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三个起来没有啊，赶紧出来族长找你们有事！”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嗓门在屋子外面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她们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也不陌生，接触的时间不长，昨天又刚聊过一回。对，门外就是一语道破诺拉荻种族、如今在密特拉负责寻找泰坦之盾核心能源的矮人之一新。
再看时间，居然已经快要接近十点了，没想到只是听安妮雅说了一下罗赫的事情就用了这么久。三人赶紧整理完毕，跟随新再次前往昨日会见密特拉族长的厅堂。
“听说阁下们把仲的房子给拆了？”刚进门，仲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恐怕是率先来通知的新已经告过状了。
唯一有点常识的安妮雅在忙乱中竟然把先前叶干的恶事给忘记了，不小心就让新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这下可十足是捅了马蜂窝，一路上他差点没因为这个事情和诺拉荻吵起来，现在不就气冲冲地投诉来了么。
果然是你的房间。
“在没有得到您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对房间做了改动，真的是非常对不起！没想到那间房竟然是仲大人的屋子，我们一定会在离开前把房屋恢复原状的。”先是没人动弹，等了片刻的安妮雅只能出面顶枪，哪怕这事真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好像有人把我的东西都锁在了柜子里，你们没能发现也是正常的，不用在意了。”仲真的特别没脾气，这样了还笑着撇开这句话颇有点古怪不提安妮雅感到更加愧疚起来。
略过这个在位面危机面前太过渺小的问题，众人真正开始了讨论。诺拉荻今天坐在了比叶更靠近仲的位置，看来叶确实决定放手让她选择，而不是要强加自己的意志在她身上了。
“昨天驻密特拉的全部矮人已就诺拉荻阁下的情况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仲希望现在能够与各位再度商议此事。”
“如果没有三位出现，我们的心血会这样流失是小事、终南受到攻击时无力保护自己却是大事，虽然不确定我们最后是否能够借用上诺拉荻阁下的力量，但诸位愿意帮助我们的态度已经足以使我们感激不尽。”
“所以首先，我、密特拉矮人族长仲，在此代表全体矮人族向三位，诺拉荻阁下、叶·克拉克·艾伦阁下以及安妮雅·威廉斯姆阁下谨致以衷心的谢忱。”
言毕，身为高阶法师的仲、向在场的三位低阶法师行了代表法师界最大诚意与尊重的敬礼。而得到他如此郑重的感谢，哪怕三人觉得有些不妥，也只能不闪不躲地接受了。
好在礼数行完仲立刻回复了常态，没有让她们继续不自在下去：“那接下来是正题。相信三位应该就诺拉荻阁下的问题进行过讨论了，是否可先将各位的想法告知仲呢？”
昨天顶了一天的安妮雅不愿意再出头，剩下诺拉荻只得硬着头皮自个儿上：“……我虽觉得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具体怎么做却没有想法，还是你先说吧。”然后她的选择就是踢皮球。
其实这么说来昨天晚上、包括今天早上，她们讨论是讨论了一大堆东西，不过基本都和什么巫魔啊、终南危机啊、泰坦之盾啊扯不上关系。除了对诺拉荻身世的解谜行动以外，连罗赫的过去都被捞出来狠狠分析了一把，反而真正的大事好像被一下子过掉了，现在被仲这么说是应该搞得诺拉荻发虚。
不过仲估计也料到了会有此场景，对于诺拉荻这种全世界只有一个的珍贵乙方，甲方脑残了才会让她招标，总归由他们出方案交给诺拉荻审核才对。
“那么不浪费时间我就直说了，我们遇上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没办法把诺拉荻阁下变回晶精形态。”既然“乙方”已经放话，仲回答得也很干脆：“与晶精生物有关的记载太少，诺拉荻阁下的情况又和已有记载差异甚大。出于对阁下的保护、或者是对晶精核心的保护，都牵制着使我们没法全力投入到这件事当中，只是十几天时间的话恐怕确实做不到什么。”
