱华襄不会动手,理由不过是为了打发朱华沁的追问罢了,这问题十有**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但既然可以不纠缠在此事上头,她倒也不想追根究底。
“大哥说这不过是件小事,他去帮忙排解排解也就是了,几乎没什么可能动手,本来还预计着二哥回来之前就处理好的,只没想到二哥回来得这么快……原还以为二哥会在两边住上一段日子的……”
“我是心里急。”嘴角微微牵动,宫先不由有点不敢面对高典静亮亮的眼睛。
在含朱谷是住上了三天,可那三天真是翻云覆雨没个完,几乎没离开过朱华襄的寝居,一睁眼就在床上等候着淫风浪雨的洗礼,被朱华襄前前后后的尽性淫玩,光事后回想都不由心旌飘荡;云雾香亭那儿更惨,虽只一夜已唬得宫先心里乱跳,真不敢想象再继续住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哪里敢多有稽延?“朱谷主和华前辈是想留我住上一段日子,可家里的事悬在心上,却是等不了那许久……”
“其实……其实大哥也有想及此事。”与高典静互望了一眼,朱华沁不由微微咋舌。颜君斗临行前交代自己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大哥想太多了,还是颜君斗对于与宫先这二弟交流十分难堪,干脆把东西都交代给自己,避免了这尴尬。
不过现在看来,颜君斗还真有些神机妙算,竟似比自己还厉害一些;宫先还真的一和大家会合,没两句话就把话题转到了颜君斗身上,虽然不像对自己等人这般关心,却也没了以往冷漠到似是陌路的样儿。
一边暗自庆幸宫先的改变,一边也高兴着可以把话题从朱华襄的身上引开,朱华沁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颜君斗临行前的交代都倒了出来,“大哥已写好了介绍信,还有上泽天居的地图,若二哥愿意,可以直接上泽天居去取虎符草……又或是……或是由华沁来跑这一趟……有介绍信函在此,想来虎门三煞也不会怎生为难的……”
倒是真没想到颜君斗会这般神机妙算,连信函等物都已经准备好了,仗着面上易容,想来就算自己出现在虎门三煞眼前,他们也认不出面前的自己便是两个多月前才脱大难的南宫雪仙。
宫先取过了介绍信,珍而重之地收到了怀里。一来这纯是自家之事,不好麻烦旁人,二来宫先也真想趁机混进泽天居,旁的不说,就能亲眼确认一下裴婉兰和南宫雪怜的情况也好啊!再加上已取到的药物也得送到燕千泽那边让他合药,顺道讨论救人之事,宫先可一点不想让朱华沁代自己一行呢!“放心吧!那只是家里恩怨,虎门三煞也认不得我,这事我自己跑一趟就行了。”
“这个……”见宫先收的爽快,不知怎地高典静心下却有些异样的感觉,好像若就这么让宫先孤身行动,会发生什么坏事的样子。虽说颜君斗不太喜欢说到家里之事,但彼此的结义不是假的,加上同为女子,初出江湖的心态又是正邪不两立,高典静的心总偏向宫先一些,日常言语间难免探问几句,对虎门三煞的近况知道的也多些。
依颜君斗所言,也不知是一战得胜,连妙雪真人这等高手都吃了大亏,志得意满之下难免骄恣,还是练那十道灭元诀的后遗症,钟先和颜设两人愈来愈耽于享乐,在颜君斗眼中愈来愈不像平时的他们了。本已好色的他们愈发变本加厉,连梁敏君都有些看不下去,偏是拿他们没法,想到若宫先单身探虎穴,也不知会否出事?
