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气息还似有若无的喷在她鼻尖,宋灿的耳根子又红了。
但她不想让陆明铮发现自己的异样,所以将头垂得比较低。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暧昧,璀璨的灯光下两人对面而坐,宋灿已经紧张得手指不停打绞,她此刻还是有些后悔,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跟着他回来。
明知道会遇见这样的情况,但她还是没能勇敢的拒绝,这样的心思出于什么,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测。
“你很怕我?”陆明铮觉得好笑。
宋灿下意识的抬头,“谁怕你了啊?”
“你不怕,那你在抖什么?”他眯着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视线在她微红的脸颊,一寸寸的扫过,最后定格在她的唇上。
宋灿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下午那一幕又毫无预兆的冲出脑海,她的耳垂红得滴血。
“谁说我怕了?我才没有怕。我没抖——”宋灿试图辩解,但双肩却确实越来越战栗。
顿时她有种被人窥视的羞耻感。
心里腹诽,他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宋灿欲哭无泪,但那灼灼的眼神却未来移开分毫,反而愈发的专注。
脸颊愈发的滚烫,宋灿的头垂得不能再低,但他的指尖还是没有停留,仍旧缓缓地揉着她的额头,那些温柔让她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踩在软软的棉花里,周遭全是他淡淡的幽香。
心脏,在不断地狂跳。
“地上有金子吗?看得这么入神。”
他开口打趣她。
宋灿忍无可忍,“你是故意的吧?”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抬头呢。”陆明铮笑了。
宋灿有片刻的失神,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不同前几日的淡漠疏离。
眼前的人,是陆明铮。
她被所有人误会陷害,但他却一直站在她身后,披荆斩棘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无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其实他一点都没有变。
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温和,那里面有她,似乎可以永远包容她的一切。
那是一种神秘而又温柔的力量。
她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陆明铮见面,却不知道此时,她被全世界的人抛弃,身边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她曾经深深伤害的人,如今浴血而来……
只为她。
这是那样好的陆明铮,他仍旧在她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她的脑海里骤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声势浩大,仿佛要在下一秒将她吞没。
“阿铮,谢谢你……让我明白,我的身后还有你。”
她没有避开他的眼神,茶褐色的水瞳里似乎有波光汹涌,微弱的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带着颤抖和凉意。
这一刻的陆明铮,他和她,终于回到过去的位置。
不是陆总,也不是陆明铮,是她的阿铮。
以前的她和他以前都是这么互相称呼对方的,一声
陆明铮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深邃沉寂的眼眸绽出五彩斑斓的光,不过他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那一声阿铮,仿佛直唤到他的灵魂深处。
一丝悲凉和惆怅,又有一丝喜悦,令人情绪复杂。
长久的沉默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宋灿却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疼,来不及听他要说什么,赶忙推开他跑去厕所。
“怎么了?”
陆明铮发现她的不对劲。
宋灿却已经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她的身体毛病很多,以前来大姨妈的时候每次都会很疼,第一天特别疼,有一次和陆明铮去游泳,中途来了大姨妈,她痛得走不了路,陆明铮背她去看医生,在医院陪了她整整一晚,不停地给她换热水袋。
越是到脆弱的时候,人啊,就越是忍不住去回忆过去的美好点滴,那是她赖以生存的养分。
宋灿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就变了。
该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惨了!
宋灿坐在马桶上,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染红,外裤也有一点,脸立刻垮下来,恨不得来一道雷劈死自己。
今天来得匆忙,她也没有带衣服,这可怎么办?
又囧又急。
宋灿在洗手间里待了太久,陆明铮轻叩房门,“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那个……我……”宋灿一脸无奈。
这要她怎么说?
最后发现在洗手间里有洗衣机,宋灿索性豁出去了,“那个……我……”
词穷。
没错,她就是词穷了。
半毛的玻璃门上印出他修长笔挺的身形,宋灿终究是咬牙道:“能不能借我一条你的裤子……我——”
在外头的陆明铮顿时了然,修长的眉微微一蹙,沉声:“你等我几分钟。”
“别啊,先把裤子给我啊。”宋灿崩溃。
她这个样子要怎么出去?
很快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她听见关门的声音,她也不知道陆明铮去哪儿了,只能憋屈的躲在洗手间等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过了好一会,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以及来人急促的步伐。
脚步声从她门前路过,很快房门再次被敲响。
“叩叩——”
指节和玻璃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宋灿拉起裤子,慢慢挪过去开门。
洗手间的门被她小心翼翼的拉开一条缝,他的手则顺势伸进来。
一个黑色的袋子,和一条黑色的西裤。
宋灿接过东西那一瞬,透过这细微空间,隐约听见他略显得急促不稳的呼吸,尽管被他掩饰得很好,但是宋灿还是发现了。
“进去换吧。”末了,陆明铮又补上一句。
宋灿总算知道他下去干什么了,看着那一包大口袋子,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知道你要用什么……合适,我都买了一些。”他又解释。
宋灿恨不得一头撞死,还不知道型号,所以一样买一点?
天喃!
陆明铮走开之后,宋灿这才利落地准备换裤子,黑袋子里还有一条女士内裤,脸更红了。
他……
宋灿换好裤子,却发现陆明铮的西裤装在她身上很宽松,甚至不停住的往下掉落,她只能用手拎着。
哎,宋灿觉得这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她打开房门,探出头,望着客厅方向,小声叫他:“能不能再借我一根皮带……”
坐在沙发上的陆明铮闻言回头,视线有么一瞬间的幽深。
不得已,他又去拿一根皮带递给宋灿。
“谢谢。”宋灿道了谢,又缩回脑袋,将皮带别上去。
在她低头时候,忽然发现,她的衬衫纽扣松了两颗——
天喃!
敞开的衣襟那里,露出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文胸花边,宋灿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所以,刚才陆明铮看见了?而她就是这么站在他面前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