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一跳,一面落地镜罢了,”我自嘲的耸耸肩膀,走进浴室,却总感觉身后发凉,
哗,
调到十几度的水从喷头释放出来,淋到身上,将一身的汗洗掉,
半小时后,我用大毛巾擦着身体,心头惬意许多,
“清爽之后的感觉就是好,咦,这是什么,”我擦身的动作猛然定格了,此时正擦到肋下,但是,我看到一点儿青青的痕迹,
“什么东西,”狐疑万分,几步冲出洗澡间,跑到换衣间的落地大镜子前,扭转身体去看,
“啊,呜呜,”
刚尖叫一声,猛然醒悟,难不成想要保安将我摁在地上打镇定剂吗,死死捂住嘴巴,惊恐的眼珠子凸出来,扭头,直直的看向落地镜,
那里,清晰的反照出我的后背,
一副古怪的纹身布满后背,但我清晰记着,自己从小到大从未纹身,那后背的纹身从何而来的,
要光是纹身,我还能接受,但这图案,太恐怖了,
那是一座大墓,
一座前方竖立起墓碑的大墓,这就是后背纹身的内容,
只是看了一眼墓碑上篆刻的奇怪文字,我就感觉头昏眼花,忙移开眼神,那不是普通的汉字,不知道是什么字体,只感觉无比的阴森,
“昨晚,不是在做梦,女鬼贴身的感觉不假,都是真的,后背出现一幅诡异的大纹身,竟然是一座古墓,还是立着墓碑的那种,我从未听说谁家纹身会纹成这种图案,”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啊,不但被鬼缠身了,还整出这样吓人的背后纹身,我不是神经病谁是,任谁看到我后背纹着这东西,都能确定我病得不轻了,”
“我不要背着这样恐怖古怪的鬼东西过日子,谁来救我啊,不行,绝不行,”
害怕、震惊、不解、怀疑,各种各样的感觉一股脑的扑来,淹没心海,
我痛苦的蹲下,向着墙角里缩,再也受不住了,不管那许多,张开嘴巴,疯狂的喊叫起来:“啊啊啊,”
“不好了,有人犯病了,快来人啊,”门外有人在喊,
外头生出了乱子,砰砰砰,这是脚步声,有人向着这边快速跑来,数量不少,
我无法控制心底的恐惧,再不释放就要憋疯了,不管不顾的持续着高分贝的喊叫,
然后,就被一大堆狂冲进来的制服男放倒了,身上被裹上薄毯子不说,还被结实的绳子缠了好几圈,好悬将我勒窒息了,
很快,就被闻讯而来的护士们注射了大量镇定剂,这下子,我真的喊不出声了,
其实,很想告诉他们,不要这样对待我,我不是疯子,
但心头很清楚,人家根本不听我的,我也很想将这些保安打翻,但没那本事,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但我发誓,要是有机会了,要将保安们都捆成粽子,让他们感同身受的知晓,神经病人在这时多害怕、多无助,
三天后,我才从隔离间走出来,这三天类似于禁闭般的惩罚,就是为了让我闭嘴,
我闭嘴,接受了后背有一副古怪纹身的事实,不再喊叫,显得很正常,这才被放出来,
试过了,别人看不见后背上的纹身,明明就在那里,我在任何时候对着镜子去看,都能看到青惨惨的墓碑矗立在那儿,后面是一座古代大墓的形态,但借来别的病人没有内卡的手机自拍后背,得到的照片中,真就没有纹身,
明白了,这是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
所以,我沉默了,不再说及这件事,说的越多,就会被判定疯的越厉害,这是可以想象到的场景,
隔离间太恐怖了,没人和我说话,面积狭小,偏偏三天中连犯病见鬼的经历都没有过,那种孤寂和沉静,几乎将我弄疯了,
所以,我就按照病院希望的那样,恢复良好的状态,这才被放出来,
神经病人是没权利的,动辄被禁闭,难道我是罪犯吗,
我不认为医院有权利这样做,但人家就是肆无忌惮,我还就是无可奈何,这到底是谁疯了,
我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单人病房住着,去食堂用餐,按点服药,参加心理治疗,很有规律,
医院对我的治疗见了成效,估计,再过半个月,他们就应该放我离开了,神经病不再复发,那就是康复了呗,还有什么理由将我留在这里呢,我等待着自由的降临,
时间一长,都习惯于后背的纹身了,反正别人也看不见,至从背了这幅诡异纹身后,我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幻视、幻听的状况了,恢复效果之好,胖护士长都啧啧称叹,