“要不要等大哥回来再说?或是……或是我们陪二哥过去?多个人多个照应,毕竟依大哥所说,他们……他们近来似是有些……有些变异……许多作法无法以常情推测……”
见宫先一副打算自己行动,全不愿兄弟协助的样儿,高典静不由担心。以武功而论宫先虽是兄弟中最高明的一人,但限于年纪,无论经验火候与虎门三煞这等高手都难相提并论,加上他与虎门三煞问的恶劣关系不是假的,光是旁观宫先提到虎门三煞的神情便知一二,她也真怕宫先一个疏虞,便会陷在泽天居之中。
从颜君斗话里不经意透出的意思来看,钟出颜设两人别的不说,好色这方面是日益严重,偏生宫先却颇有些掉以轻心,教她想不担心都不行,“毕竟是大哥家里人……有他在也好些……”
“这个就免了吧……”虽知高典静是关心自己才有此提议,但宫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有颜君斗的介绍信在,想来钟出颜设两人也不会太为难儿子的结义兄弟,唯一要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反应,只要小心一些,别让他们发现自己心怀敌意,该当就不会出事;而且自己独身前往,若真出了事也好开溜,反正燕千泽隐居之处也并不太远,自己打不过逃总逃得掉。
更重要的是颜君斗对自己两番救命之恩,就算不看兄弟情面,也看欠下的人情分上,宫先实在不太愿意让他难为,“我自己去就行了……免得大哥难为……被夹在中间也是辛苦了他……”
听宫先这句话,朱华沁暗地里松了口气。在众兄弟之中,他与颜君斗相交最早,感情也最亲,尤其这结义大哥不像亲生大哥有那么奇异的嗜好,相较之下更令他亲近一些。
本来在结义之时,朱华沁还在为颜君斗担心,被结义之情和父子之情夹在当中可不是件易与之事,偏偏宫先与虎门三煞间的恩怨似乎不是那般容易排解得了的;现在宫先既已经开始帮颜君斗打算了,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口头说说罢了,总是个开始,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只希望能找到个解决办法才是。
“我想……二哥也没那么急吧……”小声地开了口,朱华沁不由在心中埋怨;朱华襄怎么偏偏有这怪异的喜好,光想到他养的满谷娈童,朱华沁就忍不住不想回家,偏偏前面又差点搞到自己的结义兄弟头上,这压力郁在心中可真是难当,只是血缘兄弟便想拆也拆不掉,最多是在心中暗骂自己前生作孽罢了。
“长途奔走也辛苦二哥了,不如在这儿多休息个几日,养足精神再上路……如果大哥的事处理完了回来,也正好彼此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有好点的解决办法……”
完全没有感觉到高典静的担心,休息数日之后,南宫雪仙便踏上往泽天居之途。
就算没有颜君斗手绘的地图,但泽天居是自己的家,就算闭着眼睛南宫雪仙也不会走错。虽说高典静的慎重她也明白,但自己已被颜君斗救了两次,欠下的人情已是不少了,若再要靠他才能得手虎符草,这般情份教她如何偿还?
无论如何颜君斗都是颜设的儿子,此仇已是难消,若再纠缠进她与颜设的恩怨之中,要分清楚可就难了,南宫雪仙一点都不希望,在自己对付虎门三煞的当儿,还得分心去想该如何对颜君斗交代,反正只要有介绍信在,自己能够如愿混入泽天居,虎符草的生长处自己又不是不熟悉,便骗不到手,无论明抢暗盗,总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随着泽天居门户远远在望,逐渐感受到虎门三煞门人监视眼光的她,却不由自主地心中微乱。这儿是自己的家,偏偏现在自己却非得化妆易容,还得靠着颜君斗的介绍信,须得与虎门三煞这等大仇虚与委蛇才能进门,再想到还陷落在虎门三煞手中的裴婉兰与南宫雪怜,这段日子里也不知受了什么折磨,种种思绪混杂一处,哪得南宫雪仙不心湖荡漾?
若换了虎门三煞来袭之前,就算知道娘亲和妹子陷落敌手,南宫雪仙最多以为她们会被囚禁在牢狱之中,为了那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藏宝图,恐怕还要受些苦刑,但只要自己弄到了虎符草,交燕千泽配好了药物,用来弄倒了钟出和颜设二煞,加上妙雪真人与燕千泽合力,区区一个梁敏君岂是敌手?到时必能将娘亲和妹子救出来,便是受了些苦刑,也只是事后将养一番罢了。
但从将处女身子交给燕千泽这大淫贼之后,南宫雪仙对男人可以施加在女人身上的邪恶手段又多了一层认识,加上钟出和颜设二贼又将那黑白两道不容的淫药“无尽之欢”施在娘亲和妹子身上,想来必是色心作祟,即便逼不出那不知存不存在的藏宝图,以裴婉兰和南宫雪怜的姿色,落在这两只色狼畜牲手上,贞节必难得保。
尤其在山下经历了盛和常益之事后,南宫雪仙从亲身的经验中知道,床第之事若是男女双方尽情投入,又兼技巧熟娴之下,乃是一等一的人间极乐,但若只是用淫药勾起女方**,真心并不愿意合欢,却被迫献身时身心都被蹂躏淫辱的滋味,对女子而言却是一等一的苦刑,这可是她亲身的体会啊!
现在裴婉兰和南宫雪怜都成了二贼的禁脔,那种滋味光想都知道绝对不好过,南宫雪仙甚至无法想象,等自己成功救出了裴婉兰和南宫雪怜后,该如何开解她们的郁闷?若一不小心让娘亲羞愤自尽,岂不是更糟?
