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根葱?”张松南对着逼近的二人挑衅道。他怕什么?就怕二人虎头蛇尾,先挑起对方怒火再说。
袁境远修炼天赋不高,但依仗家世趾高气扬,是那种死要面子的纨绔子弟,内心最忌讳的就是怕人瞧不起。学校里的学生谁不给州主几分薄面,围绕在他身边又全是阿谀奉承的主,他的这个忌讳深深隐藏在心底,连他自己也未必知道。张松南当着朋友的面如此藐视,无意中恰恰点在他的这个忌讳之上,本来就沉不住气的心底的他一下子暴跳起来:“小子找死!”
他可没有周将锁那么多顾虑,动手就是狠招,运足全身功力对仍有两米距离的张松南就是一拳。他的个子比张松南矮了整整一个头,这一拳正对着张松南的胸膛,拳头未到斗气已到。
张松南轻蔑地一笑,不躲不闪,挺起胸膛硬接了这个斗气团。只听“嘭”地一声,胸前的布片横飞,向落叶一样在空中飘舞。说时迟攻时快,布片刚刚飞起,袁境远的拳头已到。张松南仍然不躲不闪,也不用手拦击,身体纹丝不动。又是“咚”地一声,张松南原地站得牢牢的,反而是打人的袁境远被张松南运功弹出了四五步。
从袁境远出手到后腿站定,只在眨眼之间。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周将锁几人都是修炼之人,而且彼此再熟悉不过。袁境远这一拳的威力如何?他们一清二楚。
与袁境远共同进退同样手痒的那个同伴心有余悸,他下意识地退到周将锁几人身旁,嘴里嘀咕道:“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周将锁的心往下一沉,扪心自问,自己绝对不能像张松南如此而接下这一拳。震惊之余,他颇为自己的预判而得意:“
四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松南,唯独袁境远脑袋现在一片混乱。
张松南胸前衣衫已经露出一块碗口大的洞,但皮肤晶莹如玉没有丝毫毁损。他看着袁境远,用手轻轻地在胸前边抹拍边道:“就这么点斤两还敢在本公子面前张狂?”
他担心袁境远退缩,装着不知道对方是谁般接着敲诈道:“本公子不管你是谁?我这身衣服很值钱,也不多要,一万金币吧!”
“听见了吗?”“听见了吗?”依然有些晕的袁境远连问两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州城只有人家赔自己的,自己何时赔过别人?就算周将锁这些王孙,他们找自己赔过吗?这小子竟然敲诈自己,找自己赔钱。他没有准备要同伴回答,周将锁四人各自在思考,也没有心思回答他。只听他仰天哈哈哈大笑起来,小声一收,他指着张松南气急败坏道:“小子,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技不如人还如此嚣张,这还有没有天理?
“笑吧,猖狂吧!等会有你哭的时候。”赔钱只是张松南随口一说,他要的是行那刺激之道,要的就是对方暴躁而头脑发热的这个效果。若不然,自己的计划怎么顺利实现?要想万无一失,这还不够,还要给他加点佐料才行,于是针锋相对道:“赔不起,是吧?行啊!那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张松南不给他冷静的时间和机会,他将功力控制在法王中期水平,施展魔法朝袁境远攻了过去。只见火球、火圈、火箭源源不断,打了袁境远个措手不及。他立即运功施展斗气抵抗,可惜失去了先机,又遇到张松南没有打算放过他,顿时手忙脚乱,一时间顾此失彼。头发冒烟了,衣服冒火了,一边的眉毛也被烧掉,搞得袁境远哇哇乱吼,狼狈不堪。
要不是张松南想托人下水,袁境远的遭遇会更惨。
令张松南感到奇怪的是,周将锁不仅没有上前相帮,反而偷偷使颜色、做手势,阻止身边的同伴上前相帮。自始至终,周将锁一句话都没有说,另三人也似被自己的手段所震懵,不仅不支援,连声援都没有。
张松南大为失望,为袁境远结交这样的朋友感到悲哀。
不过,本来想制造混乱局面而趁机捣鬼的张松南对周将锁不禁高看一筹:“难道他看出自己的意图?不愧学校学生中的第一高手,就这忍劲和冷静,即使没有《驻功秘法》,他也会稳居第一。”
周将锁哪里有张松南想象中的那么能忍?也没有张松南想象中的那么冷静,更没有张松南想象中的那么智慧。他之所以阻止围攻,一是因为有他爷爷的禁令不敢违背;二是他没有感觉到张松南的杀气,赌张松南不会把袁境远怎么样。
而最主要的是,他看不清张松南的底细。张松南用身体硬接袁境远的攻击而如无其事的神奇让他对张松南颇有顾忌,担心阴沟里翻船而丢了自己来之不易的第一之光环。
周将锁歪打正着,让张松南原本设计得好好的环节顿时断裂,下面设计好的程序自然进行不下去了,逼得他不得不改变策略。只见他一咬牙,趁袁境远慌乱之机,他直接跑了过去,对着袁境远的就是几拳。这几拳太快了,快得袁境远空有一身功力而无暇防备,顿时被打得晕头转向,脑子瞬间有些迷糊,连叫喊都停了下来。
就在袁境远迷糊的瞬间,张松南闪电般地把《驻功秘法》塞进了袁境远的衣服内,然后就地一个旋转用手一带,刚好把袁境远的衣服扯开。接着一推,袁境远的人已经到了周将锁等人的身旁。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完成。由于动作太快,快得所有的人都没有看清张松南的伎俩,更不会想到瞬间发生了什么?张松南的力度把握得恰到好处,就在袁境远停在周将锁身前时,袁境远身上的《驻功秘法》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小半,而这一小半刚好让周将锁看得清楚明白,只听他瞪着袁境远问道:“《驻功秘法》怎么会在你身上?”
