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的身体蓦然僵硬。
在闫御身边不久,但是也照顾过几次受伤后的他。每一次他好似铁打的钢板一般,总是旁人看的心疼不已、他却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这次,不过是她撞了一下、就让他疼的喊出声音?
她的脑袋有那么硬吗?
夏沐抬眸,清凉的眼神变得冷静,“你受伤了?”
疑问的句子,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充满了笃定。
闫御看着她蹙眉的模样,嘴角扬起的笑容格外愉悦,“你担心我?”
“……”很平常的问句,却意外让她感到脸红心跳。
不等她回答,男人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去。
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的亲吻,让她没多久就软了身体,大脑似乎都变得麻痹了起来。
男人的吻越来越深入,火热的手掌也从睡衣下摆探了进去。
等到夏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男人压在沙发里,双手更是揽上了男人的脖颈。
迷蒙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脸上红晕更深,只觉得卧室的空气都要烧了起来。
闫御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轻声说道,“不早了,这几天你身体不舒服,早点休息吧。”
他说着顿了一下,“我还要去书房看几份文件,你先睡吧。”
说罢,男人起身向外走去。
夏沐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迷糊的脑袋开始变得清晰。
他似乎是不想跟自己单独相处?所以才去了书房,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回答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男色误人,果然有道理。
一直以来,他都不是一个半路会刹车的人,所以今天陡然的行为,才会让她觉得别样怪异。
她靠在沙发上,抿了一下唇说道,“阿御,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顿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唇角漾着笑意,“我方才没有用事实告诉你,我身体的状况吗?还是,你需要更直接的证明?”
“……”更直接的证明?那是什么?
一瞬间,大脑里塞满了各种限制级的画面,一瞬间脸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我才没有那么饥渴!”
男人低低的笑从喉咙里发了出来。
他一直都是一个自制力极佳的男人,纵然受伤、也会在到达安全地带前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这些年来,他一直恪守自制才能自强。
如果说有意外,那么就是六年前郊区的那幢别墅内……
那晚欲望来的格外诡异,几乎让他所有的自制都崩盘瓦解。
或者说,当时的他还很年轻,也没有什么坚守的情感,既然想要、那就要了吧。
顾晴紫。
她很美,是许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却不是闫御的菜。
如果他真的想要她,三年里他多的是时间。怎么会选择在那样一个节骨点上?
何况,当时他已经有了夏沐在心上。更清楚的是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和顾晴紫发生了什么,那么夏沐绝对会离开他。
所以,纵然是烈火焚身,他也只能忍下去了。
“小沐,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乖乖自己先睡觉。”
夏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跟着一步步向他走去,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好,那你解开睡袍、让我看看。”
她还真是记得清楚,闫御的眼眸中染上了些许无奈。
娇小的女人在他面前站定,清明的眼神看着他。
他没有动,只是默默地与她对视。
二人对视,一个深沉如晦,一个坚定执拗。
不过几个呼吸间的时间,夏沐直接抬手捏住了他睡袍的带子、往后抽去。
只是不等她下一步的动作,男人握住她的手,“小沐,这么迫不及待吗?”
“就当我饥渴吧,总比我去找别的男人好吧?”
“……”这大约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闫御彻底词穷了。
趁着男人怔愣间,她直接将男人推抵在门板上,一只手按在男人身侧的门板上。
男人垂眸看着她的模样,嗓音里透出好听的笑声,“小沐,你这是想壁咚我吗?不过身高似乎不太够?”
“……”她还真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实践就不可能了。
这男人身高虽然算不上变态,但是对于自己的身高来说已经是变态了!想壁咚他?!大概只能壁咚胸口!
“你受伤了,却不能给我看到?”
“我受伤了,不是一直让你照顾吗?什么时候不给你看了?”
“现在。”
她满脑子都是闫御身上的吻痕,所以才如此抗拒被她看到。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一定要看。
只有看了,她才能将自己原本相信了的东西、真正相信。
在闫御方才拒绝的瞬间,她已经开始怀疑他所有的解释了。
男人看着如此坚决的夏沐,眼眸里闪过些许无奈,还想继续曲线救国,“小沐,你知道我身上很多伤疤的,你确定看了不心疼?”
“都是旧伤,好了就不疼了。”
“我怕会吓到你。”
“不会,我在特警队看到过更可怕的。”
语毕,夏沐不再废话的挥开闫御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利落的抽开睡袍带子。
不得不承认,睡袍比睡衣简单多了。一根带子,让所有的一切展现着面前。
可是当睡袍被扯开,她瞪大的双眸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根本没有什么吻痕,有的只是一道道的伤疤,不是那些陈年旧伤,而是一道道新添的刀痕。
她颤抖的抬起手、触摸着那一道道刀痕,只觉得触目惊心。
这些伤痕像是小刀一刀一刀划出来的,看着不深、却遍及了全身各处,密密麻麻。密集的程度在密集恐惧症的眼中,已经算是可怖了吧?
她看了半晌,一处处摸着他身上那些痕迹,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拧了起来,眼眸幽暗的好似可以吞噬万物。
“这些都是谁干的?是顾海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带上了浓厚的杀意。
好似只要闫御点了头,她下一刻就会拿把枪、冲去找顾海报仇。
可是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却淡静的可怕,“是我自己。”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