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毛守义的吃惊,让龙吟大失所望。现在龙终于知道欧亚在诚慧花鸟馆里安装大镜子的目的了,原来是吟给桂耀廷藏身用的。但为什么桂耀廷自己不用,把东西托咐给了毛守义呢?
龙吟故意问:“镜子里面狭窄得很,过得舒服吗?”
毛守义实话实说:“大得很,有许许多多的房子,还有无数的田野和森林。根本走不过来。”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想爸爸他们了。”
“镜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吧?”
“开始我也以为是假的,但后来都相信是真的了。不然这么久我吃什么?”
“就没有遇到一个人?”
“没有,就我一个,太寂寞了。不信,你可以进去看看!”
龙吟听到这里,暗暗吃惊,多疑和谨慎的性格让他寒毛都竖起来了。这小子是不是想骗我进去,把我关在里面?
“你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龙吟故意这样问。
“不能!我出来了,就再也进不去了!”
龙吟长出了口气,不知是少了个诱惑,还是因为毛守义没有想骗他。问:“你能做这种镜子吗?”
毛守义吓了了一跳,连忙说:“我哪里会做这种镜子?”
“不是特种玻璃做的吗?”
“是。”
“哪是什么做的?”
毛守义有点发慌,“我说是特种玻璃做的,但我不会做这种镜子。这块镜子是陆玉昆做的。”
龙吟厉声问:“他死了,就没有别人能做吗?”
“我不知道。”毛守义脸都吓白了。
龙吟见毛守义不经吓,换了副笑脸问:“听说你和占梦影谈恋爱?”
“不不不,我那敢!”
“为什么不敢?”
“听说她是你的人!”
“你也做我的人,怎么样?”
“你?”毛守义是又惊又怕。
“我是说,你也帮我做事,怎么样?”
“做什么事?”
“玻璃厂里的事随你挑,当领导也可以!”
“我哪有这本事,大不了跟桂爷爷和爸爸一样,做一个管库员。”
“可以,但有一个条件。”龙吟又扳起脸孔说:“必须把特种玻璃烧出来!”
“这自然。”
龙吟哈哈笑起来,吩咐木斗把“城市好人”收了,把孙卓诚带过来。
担惊受怕的孙卓诚进来后,看到龙吟与毛守义有说有笑的,心里疑惑,便也笑着问:“你们说什么了?”
毛守义说:“龙老板让我做管库员。”
“子承父业,这好哇!”孙卓诚问龙吟:“对我有什么吩咐?”
龙吟说:“我知道毛守义与占梦影有恋爱关系,你可以帮助他恢复这种关系!”
孙卓诚紧张起来,低着头,半晌才回答:“现在的占梦影额骨头很高,看不上毛守义的。”
“我与你小舅子蛮谈得来的。以后的出息不会比占梦影差啊!”
“只要他们愿意,我可以给他们搓合。”
龙吟见孙卓诚在敷衍他,心里不高兴了,叫毛守义从椅子上站起来让孙卓诚坐。
毛守义见事情有点不妙,没有马上站起来,问:“我就坐这里吧,他另外找一把坐。”
“不,我有事情问他!”龙吟突然尖利地咆哮起来。
毛守义吓得一哆嗦,想不到龙吟会如此反复无常,赶快离开椅子站到一边。
孙卓诚坐到椅子上,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椅子上曾发生过什么。
龙吟一挥手,命令木斗把孙卓诚绑上。孙卓诚吓得魂飞魄散,想不到一言不合,竟落到这个地步。
“用‘城市好人’侍候!”
木斗重新在输液木架上挂上药水,在药水瓶子上插上针管。到这时,孙卓诚才明白龙吟要对他做什么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去,不禁全身籁簌发抖起来。
龙吟像在欣赏一场由自己导演的戏剧,得意地点着头。孙卓诚害怕的真实反应,没有让龙吟有所怀疑。倒是旁边的毛守义吓得站立不稳,坐到了地上。
药水渐渐滴入了孙卓诚的休内。他的双眼朦胧起来。
龙吟轻声问道:“孙卓诚,毛守义藏在你店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
龙吟问:“最近你见过欧亚没有?”