我再度对自己说,后背的纹身是目前唯一的幻视状况,万万不能说于他人知晓,不然,这辈子就走不出戒备森严、保安众多的神经病院了,身为一个神经病患,什么人权都没有,
这是我最深刻的体会,
这一天晚上,用过晚餐、服过药物后,和护士们打着招呼,自行走向自己居住的病房,身后传来护士们善意的笑声,显然,她们也为我能有这样好的表现感到舒心,
神经病院很恐怖,但还是有一些心地善良的好人,
走到病房门口,我骤然激灵灵的打个冷颤,心头一沉,因为,眼睛看到门缝中冒出了淡淡的灰白气体,似乎,有什么声响,顺着这股气体穿进耳膜,还听不真切,
“不会吧,我都已经一个月没犯病了,今晚这是要发作吗,不行,不能表现出发病状态,不然,一个月装正常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我压制心底的惊涛骇浪,扭头对着走廊上方对着这边的摄像头摆摆手,口中说着:“晚安,”
我知道,监控室内,时刻都有值班人员,监察着病人的一举一动,我要是表现的异常,马上会有人来处理,相比之下,房间之内没有监控,只有关押犯病患者的隔离间才单独安装监控,
其实,每一个病房中都该安上,但医院能省则省了,这倒让我拥有了一点自由空间,所以,没事儿的时候,我更喜欢单独呆在病房中,
即便是看到了什么,也不能神经崩溃的大喊大叫,不然,所有努力都将化为尘土一文不值了,我给自己打着气,伸手扭门锁,
吱呀,
房门开了,我一愣,因为,打眼看去,房间中充满深灰雾气,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但这是别人看不到的情形,即便心底害怕的要死了,为了维持已经恢复健康的形象,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房门,顺手将房门关上,并上锁,
“呼,”
我沉重呼吸,后背依靠门上,额头沁出一重冷汗,不停的提醒自己,都是幻觉,不怕,忍一忍,不要失控,很快会过去,不久后,就能走出病院了,
自我安慰许久,总算是镇定下来,我伸手向门旁摸着,记忆没出错,笤帚就在那里,握紧了这东西,持在前方,给自己壮胆,在浓雾中向前行走,
猛然,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好悬一下子尖叫出来,
左手反应极快捂住嘴巴,才将这种冲动压制回去,
“看到了什么,这怎么可能,这里不是我居住数月的医院病房吗,没错啊,就是打开的这道门,但为何,眼前会是这样,”
我震惊的一下子坐倒在地,惊恐的仰望着浓雾中猛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一座墓碑,
很高,足有八米多高的青大墓碑,赫然呈现在眼前,
一股股深灰的雾气,就是从这座墓碑上散发出来的,上面篆刻满古怪的文字,都是竖向排列的,我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是,我感觉到每一个文字都散发着恐怖的死气,阴森透骨的寒意就从这些文字中穿透出来,看一眼,浑身颤栗,再看一眼,毫毛倒竖,
急忙挪开眼神,不去仰望墓碑,这才感觉好过一些,
“很眼熟,在哪儿见过,哎呀,不就是我后背的那副纹身吗,为何以实物状态呈现了,邪门,太邪门了,”
我颤抖的宛似筛子,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不是见鬼能解释的,这绝对是超级幻视了,再度分辨不清现实和虚妄了,感觉太扯了,
幻视能达到这种层次吗,
我很是怀疑的伸手,使劲儿掐自己的腿,
“哎呀,好疼,”
剧痛传来,我的冷汗冒出来更多,
按照幻视理论,我应该被剧痛刺激的脱离幻境了,但仰头快速一看,天啊,那座阴森恐怖的墓碑还在眼前,
雾气更大了,距离如此近都感觉若隐若现的,我无法坚持幻视的说法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要是眼前的景象不是幻像呢,”
一念及此,我撑着地面爬起来,却更惊骇,因为,地面不是瓷砖铺就的,竟然握了一手的泥土,还触及到野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