张松南的猜测没有错,周将锁二十岁的时候就开始随边宏远修炼《驻功秘法》,《驻功秘法》是他在对抗赛中屡屡战胜同等功力对手的不二法门。虽然边宏远从来没有让他翻阅《驻功秘法》,但除了边宏远,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驻功秘法》。他不知道边宏远已经灰飞烟灭。好久不见边宏远的身影,他不是先关心教他《驻功秘法》的边宏远的死活,最先想到的却是拿回《驻功秘法》。话音一落,只见他伸手就朝《驻功秘法》抓了过去。
袁境远此时还在迷糊之中,但周将锁的速度怎能与张松南相比,袁境远仅仅凭借本能就躲闪了开去。他不清楚自己身上怎么会突然多出了一本《驻功秘法》,但练武之人对武功秘笈情有独钟,他才不管《驻功秘法》是怎么来的?而且周将锁越是在意,他越觉得这《驻功秘法》珍贵,岂会拱手让人?
以武为尊的世界,莫说抢人秘籍,就是偷看一眼也是大忌,就算关系再铁也会翻脸。哪知周将锁一抓不成,第二抓又到,本来心里就窝着火的的袁境远哪里受得了接连打击。只见他将《驻功秘法》一把抓在手里牢牢握住,边躲闪周将锁的抢夺边愤怒地吼道:“五王孙,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周将锁懒得解释,闷声连续出招抢夺,但被袁境远一一躲闪开来。一直保持冷静的周将锁现在反而沉不住气了,其盯着袁境远的眼神明显闪烁着不善,攻击不再手下留情。而且边攻边严肃道:“再问你一遍,《驻功秘法》怎么会在你手你?快说!”
“我-我家的功法,不在-不在我手里在谁-谁手里?你-你别欺-欺人太甚,别人怕-怕你,我不-不怕!”
袁境远已经气喘吁吁,说话有些色厉内荏缺底气。动真格的,他比周将锁差了不是一点点。他做梦也没想到周将锁步步紧逼,公开强抢自己的武功秘笈,而且如此蛮横。
另外三人全是莫名其妙:“不是对付那小子么?自己人反倒打起来啦!”
两边谁也得罪不起,他们不敢吱声,更不敢劝架。
袁境远想跑,但被周将锁封得死死的。他怒火交加,肺都快气炸了,可惜技不如人,只能苦苦支撑。虽然不是自己的,可看着手中的秘笈,心不甘啊!
一追一闪,三十个回合一过,袁境远已经力不从心。一个不留神,只听“哗”地一声,《驻功秘法》拦腰撕断,两人手中一人一半。如果不合二为一,有如一本天书。
“欺人太甚!本公子与你势不两立。”袁境远狂怒之下,突然做出惊人之举。只见他不顾周将锁的攻击,躲闪的同时双手一合,运功将手中的一半硬生生震碎,然后向空中一撒,纸片漫天飞舞。
本来就招架不住,这一分心等于雪上加霜。只听“趴”地一声,袁境远的肩侧被周将锁一掌拍中。只见他的身体一个踉跄,然后侧着身体急退几步,总算没有倒下。
“我让你抢,让你抢,抢啊!”袁境远恶狠狠地对着飘落脚下的碎纸片跺去。
周将锁没有想到袁境远会来“毁书”这一招,又气又悔,怒气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