这般想法原还只是深埋心底的一念,但现在人已愈走愈近泽天居,随着心湖澎湃难平,这可怕的念头也不由涌现心底,深深地折磨着她。偏偏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年轻,对这世道人心之事少有历练,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还是因为愈走愈近泽天居,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让自己的脑袋混成了一团呢?
明知问题必要面对,可无论南宫雪仙怎么思索,都想不出个好办法出来。难不成到时候还是得见步行步?可此事事关重大,以裴婉兰的性子只怕现在已经是想方设法地寻死了,若真想不出好办法来,到时候即便光复了泽天居,怕也是得不偿失啊!
不过也因为心中有事,暂时转移了南宫雪仙对虎门三煞的满腔恨意,当与钟出等人见面之时,南宫雪仙只冷冷淡淡地将颜君斗的介绍函拿出来,连招呼话都没多说几句,虽说不大符合江湖上小辈遇上长辈时的礼仪,可那冷淡而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却正合她现在易容成宫先的冷傲气质,乍看之下竟没有什么破绽可言,否则以南宫雪仙对虎门三煞恨意之深、对娘亲和妹子的关心则乱,要她装成什么事都没有的与三煞交谈,以她的定力和性子可真是难上加难。
接过了介绍信的梁敏君虽是饶富兴味地打量了她一会,却也没多说什么,这般年轻气盛的江湖小辈她也见多了,大半都只是坐井观天的井蛙之辈,不过其中也不乏真正的好手,依她看来,眼前这宫先无论人品武功,在同龄之中都算一等一的了,也难怪颜君斗要迫不及待地和他结义为兄弟,也真算这小侄子有眼光。
不过比较令她又怒又愁的,却是钟出和颜设两人的反应,好客是好事,儿子的结义兄弟上得门来,忙不迭地要下人排布酒席好接风也是正常,但她与钟出颜设两人结义也有几十年了,近来两位义兄不只异样,连脾气都变了好多,这些事她全看在眼里,只是有客人在,她就想说什么话也得注意一些,总不好在外人面前落自己兄弟的面子。
全然没发觉梁敏君眉宇之间的愁城,南宫雪仙只是小心谨慎地坐上了酒席,虽没有掉以轻心,基本的戒备仍在,心中却是好整以暇,一点没有担心。自己面上易了容,这可是燕千泽亲传的易容术,加上他又多帮自己加了把手,虎门三煞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自己的真面目,再加上有颜君斗这层关系在,只要别让他们知道自己便是南宫雪仙,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呃……小兄弟,老夫先干为敬,这酒不错,你也尝尝……”才刚落座,连菜香都没飘进鼻子里呢,颜设的酒杯已经举了起来,若非那眼神令人不敢领教,着实称得上盛意拳拳。
南宫雪仙虽是恨两人极深,但身负重任,却不能不应酬几分;她一边举杯回敬,一边在心里暗骂:这颜设最多是近五十的年纪,就敢自称老夫,也不知是眼界太小,才坐井观天、自以为是,还是真的已经没了少年人的活力,老气沉沉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恶意地想着,希望钟出和颜设都老得快,等到自己与燕千泽等人反攻之时,最好是两人都已老的没法子动手,到时候要救人可就方便许多。
虽说颇有自信,虎门三煞绝对看不出自己真面目,但出来行走江湖的谨慎还是有的,兼且身入虎穴,多小心几百倍都不蚀本,南宫雪仙虽是举杯,却没那么快入口,借着灯火看着酒质澄澈,又兼酒香扑鼻,纯然而无渣滓,显然酒里没混什么异物,这才放心喝下去;就连举箸取菜,也非得等三人取用过之后才敢落箸,看得梁敏君不由有些心疑。
就算对颜君斗的结义兄弟放心,可这人的戒备也太小心了些,颇有点心虚的模样儿,她本能地就觉得有问题,“小兄弟未免太小心了些,这儿可是自己家里,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的……难不成跟君斗一起时也是这样子?”