不是仲故意反悔，实属于万般无奈之举。
矮人的体制属于绝对民主制，成年后所有人都享有自己的投票权，而目前、大部分参与此事的矮人都认为他们应该抓住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千万不能自己反过来增加变数。
哪怕他们完全不在乎诺拉荻这个人会怎样吧，谁又能肯定她的生理状况经得起某些实验呢。比方如她之前的想法砍她一臂，若到时候砍下来的手臂没能变回晶石状态、她又因为受伤而不能动弹，那这一切可不全都死会嘛。
或者想以温和的手段研究，重中之重无疑是充足的时间，既、诺拉荻必须在矮人们研究出方法之前留在这里才可以，但这又与安妮雅提出的要求产生了冲突。
仲正是清楚这一点、并且在认可她们诚意的基础后，才选择了开诚布公。
“那你想怎么办？让我一直留在这里吗？”诺拉荻也知道仲的难处，可同情对方的心情没有比在意伴侣的心情更加重要，且不说叶同不同意、她也并不愿意让叶独自回去。
对诺拉荻来说帮助矮人族是必须的，那么中途回克兰雅无非就是个小插曲，不关乎大局。可惜仲又不会精神魔法看不到她的真实心愿，疑心和忧虑没那么容易消除，这就是双方各自的无奈了。
“诸位回克兰雅学院报告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吧，我们所在意的其实不是这段时间。”矮人族长突然说话含糊了下：“但若在学院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影响诸位再次前往密特拉的行程就难办了，矮人是个非常死心眼的种族，持续等待诸位的时间太长，很有可能会影响到锻造泰坦之盾的进程。”
“如果晚的话我们会想办法先通知你们的！”诺拉荻还没反应过来仲的意思，这个没经大脑思考直接蹦出的回答收获了矮人族长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目睹这一切的安妮雅差点没忍住笑，和塞西莉娅单纯且因此直率冲动的性格不同，有时诺拉荻的表现还真的很难界定她究竟是无心还是刻意为之只要智商正常的智慧生物，会有哪个听不出来仲的言下之意？要是真得考虑克兰雅那边发生所谓特殊情况的概率，恐怕这辈子她们都离不开这里了。
“我们不会让矮人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你们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希望族长能记牢现在究竟是谁有求于谁。”不知道是打算帮恋人挽回面子呢、或者确实对仲说的话有很大意见，总之，能对一族之长这么不客气的当然只有叶·克拉克。
没想到的是，族长闻言后反而松了口气：“这是自然的。”
仲昨天已经对新说过了，要是真给诺拉荻安排监护人，毫无疑问只能是叶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诺拉荻的事情上，叶的分量几乎和她本人都不相上下。那么从表面上看来，此时叶的发言似乎是比较不客气，但在这不客气的背后实则也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至少代表着叶的态度已经不再是决绝的反对、甚至在回克兰雅的事情上面都有了商量的余地。
“那此事就先不提，等时限临近再另行商议。事不宜迟，仲这就带阁下们去储备能量核心的仓库，先尝试看能否使用共鸣唤醒诺拉荻阁下的原始形态吧。”他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诺拉荻看看其他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迟疑，但很快露出了依恋的笑容伸手拉住叶。安妮雅眼见她们比起和好如初而言更像是越发亲密的样子，不由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和仲并排站到一起，不过由于身高尴尬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仲族长，您所说仓库中的能量核心是属于密特拉的吗？”并排站是没戏，可两个朋友黏糊去了，安妮雅唯一的选择还是只有来找仲说话。
