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灿抬手抚着麻木的脸颊,她略略抬眼,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温容庭。
脸颊很痛,但却不及心上半分。
“宋灿,你找死!”温容庭狭长的黑眸里一片森冷。
宋黎却哭花了脸,抱住温容庭的手臂,楚楚可怜的说:“容哥哥,我偶然看见姐姐,看她可怜,是想给她送点钱,没想到……”
说到此处,宋黎掩面而泣,似乎委屈得很。
宋灿陡然笑了,拍拍手,“宋黎你学什么小提琴啊?全世界都差你一个奥斯卡啊!”
明明是宋黎先泼她水,后羞辱,经过宋黎这么一说,便是黑白颠倒!
宋灿心肝都要气炸了!
宋黎委屈的垂下眼,污水还沿着嘴角不停地流,“姐姐我知道你现在没工作,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容哥哥取消起诉,你还是可以回到以前的地方工作,你有怨气,我理解。”
宋黎这一朵黑心莲,要不是宋灿自制力好,早就冲上去把她脸皮撕破。
这人怎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
温容庭将宋黎揽在怀中,目如利刀:“宋灿,立刻向小黎道歉!”
宋灿几乎被气笑,她眼里带着悲凉,“温容庭你不分青红皂白,只凭这个女人几句话你就判我死罪,这里有监控,明明是是宋黎先泼我水,你不信可以去看监控。”
话没说完,温容庭冰冷的截断:“够了,我不想听。道歉!”
道歉二字,如同两根锋锐的铁钉,狠狠地穿透宋灿的手脚。
心脏蔓开穿心刺骨的疼痛,她不怒反笑,眼角带着泪光,“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你再不道歉,我让你连清洁工都做不了!”赤裸裸的威胁。
宋灿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她攥紧拳头,来回几个呼吸才将心底奔腾地怒意压制。
温容庭拥着宋黎,眼里满是阴霾。
他们已经将她害到这个地步了,现在还不肯放过她吗?
她不过是喜欢温容庭而已,为什么就要受人如此践踏?!
良久的沉默之后,宋灿突然抬起头,将手中的拖把重重的砸向温容庭,大喝一声。
“道你妹的歉!”
滚吧!
她凭什么就要忍?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就一起疯吧!
温容庭下意识的将宋黎护在身后,拖把则砸到了他的皮鞋上,干净的西裤也被污水染脏。
“宋灿!”
温容庭深沉的墨瞳里火光跳跃,额头青筋怒跳。
宋灿仰起头,带着快意的说:“温容庭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你不是想要丧妻吗?”
温容庭彻底激怒,冷笑一声,将宋黎从怀里推开,他扯住宋灿的胳膊,粗暴的将她往一边的洗手间拽去。
温容庭拧开水龙头,一手抓着宋灿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上,故意让她看清楚那张烧毁的脸。
“宋灿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欺负宋黎,你的心肠怕是毒蛇都狠!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碰撞在一起,一个倔强不屈,一个冷锐疯狂。
“温容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恨我,恨到要弄死我……”宋灿眼圈缓缓泛红。
当年温家别墅起大火,她不顾自己危险,冲进去将他救出来,她为他连命都可以不顾,现在换来的是什么?
他一心视她为蛇蝎,避之不及。
“为什么?宋灿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也配做我的妻子?”
温容庭的目光愈发冷峻,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顷刻间就会将宋灿撕成碎片。
宋灿哭红了眼,她低声呢喃:“如果不是我,你早被烧死了!尽管你不爱我,可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仿佛被他的目光烫伤,低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温容庭神色更冷,他薄唇勾勒出凉薄的弧度,一手收紧她的发,胁迫着宋灿抬起头看他。
“你还敢说!”
温容庭愈发动怒,宋灿可真是撒谎不眨眼,当年救他的人分明就是宋黎,不止如此,宋灿还逼宋黎将他让给她,让宋黎将功劳让给她。
宋灿简直可恶可恨!
“我为什么——”不敢!
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眼睛猩红,心脏仿佛在瞬间被收紧。
话没说完,温容庭一把按住宋灿的脑袋,将她的头按制到水池里。
“唔唔……”
宋灿的拼命的挣扎着,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席卷她,水流冲入鼻腔和耳膜,她的双手也胡乱地挥舞着,水池里水花四溅。
温容庭好啊!
就在宋灿觉得她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一股重力袭来,她被拎出水池,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她捂着胸口,弯着腰,张大嘴巴猛烈地咳嗽着。
“咳咳……”
她上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发贴着脸颊,冷水从发梢坠落。
“我警告你,除了你入狱那天,不要再出现我的视线里!否则,你试试我会不会弄死你!”温容庭粗鲁的将她推倒在地,如修罗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宋灿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她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但两只耳朵却因为进水疼得厉害,嗡嗡地嘶鸣着,她难受地抱着头。
温容庭还在说些什么,她却听不见了,但是从他冰冷的眼神里,她可以感受到,那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耳膜里的蜂鸣声盘旋而起,甚至盖过了他的声音。
宋灿莫名地恐慌,她怎么会又听不见了?她明明戴着助听器啊。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