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州城十余里,张松南与范芳怡恋恋不舍地各行其道,范芳怡直奔家族,张松南走向学校。
离校尚有几里地,张松南就听见学校里传出杂乱的吼叫声,心里十分奇怪:“什么情况?打群架?嘿嘿!这热闹得去瞧瞧。”
意轮轻转,正在养神的魂婴和元婴双双跃入高空,传回来的画面让张松南大失所望。他加快速度踏入校门,眼睛一转,好家伙,到处都是学生。有的单练,有的对打,有的群战。魔法、斗气在空中不停地碰撞,场面完全可以用‘火爆’二字来形容。对打中的学生更是热火朝天,其吼声一个比一个大,拼的是气势。当然,拼气势的出现,一般是双方的功力、力量、速度、武技都差不多,谁也奈何不了谁。
“嗨!怎么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受刺激了?难道本公子走的这段时间里有事情发生?”
张松南心里纳闷,看着众位练武的同学一路走过,直奔自己的小院。
张松南虽然来学校短短几日,可他现在绝对是学校的名人,最少有三成的同学认识他。认识他的的学生无不惊奇,几乎全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停了下来,所有的眼神齐刷刷地转向他。有那么几个同学抬手指着张松南张口结舌,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嘴里吭吭哧哧的言语含混,不知道想告诉身边的同学什么?
失踪十多天的张松南竟然安然无恙地回到学校,这令基本平静下来的学校又为之沸腾,因为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以为张松南已经凶多吉少,可张松南现在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议论归议论,沸腾归沸腾,但赛事在即,同学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修炼之上。迫于王府的威慑,仍然没有同学前来招呼一声。真正关心张松南归来和生死的,在整个州城里只有四人,他们是老师吴素颖,好友宋菁霞,知己范芳怡,还有对头横南王。
张松南带着疑问回到宿舍。房间还没有打扫完毕,吴素颖便匆匆而来。见到张松南,她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心道:“了无音讯十几天,总算安全回来,好,好,好!”
她是从内心里爱惜张松南这颗苗子,没有参杂任何个人目的,她是真的关心张松南。自从张松南消失于校园,她就开始有些为张松南担心,经常失悔没有强行把张松南留在身边。
吴素颖的脚踏入小院的瞬间,张松南那呆在高空吸收日月星精华的魂婴就将其画面传导在眼前。以他伪神的修为,魂婴和元婴之眼判断来人大概修为、男女性别尚可,但离看清来人面貌还有一定的差距。当吴素颖进入眼里的时候他才快步跑到门口礼貌喊道:“吴老师好!”
吴素颖停下脚步,她没有立即搭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张松南。
见张松南满脸微笑、毫无异样,动作不慌不忙,神情似乎更加沉稳,心里暗惊:“他是不知不畏呢?还是另有依仗?亦或性情本来如此?自己见识不谓不广,可以说阅尽朝云乃至洪岳优秀学员,有谁能够面对强大势力的追杀而不慌不忙若无其事的?说他傻吧,那是瞎了眼!傻子会有那么特殊的体质?傻子会有如此修炼天赋?傻子会在短短几月内从入门到法王中期?说他有恃无恐吧,凭什么?他的底气在哪?”
美女当面而视,尽管是自己的老师,但心里年龄差不多的张松南也有不适,心跳略有加快。不过,以他拥有的强大心境,这种不适瞬间而过,清澈而深邃的眼神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吴素颖越观察越喜欢,保护面前的这个学生的初衷更加笃定,这时才开口问道:“你说的重要事情办结了?”。
“办完了!”张松南回答得非常干脆肯定。
本来事情就是外出散心的幌子,哪有什么完不完的?何况此次出门收获不可谓不多,先是天地人三碑的启示和重修大帝庙的决定,后是得木晶和魂婴的大幅成长,让他最最在意的是,他此行俘获了范芳怡的芳心。
“办完就好,办完了就安心呆在学校里修炼,有什么疑惑我可以随时找我。”一是担心张松南踏出校园会有危险,二是希望张松南一心一意地去修炼。
“是,谢谢老师!”只听“啪”地一声,张松南左脚向右脚一靠,潇洒地对着吴素颖敬了一个现代军人礼。动作虽然不错,嘴角却带着微笑,神态轻松,眼神里透着一股不以为然,完全没有军人敬礼时的庄严,反而让人觉得有搞笑的嫌疑。
吴素颖不是小姑娘,张松南的这些把戏迷惑不了她,她知道张松南没有把自己的话真正听进去,脸上的神态立即变得严肃,眼神也顿时变得犀利,老师的威严一露无遗。只听她呵斥道:“看什么看?严肃点,有点小小进步就翘尾巴,连老师的话也听不进了?我跟你说,二十岁以下而拥有王级中期功力,在朝云确实高枕无忧,但在洪岳国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要是这次比赛你不给我拿个去乌沙帝国的名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么比赛?”张松南感到莫名其妙。
“宋老师没有跟你提起过?”吴素颖以为张松南在装。
因为宋孝阶之所以与她联名推荐张松南来学校,其主要目就在于此。
而且,在吴素颖心里,谁会不知道八大帝国学生赛?这可是五年一次规格最高的学生赛事,即使宋孝阶没有提及,张松南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当年就是有幸拿到了一个代表朝云参加洪岳国赛的名额,而在比赛中才引起了自己老师的瞩目,从而得到了到洪岳国州立学校学习的机会。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张松南一直呆在边缘小镇一心修炼,接触的人层次低、见识差,对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哪里知道什么八大帝国学生赛?而且,越是常识性的东西,张松南了解得越是少,莫说身边没人提及,就连书上都不常有,他去哪儿了解?