“有一部分属于我们，其余是在决定要锻造泰坦之盾后别族带来的晶石，待泰坦之盾完成会还给各族的。”这问题其实和安妮雅完全没关系，然而仲在回答时并没有表示出任何不耐烦的态度，让她又对他高看了一眼。
“应该有相当大的数量吧，都没能找到一块合适的？”
“唉。”仲叹了口气：“阁下不是锻造师所以不清楚，像这样越是高阶的武器防具、越是对契合度有要求。其实现在我们手中的晶石不乏有十六、十七阶之高，但能量再充沛、没办法和泰坦之盾匹配就等同于零，空有这些晶石却不能为它们打造合适的容器，这对我们而言也是很痛苦的事情啊。”
总之，还是泰坦之盾锻造顺序反了的锅。
“虽然对锻造没有了解，不过我想我应该能理解这种心情。”讲到这个安妮雅也是叹息，魔药师小姐最近是到处东奔西跑，从去终北开始就没好好地进行过热爱的魔药研究事业，想起来心中也有感慨：“确实，每次入手了珍贵材料，却因为缺少配方中其他的一两个配料而没法完成、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相对低阶药剂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
“阁下有着水火双系的天赋吧，这样生来应该做魔药师的血统，想必是自小就被家族寄予厚望。”仲这层次想看穿安妮雅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安妮雅其实是全自然系的，只是除了水火之外的天赋都比较差、加之对制作魔药无用就从来没练过，直接看做没有亦可。
“期望啊，或许有一些。但我成为魔药师主要出于兴趣，所以与其说压力、家族给我更多的应该是助力。”
安妮雅的阅历要超出魔法使团队的任何一个人，她非常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从来到终南的这二十多年来看，除了部分有关罗赫的事情还在出幺蛾子，大方向上生活需求和精神需求全都充实得不得了。旁人眼里同样足够羡慕嫉妒恨，可谓是那种无论何时都能自信满满说上一句“我不后悔”的人生赢家。
恰好长时间没有认识可以聊魔法的新朋友，安妮雅被这个话题稍稍带起了些兴趣：“矮人里面有魔药师吗？”
“现在身处密特拉的高阶魔药师有两位，都是其他族群中专程赶来帮忙的，密特拉本族并没有魔药师存在，基本上所有男性矮人学习的都是锻造。”仲回答：“不比人族有多种多样的天赋和兴趣，其他智慧生物多数整个种族都专精某一技能，矮人就是以锻造见长的。”
大部分智慧种族以小族群生活，各个族群的数量远不及人类大国，更容易形成统一的学术氛围和趋势。而比较专精于魔药学的种族之一就有古代种，大抵源于她们多魔法天赋的特征本身就能给魔药制作带去很多便利。
“对了，请问密特拉周边有没有暗夜精灵的族群？你们和暗夜精灵关系好吗，当初怎么没有考虑过让她们帮忙一起找核心？”昨天仲只说联合了古代种的金步尔村，却没有提到同样生活在地下的其他族群，安妮雅突然想到诺拉荻过去生活在塔拉纳基便随口多问了一句。
“确实有，但交流并不密切。”仲说着摇摇头：“暗夜精灵的内斗严重，实际上我们是不太愿意和她们交往过密的。而且，虽不是不信任暗夜精灵，可毕竟那是与魔族同样信仰黑暗神的种族，哪怕出于这点我们也未免会有些担心比如在遇到魔族时心存不忍手下留情的可能性。”
密特拉族长又开始忽悠起来了，实际上影舞者们怎么会是对敌人手下留情的性格啊，心知肚明的安妮雅只好当作自己没听懂刚才那话：“那您觉得暗夜精灵们知道有晶精生物这样的存在吗？大部分暗精都生活在地下，应该也算是地下种族吧。”
“这仲就不清楚了，不过更倾向于猜测不知情。暗夜精灵的精力更多放在了战斗上，平日里不甚关心地下事物，我们也只是因为要寻找能量核心才接触到了晶精，不喜文字的她们大多是应该不了解的。”矮人有这种书还是因为晶石和锻造密切相关，那些对魔法衍生学科嗤之以鼻的战斗狂人大半连得知信息的渠道都没有。
也就是说，塔拉纳基的精灵们很可能不知道诺拉荻的身份吗……那她们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养着诺拉荻以前那个躯壳的？就纯粹观赏？
“关于晶精，昨日新把那些有记载的书籍又翻找了出来，看到了一些比较令人在意的部分。”当绛发少女盘算着让自家亲友向温菲尔德套话的时候，仲从刚才的闲聊拐回了正经事。
