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拜,司徒辉自是不会受他。
出言提点,只是为了结一份善缘,若是受了这一拜,反倒有些挟恩索报的感觉,毕竟这是可以阻止的事情。
“柳兄折煞我也,快快坐下,切莫如此。”说话之间,顺势便将柳咏拉回了椅子上。
最大的问题已解,两个书呆子立时开始了愉快的交谈。
诗词歌赋古今传奇,二人聊得着实是不亦说乎。
在二人的酣谈之中,时间却是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就已是繁星满天。
“时日已晚,不若就此别去,来日有缘再会,柳兄你觉得如何?”扫了两眼天色,司徒辉提起分离之语。
双方只是萍水相逢,虽说有几分志趣相投,但一宴饮罢,却也足矣。
柳咏也心有离意,便也道了告别。
“险些忘了一事。”走了没几步,柳咏又转身返了回来。
只见他伸手在膻中略下轻轻一拍,张开嘴,一卷湿漉漉的东西就被他吐了出来。
看到他手中之物,司徒辉脸上满是不解和惊讶。
他不解此刻柳咏将吃此物取出,是有什么目的;而惊讶则是惊讶于他能将此物参与腹中。
他们方才可是一直吃喝来着,这东西放在肚子里,说不难受是假,而他却一直没有一丝异样,如此忍耐力,实在是厉害至极。
“道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收下。”说话间便将东西放到了司徒辉手中。
“这是?”看着手中之物,尚处在惊讶之中的司徒辉下意识问到。
“是招来祸事的藏宝图,道友若是有空,不妨往千水城一行,希望会有几分收获。”话语之中,不着痕迹的显露出几分苦涩与解脱。
话音落,司徒辉方才反应了过来,看着手中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好东西无疑是人人想要的,可此物却险些引得柳咏出现性命之危,真的要让他收下这东西,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另外,这东西童谣昭示着危险,虽然柳咏并没有祸水东引的心思,可司徒辉也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当然了除非东西的价值超然,那倒是值得一试。
“柳兄,此物价值太重,收回去吧!”看了两眼,司徒辉还是选择将这东西还给柳咏。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还是选择了免去这麻烦,虽说机缘可以让人变强,可也要有命守住才行,历经上官暮雪一事,他并不认为以现今的实力,能吃下这些东西,若是实力能再提升一些,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等可以变强的机会。
“道兄收下吧!此物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今日过后,我便寻个地方安身下来,待我出世之日,便是我名动天下之时,亦或死于无名。或许此生你我再无相见之时,道兄不肯受我一拜,唯有以此物聊表心意,还望收下。至于道兄是如何处置它,那便与我无关了。”看着远方,柳咏翩然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话说到此等份上,司徒辉若是还不接受这东西,那就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愿君龙傲九天。”拍了拍柳咏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吐出了一句祝福之语。
“愿我龙傲九天,道兄你我就此别过,珍重!”悠悠叹了一口气,捧着锦盒,转身再无一丝留恋的向外走去。
他刚走没几步,司徒辉不由有些尴尬的叫住了他。“小小礼物,柳兄珍重!”说话之间,将匆匆准备的东西抛了过去。
司徒辉给他的东西比起他给的,倒是稀松平常的紧了,不过是一个乾坤袋罢了,里面放了大量的琐碎物件,是方才匆匆从他随身的乾坤袋中匀过来的,对于旁人帮助或许不大,但对于打算隐匿山野的柳咏来说,却是大用用处。
接住那扔过来的乾坤袋,将手中的锦盒放好,柳咏再没有做什么,转身便走。
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司徒辉虽未送他多远,但二人之间依旧是需要有一别的,即使再怎么投缘,二人所做之事不同,这一别终归是免不了。
“竖子休走。”就在司徒辉目送柳咏离去,整合众人打算找个地方落脚之时,自空中传来一声怒吼。
此人或许不是仙来镇此刻最强之人,但这风头,却是一时无两,就算是最强之修出手将之镇压,也不过是平分秋色罢了!
不过此地相互只有利益方是一切,没有利益,哪怕他再出风头,别人也懒得管他。
这一声怒喝,可着实将司徒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带着几分好奇,抬头便向外望去。
只见半空之上,一名眼如铜铃、鼻似酒盏、嘴阔八寸,还长着两颗獠牙的修士,如似捉鸡一般,一手捏住一人的脖颈,在他们的指点下正飞速从远方掠来。
有言曰:相由心生。生得如此模样,多半不是什么好人,不说其它,单就是那一对獠牙上沾满的血污,就足以说明此人不是善类,甚至以人肉为食,都不是不可能的。
不曾踏上此处,说有人此人,司徒辉虽有几分相信,却依旧会存有几分怀疑,毕竟未曾亲眼见过,但到了此地,对此他却是深信不疑了,因为已经亲身经历过了。
看着他掠去的方向,司徒辉心中立时浮起一丝不妙。
那方向怎么看,都像是冲着刚离去不久的柳咏去的。
若是此人再晚来一刻,他没有看到,那便罢了,柳咏害于他手,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可现在已经看到了,还眼睁睁的看着无所作为,这就不是他行事的风格了。
要么一开始他便不救,连带着柳咏一起杀了,既然救了,至少在可以匹敌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放任自己救下的人死去的。
“走。”没有一丝犹豫,招呼着众人,顺着那人掠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且说柳咏,在那一声怒喝之下,心中立时意识到不妙,没有一丝犹豫,当即掠开身形,向阵外跑去。
见他跑了起来,那人心中再是欢喜不过。
那一声怒喝,本就是他有意为之,不然的话完全可以悄悄靠近,而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擒下目标。
只是这么做,首先要避免在空中被发现。
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是苦难无比,他可没有什么在空中隐匿的手段,而且此处修士太多,他也不敢保证没有那个不会无聊的一直看天。
一旦行踪暴露,惊扰了目标,此处修士众多,往人群一钻,搜寻起来,那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故而,在旁人指点之下,发现柳咏之际,他便催起灵力,对着下方吼了起来。
这一吼,原本就是一石二鸟之计,能震慑住他,使其愣在原地,那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擒下了;不能震慑住,突如其来的吼声,也有可能影响一番他的心境,进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事实证明,这一石二鸟之计,他施行的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地步,原本担心的躲入人群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倒是惊得他跑了起来,使得擒下他更为容易。
跑起来的柳咏在天上看下来,实在是显眼,可追击之人一时半会儿却又追不到他。
原因无他,只因他手中还提着两人。
此人长相凶恶了些许,可这行事却是谨慎之至,看到柳咏近在眼前,宁可自己速度慢一些,也不把这两人随手抛开。
在他看来,宁愿牺牲自己的速度,也要带着这两人,即便追丢了,有这两人在手,追起来也容易些许。
如此行事,也是无奈,别看他修为臻至元婴期,但早些年修行之时,却是出了岔子,险些走火入魔,好在捡回了一条命,并且大难不死之下,还被他开辟出了新的修行方法,实在是后福不小。
只是走火入魔之时,那损伤的脑络却是无可挽回了,也就导致他在一些事上记性很不好,就比如说这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