“不知道!”
张松南答得斩钉切铁,搞得吴素颖反而一愣。盯着张松南的眼睛看了足足十个呼吸的时间,见张松南似乎真的不知,她摇了摇头,指着附近练功的学生们道:“看见没?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张松南正一直纳闷呢
“还不是为了取得好的名次而获得高的积分,这比你们在比武台上邀斗获胜得到的积分要高得多,积分就是丹药,谁不力争?对于有实力的同学,他们更想获得本校的一个参赛名额,若是在皇都、洪岳的比赛中被好的老师看中,那就前途无量。学校的选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个个在摩拳擦掌。”
吴素颖盯着张松南“哼”了一声后道:“就你不急!”
“积分换丹药?难怪天天有挑战,而且场场都有老师到场,原来不仅仅是为了学生的安全!”张松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每一次挑战,双方多半会有赌约。不仅挑战的双方有比积分更丰厚的赌注,底下观战的同学中也有不少相互下注。
为了引起张松南的重视,吴素颖讲起了八大帝国学生赛:“八大帝国学生赛是学生最高规格赛制,其荣誉就成为了学生时代能够获得的最高荣誉。比赛五年一次,按照八大帝国统治范围逐级选拔。拿我们学校的学生来说,选拔赛获胜后就能代表学校参加州里的选拔,州里选拔获胜后代表本州学生参加全国选拔,全国选拔获胜后代表朝云学生参加洪岳王国的选拔,洪岳王国选拔获胜后代表洪岳学生参加其依附帝国乌沙帝国的选拔,最后才能参加八大帝国学生赛。”
张松南听到这里心中暗乐:“好事呀好事!本公子正想到处走走看看,一来可以增长阅历,二来可以暗中查探李家后人和万年宝藏,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吴素颖接着道:“比赛是一个比一个难,一个比一个激烈。几百年来,横南州参赛选手还没有一个冲出朝云的。不仅仅是我们州,其他州也一样。好的学生都集中到皇家学校去了,州里的学生怎能与他们相比?”
讲到这里,吴素颖特意停了一下,看着张松南心道:“你啊你!真让老师看不懂。聪慧而沉稳,如此高的修炼天赋却甘心留在小小的横南州魔斗学校,是见识不够呢还是另有苦衷?”
“比赛按照二十岁以下、二十到二十五岁、二十六到三十岁分为三个组,各赛各的。进入决赛的学生,其实力不相上下,争斗场场都是难分难解。特别是进入十六强后的淘汰赛,必须决出胜负,如果武力上不行,就在技艺上分高下。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医药丹器等等,你选什么都行,境界自有专家评定。”
吴素颖突然加重语气道:“你可不能小瞧这技艺,它与武者的境界提升息息相连。万年世家、帝国有名的学校、势力强大的门派,他们对技艺都非常重视。功力和境界越高,技艺对武者的帮助越大,你要想更上一层楼,千万不能忽视技艺。”
张松南的境界何等高超,又是过来人,对此中道理的理解比吴素颖不知深厚多少,心里丫丫道:“嘿嘿,放心,这都是本公子的强项。”
吴素颖继续道:“八大帝国学生赛的决赛并不是比赛的重点,更激动人心的是越组挑战赛,允许低龄组的学生向高龄组的高手挑战,挑战获胜所得的奖品更加丰富。不过,高龄组的学生,其功力一般比低龄组的学生高出几个小境界,四五百年来还没有人敢越组挑战,听说挑战有生命危险,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简单讲完八大帝国学生赛,吴素颖如老师似长辈地语重心长道:“松南,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实力冲出朝云的学生,以你的修为和战斗力,在横南州稳获一个参赛名额,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在朝云同龄组中也是佼佼者。但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希望你更加努力,在将来的比赛中能走多远走多远。”
吴素颖说得模糊,因为想在人才济济的洪岳国学生中杀出一条血路,可以说是难上加难,这是她自己的亲身体验。她在朝云同龄人中也是佼佼者,曾带着无比的期待和雄心壮志参加了洪岳王国比赛,但初赛就被无情地淘汰。
“老师放心,看我的,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张松南的声音铿锵有力。
他怎么会让吴素颖失望呢?这样的比赛,他想走多远就能走多远。
张松南回答得如此笃定,让吴素颖的信心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心情也好了很多。为了比赛,为了张松南的安全,她老话重提,但张松南还是拒绝了搬去与她同住的要求。
张松南从内心里深深感受到了吴素颖对自己的关爱,绝对超出了老师和学生间情感的关爱,这让张松南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妈妈疯娘子。他看向吴素颖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恭敬中多了份晚辈对长辈的情愫。
吴素颖临走时不忘叮嘱道:“呆在学校里别出去,修炼上有疑惑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