“令人在意的部分？”这发言把诺拉荻和叶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三人安静下来等待着仲后面的内容。
“其中有书上写了一句：晶精生物的形成可能是主位面正趋于稳定的标志，因为在那段时间终南大陆上罕见地同时孕育出了许多大型晶脉，而晶精生物正是依托这些晶脉出现的。”
也就是那本书的作者认为，基本上所有的晶精都应该“出生”于那个时间段，后来再有什么五条自然元素晶脉汇聚的概率就能直接无视了。
“那段时间？五千年前的冰封战役之后？说起来我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一样是神灵开辟出的位面，元位面这么稳定、主位面却天天嚷嚷着这里面危险那里乱流什么的，难道是因为主位面的生物太多了？”
有这个求知欲是好的，不过诺拉荻啊，你等阶这么高自己去图书塔看不就好了，这就不必要叶陪着了吧？搞得现在还得一一问过来。
幸好仲的耐心足够，对于自己总要为她们科普位面知识并不觉得太麻烦，闻言便娓娓道来：“混沌魔法原力当中，神灵们是只拥有无机质原力的，自然魔法的力量则属于元素精灵和其他混沌生物。我们生活的主位面由神灵所开辟，那么按照最合理的理解，现在的主位面理应不存在自然魔法。”
混沌原力就是最初的混沌力量，而所谓在一片虚无中汲取混沌力量诞生的第一批生命正是现在居住在元位面的神灵们。至于那“其他混沌生物”么，想必不用我解释你应该也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现在的终南却同时拥有着无机质和自然两类元素力，这么一来就关系到当初次位面形成的原因了。同为混沌生物的元素精灵们为了帮助稳定主位面、创造了次位面的元素精灵界，从此，主位面才拥有了自然魔法的力量，包括众多的智慧生物种族都是在那一刻开始书写历史的。”
元素精灵界的意思他没解释，不过叶并非在人类国度中长大，以她母亲那嘴上没把风的性格基本什么都往外说，而她既然知道自然就相当于诺拉荻知道；魔药师本身虽然没这个途径，但罗赫可是位高阶神官，由于自家恋人的要求也经常会透露些半保密的信息出来，反正安妮雅口风紧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他多担心。
这么一来想想艾尔还真是挺憋屈，至今为止出现的人里面谁知道的事情会比殿下多啊，可有这么大个信息库在边上却又找不出开库密码，确实还不如没有来得心头平静呢。
安妮雅眨眨眼睛：“那个、仲族长，确实这些对我们而言是很重要的知识，不过和诺拉荻晶精的身份有什么联系吗？”
“仲马上就要说到了。”他摇摇头：“次位面与主位面结合至今大约是二十万年，这段极短暂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主位面稳定到坚如磐石。所以，五千年前便被巫魔抓到漏洞发生了那件事情你们都应该有所了解的冰封战役。”
十四阶以下的智种不许妄议巫魔，安妮雅她们清楚的无非只有当年冰封战役中出现过巫魔而已。至于这巫魔是怎么和主位面扯上关系、又到底出现了多少只给主位面造成了多少破坏却是完全不知情。不过这冰封战役的确十分古怪，其毫无征兆地出现、把终南打击到现在都没能缓过劲来不说，库库丽和恩斐雷亚都曾提到过这场战役与古龙的联系，再加上莫名穿越的终北大陆，谁能相信当年没有惊人隐情。
“其实，若单纯只存在我们这一个位面，位面不稳定的危害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大的。但主位面居于元位面与末位面之间，一旦打开两个位面之间的通道，巫魔便会大肆进攻，很难保证主位面不会就整个崩溃散落在时空夹缝中，到时可就怎样都无力挽回了。”
如果足够稳定，那么位面应该是像水、包容万物。主位面刚诞生时却别说水了，那就是层薄薄的寒冰，一旦被破开缺口，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足以使全部主位面生物覆灭。事实上，包含了各色生命的主位面并不需要什么玉石俱焚的精神，保留革命火种才是第一要紧事。