“没有见过。”
“欧亚为什么在你房门口安装大镜子?”
“我怀疑店里有人在监视我,有人偷听这面镜子它会报警。”
“你进过镜子吗?”
“进过。”
“还能进去吗?”
“不能。”
“为什么不能进去了?”
“时香说过,这要得到欧亚的批准。”
孙卓诚说的全部是真话,龙吟挑不出任何毛病。实际上,龙吟的问话存在很大的毛病。孙卓诚没有见到欧亚,不等于没有和欧亚说过话,没有相处过。
在龙吟问话的功夫,毛守义竟然紧张得昏厥了过去。这让龙吟很感意外。让人把毛守义叫醒。
龙吟看着脸色青白的毛守义,怀疑地问:“你怕什么?”
“我怕打针,也不敢看打针。”
“你从来没有打过针?”
“打过。经常打。”
“那又为什么不怕?”
“那针是治病的,而你的针是有毒的!”
“谁说这针有毒了?”
“你自己说的,‘城市好人’是强迫人说实话的,对吗?”
“对啊,又怎么了?”
“谁心里没有秘密啊,说出来还能让人活吗?”
“这么说你心里有秘密?”
“有啊。”
“我不打针,你能说一个出来听听吗?”
“能!只是你要把姐夫身上的针拔掉。”
龙吟死死盯着毛守义的眼睛,这个年青人他越来越看不懂了,他是真害怕还是心里有事呢?龙吟想了想,决定和这个年青人玩一吧。他吩咐木斗把孙卓诚身上的针管除掉。
“你现在可以说了。”龙吟不错眼地看着毛守义。
“我偷过一块特种玻璃,是欧亚帮我隐瞒了下来。”
“欧亚为什么要帮你?”
“要我重新做人啊!”
龙吟耍赖说:“这不算秘密,大家都知道。”
“那我再说一个,你要保证不能生气!”
“我保证不生气。”
毛守义看看四周,凑近龙吟耳边小声说:“我亲过占梦影的嘴。”
龙吟突然跳了起来,怒吼道:“你在耍我!”
毛守义浑身一颤,委曲地说:“你说过不生气的!”
龙吟尖声叫道:“我要你说什么,你不是不知道!”
“可我也不能对你胡编乱造啊!”
“好!”龙吟把他的一副利齿咬得咯咯作响,“我用‘城市好人’来测试你说没说谎话吧!”
翟星和木斗一拥而上,把毛守义捆在了椅子上。木斗拿起针头,熟练地扎进了毛守义的颈窝上。
“不要!”毛守义大喊一声,一口白沫吐出来,脚一蹬,头一歪,当即就失去了知觉。
翟星慌了,摸了摸毛守义的心跳,对龙吟说:“头,昏过去了,怎么办?”
“他在装死!”龙吟根本不相信,翻翻毛守义的眼皮,瞳孔已经散开。心跳也越来越微弱了。
“停止输液,快叫医生!”龙吟大叫着,头都大了。毛守义还真的能被打针吓死?
孙卓诚清醒了过来。毛守义出手让他少受了不少罪,但毛守义一打针就昏死过去,他是想不到的。他扑过去抱起毛守义的身子,摇晃着,大叫着:“守义,你醒醒,别吓人好不好?打针不痛的,熬一下就过去了!”
龙吟问孙卓诚:“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孙卓诚说:“他说过的,决不打针,情愿去死。龙老板,你快救救他啊!”
龙吟问:“他事前吃过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吃过。怎么回事?”
“我猜是预先吃过什么,与‘城市好人’反应产生剧毒。这是什么毒,我可不清楚!”
孙卓诚不顾一切地拉住龙吟,“你快救救他,他是毛家的独苗苗啊!”
龙吟说:“已经去叫医生了,能不能救过来,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