“晚辈不敢。”听梁敏君话里有疑,南宫雪仙一颗心不由提起了几分;好不容易混了进来,眼见虎符草就在垂手可得之处,可不能在这儿露出破绽啊!“颜前辈说这酒乃是难得佳酿,是以晚辈不敢浪费。先观酒色、再品酒香,最后才是品其酒味,这是晚辈家传之学,要如此才能尽品酒中芳洌……何况长幼有序,前辈不动筷子,晚辈岂敢僭越?倒不是小心谨慎之故,毕竟大哥的长辈,也是宫某的长辈,礼数万不可失……”
“别听她多嘴,小兄弟吃菜喝酒,咱们今儿来个不醉不归……啊,你是该住这儿一宿的,正可多喝点……”听南宫雪仙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也听不懂其中学问何在,不大高兴地瞪了粱敏君一眼,似是怪她太过多事,钟出又举杯敬酒,迫得南宫雪仙不得不转过来举杯回敬。不过梁敏君既没再多话,她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看着酒菜摆了出来,十有**都是下酒的菜肴,加上才刚开醇便已酒香阵阵扑鼻而来,透得人不由醺然,很明显地虎门三煞是打算与儿子的义兄弟好生喝酒畅谈一晚。
虽知自己酒量不甚好,但表面上的应酬却也是少不了的,何况自己还得与虎门三煞虚与委蛇,想办法把虎符草弄到手,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探探裴婉兰与南宫雪怜的情况,以及泽天居内部的虚实,是以酒席之间她一边小心探着情况,一边却不得不酒到杯干。
虽说自知酒量不行,本来若遇上这种场合是能推则推,更不用说现在身在敌营,不能不多加小心,但为了探消息,许多情况也无法自主;芬芳的酒液仍是一杯一杯地饮入喉中,只觉酒香满溢,着实是醇厚的佳酿,入口味道陌生,似乎是由好几种酒混酿而成,味道颇为特异,与自己以往所尝的酒味全然不同。
既是身在虎穴,便再有自信也要小心,南宫雪仙小心起见地试了试,确定酒中无毒无药才敢喝下去,但酒劲醇厚,没两杯已弄得脑际有些昏沉;她勉强镇静自己,发觉席上只有虎门三煞在场,却不见当日在山上时燕千泽所说的“北雄”熊钜与“剑魄”厉锋两大高手,也不知是他们不想出席这虎门三煞亲近子弟的酒席,还是早跟虎门三煞闹翻了?
“晚辈……呃……还有点事儿请教……”酒过数巡,南宫雪仙只觉脑袋都有些胀了,光只开口都一股酒香喷出,混着她女子的天然体香,登时令席上香氛清馥。
这酒还真不是普通的醇厚佳酿,不过几杯已令她醺然欲醉,加上钟出和颜设两人轮番敬酒,令她的嘴全没个闲的时候。幸好梁敏君只自斟自饮,不来敬酒这一套,否则就更惨了!
她好辛苦才能问出口来,此事可是能否救出裴婉兰等人的一大关键,不先弄清楚不行,“据大哥所说,此处尚有两位前辈,其中‘剑魄’厉锋厉前辈剑艺绝代,晚辈所用也是长剑,若能得厉前辈指教几招,实是不胜之喜。”
“嗯……那个……厉老啊……”舌头似都大了起来,钟出的眼光始终在南宫雪仙身上遗巡不走,光只说话问都喷出了酒气,酒臭味熏得南宫雪仙几欲掩鼻。
说句实在话,虽是请了此人坐镇,但厉锋只好剑艺,无论酒色都不碰,与虎门三煞问几乎没什么共同话题,平日连话都没得说,如果不是知道留在泽天居迟早能和妙雪真人碰上,怕早要走了,“今儿是咱们家宴,旁人不好出席……如果……如果小兄弟想见见他,明儿个……明儿个再找他好了,说到练剑他才会有精神……”
察颜观色,显然虎门三煞与“剑魄”厉锋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说不定早晚闹翻,南宫雪仙心下不由微喜,只是厉锋不在,想要挑拨他们间的关系也无可入手,偏偏除此之外,她最关心的裴婉兰与南宫雪怜的情形,却是无可出口,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地探问,钟出和颜设二人始终没把裴婉兰和南宫雪怜之事提到口中。
灌了好几杯酒,也只知道今儿算是虎门三煞的家宴,是以旁人不克出席,南宫雪仙不由微憾,若非想到虎符草事关紧要,加上若在此多留些日子,早晚会有机会探出娘亲和妹子的近况,只怕光钟出颜设那熏人的酒气,就要把她吓跑了。
本来南宫雪仙也不认为虎门三煞会那般轻易与强援闹翻,那“北雄”熊钜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个儿而已,就算形貌威武、力大无穷,对武林人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前来帮忙最多只是壮壮声势;但那“剑魄”厉锋却是大大不同,妙雪真人原已是武林中排名数一数二的剑法名家,厉锋原先的声名足与妙雪真人相提并论,自也不是简单人物,就算钟出和颜设二人对自己所练的十道灭元诀再有把握,可只要不是获胜之后得意忘形,妄自尊大到了极点,光想到与妙雪真人的梁子,是正常人都不会有那个胆把“剑魄”厉锋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强援给得罪。
但现在看席上的钟出和颜设二人,南宫雪仙简直不敢把他们与当日攻入泽天居的两人看做一处。当日攻入泽天居之时,钟出颜设二人虽是淫邪好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