“或许巫魔是因为主位面逐渐趋于稳定而焦急起来，所以才搏上了一搏。但，冰封战役是否可能拥有其他真相呢？比方有人得到了晶精生物的消息，想借着由巫魔引发的混乱趁没人注意将其收入囊中之类的。自古言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拥有契机，然而在事态尚未明朗的前提下，不明真相的我们总要为之编排些合理的理由才能够让推理顺利进行下去。人总是需要借此说服自己，哪怕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不合理并从来未曾少过什么。
“可是……大部分智种原先并不认识晶精这个种族，没道理去莫名争抢啊，哪怕有人心怀不轨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吧？”
“阁下说的没错，所以我也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罢了，如果事实确实与晶精有所关联的话，或许当年冰封战役的真相会比我们想象中更加残酷。”仲摇了摇头：“实际上晶精生物并非只有人形，大多反而是各种动物形态的，所以被人在无意间捡去的可能性并不小就像诺拉荻阁下，所有晶精都是世界的宠儿，至少在我们主位面智种的眼里，其光华足以可以战胜一切。”说人话就是：颜值高。
“……为什么就一定要发生这种事情才行呢？我还以为终南会和以前不同的……”
安妮雅的自言自语传进了叶的耳朵，半森精双眼微阖：“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正因如此，我们才成为了人而不是神，这是我们每个人的罪、也是我们每个人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哼、要怪也得怪神灵在创造主位面生物的时候把某些智慧生物造得太利己了，害得我们其他人都被连累。”诺拉荻撇撇嘴：“不知道是不是开辟位面费了太多力气，后来才出了这么多的不良品。”
“智种不全都是神灵所创造的，准确地说、应该是由‘神’创造的吧。”安妮雅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既然自然元素不是由神灵带到这个主位面上来的，天生自然属性的智种也就不可能由神灵创造，比如叶你们森林精灵的创造者就应该是恩元素精灵吧。”下意识想报恩斐雷亚的名字，不过她也注意到仲刻意避开古龙的行为了，所以很快改正了说法。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觉得神灵的力量比起元素精灵来还是要强点。你们看，神灵创造主位面只在最开始的时候使用了原力，元素精灵却一定要构筑出依托于主位面的次位面长期供给能量，很明显就不如神灵那么强势嘛。”
魔药师听她这么讲就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没看见古龙们干脆都是直接生活在主位面的吗，这种程度的“屈尊纡贵”说和元素融合没关系傻子也不信。
“或许元素精灵的力量比起神灵而言是稍稍差了些，不过神灵大人们并非只在开辟的时候为主位面出了力，现在的终南也在时刻接受着神灵恩惠。”这还是仲第一次在她们面前表达出对神灵的敬意，弄得安妮雅稍微有点失望，本来她还以为意外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可以多聊聊呢。
叶：“你是指神殿吗。”
仲用赞许的眼神看了看她，接着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神殿是神灵用于联系主位面和元位面的沟通桥梁，更准确地说，神力不是来自于神殿、而是来自于信仰。当然了，信仰也并非是更专注地崇敬神术等阶就会越高，但无信仰者想要成为神官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光暗神殿的神官。”
“哈。”安妮雅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了声，好在将将咽回肚子，不然可是要被其他人行注目礼了。
唯独少部分神官知道，其实人族的信仰就是个十足的笑话，神灵根本不知道你的信仰出于真情还是假意，所谓信仰越坚定能力越高那纯粹是神殿用于蒙骗信徒们的手段。只不过智种的洞察力与神灵肯定没法相提并论，能伪装到神灵面前那属于极极极少数个体才拥有的“特异功能”，如此最终便导致了信仰一说成为主流。
别不相信，罗赫这位现任哈梅特神使可是铁的证据。
而且你去想吧，光明神黑暗神和时空塑能之神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为什么人族只要信仰就能得到光暗神力，学习时空和塑能魔法却非得有血缘或生来的天赋才行？这也就是安妮雅为什么尤其讨厌光明和黑暗两种神格的神灵的原因了。
元位面上，司时空之神各一，是众神中神力最强的，并不需要依靠谁来掩护自己；塑能之神众多，有一些至今也未在主位面显露过任何神迹，是以终南的智慧生物们甚至只能确定有塑能神格的神灵在十位以上；而最后的那六位光暗神灵，此举则根本是想利用人族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成为光暗神官的条件被放到这么低，加上神灵一词对智种的重要性，日益膨胀的神殿势力可是掌控了不少的人族国家。
由此联想到此时仿佛已在刀尖上跳舞的罗赫，安妮雅内心不安，一个不注意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所以我选择成为法师而不是神官，寄人篱下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品尝的。”说完立刻后悔、妥妥的人生污点，不敢放半点余光到曾经是神官的诺拉荻身上。
“寄人篱下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但神灵的状况确实会影响到其信徒，这也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意外的是，仲竟对这番话有了反应，那种烦恼的神情此刻更明显了。
“我们”无法避免的问题？他口中的“我们”是泛指整个终南大陆的智种，还是单纯指的矮人族、或者密特拉矮人族？
一个八卦消息很快在三人的记忆中复苏，昨天负责领路的矮人是有这么对诺拉荻说过吧，什么信仰同一位神灵的矮人们在某年之后变得很难生育、大家都在担心是不是那位神灵出了事情之类的……所以信仰还真的会影响到生育？
这个话题就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心作祟了，仲稍作迟疑，还是如实把缘由一一道来：“普通的信仰并不会造成这么强大的影响，而我们的情况和你们人类有关键性不同……矮人族是由多位塑能神共同创造的，我们密特拉所信仰的正是当初创造我们的那位神灵。那位神灵与我们之间一直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我们依靠着‘她’的力量立足于此、‘她’也透过我们获取终南的信息，这与人族那样的个人信仰有着本质区别。”
“所以才说你们生育困难是因为那位神灵的状态出现异常啊，好像听你这么讲就感觉人族真是主位面的异类。”诺拉荻和人类八竿子打不到一块，说起这话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嘛，不过这已经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共识了，人族什么的数量庞大内部混乱国家众多良莠不齐，风评一直比较微妙，其他种族大都秉承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的态度尽可能去远离她们。
“关于这个问题，仲想向各位阁下说一声抱歉。”他的发言让三人皆愣了一下，不知道上面的话题是怎么联系到“抱歉”上面来的，听完才恍然大悟。
“虽然矮人与人族的生活区域不重叠，不过仲心中曾因为某些传闻而对人族抱有过偏见，所以在初次与诸位交流时对诸位的态度过于随意。如今，仲已经充分感受到诸位那颗真诚善良的心了，还请诸位能原谅仲当时的无礼。”
原来是这事。
该说密特拉族长大人为人是够仔细好还是认真好，她们自己都没怎么感觉到自己有被无礼地对待过呢（笑哭）。
三人自然纷纷谅解、以及为仲族长即使能在这样的心境下依旧选择了帮助她们解明诺拉荻种族的举动表示了感谢。
互相客气之后，密特拉的仓库也总算是到了，闲聊时间结束，而诺拉荻的试（磨）炼（难）这才刚刚开始呢。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