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慕道:“我在梨园发现她的时候,她就是在一个类似这样的山洞里。我要不是在山林里随意的转了转散散心,听到里面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根本就发现不了。那山洞门口用木板封着,里面有一盏油灯,她就坐在里面,动也不动,我和她说了许多话她也没有反应,一直到我灵光一现,喊了声小婵,她竟然应了。后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可惜她好像不能离开这样的环境,一离开就像疯了一样根本无法控制,衣服也不能换,头发也不能洗,就那脸还是我强迫洗的,开始的时候连眼睛鼻子都看不清。”
小婵似乎这对小婵这两个字有感觉,听姚慕说起她的名字,又应了一声哎,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很,而且说是回应,其实也只是发出一点声音罢了,像是多年不说话的人,忘了怎么说话一样。
“小婵……”沈星月往前走了几步,缓缓的伸手,握住了小婵的手。
姚慕急着喊她来,可能就是想让她帮着追究在小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霍婆婆利用她做了什么,而吴新玲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该如何解脱。
小婵对于除了自己名字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沈星月握着她的手,也就随她握着,那手苍白粗糙,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纤纤玉手。
“闭上眼睛。”沈星月轻声的道:“小婵,闭上眼睛。”
而小婵只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啊了一声,再没有别的反应,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看着沈星月,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慕叹口气,一挥手,一阵花香扑鼻,小婵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沈星月拂过小姑娘凌乱散了一地的长发,伸手搭在她额上。
小婵竟然是个没有记忆的人,沈星月只看到一片空白,一无所有。
可能是沈星月脸上的表情变幻的太厉害,姚慕心里各种猜测焦急的很,一炷香的时间,像是过了一年一般,等到沈星月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正要开口询问,却不料她一下子站起了身,眼睛发亮:“你看好她,我去去就来,千万看好了。”
“你去……哪里。”姚慕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沈星月便消失在了夜色中,速度之快,叫姚慕叹为观止,不得不相信,她是个比自己道行高深许多的前辈。
沈星月回了肖府,一道绿光闪过围墙,从窗子掠进了门,伸手推了推躺在床上熟睡的肖墨。
“喂喂,醒醒。”沈星月推得力气挺大:“肖墨,快起来。”
肖墨睡觉本来就是很警醒的,被她这么一推自然是怎么都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看清昏暗中的沈星月时,不由的一阵紧张,想也不想便摸向枕边的匕首:“发生了什么事。”
肖墨也就是这几日才习惯在屋里睡觉,以前四海为家降妖除魔的时候,大多过的是幕天席地走哪算哪的日子,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有妖物出现,兵器自然也是要随身带着的。
可仔细看,却看见沈星月一脸笑意:“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大礼?”肖墨放下匕首,盘膝坐起来:“什么东西?”
“一个你一定觉得非常值得的消息。”沈星月将耳边长发转成一圈一圈,沉吟道:“但没有白给的道理,我该找你要点什么呢?这消息若不换点值钱的东西,那可就太亏了。”
消息还没给就先想要钱,肖墨不由想到沈星月找姚慕要好处时的样子,道:“你还是先说说什么事,万一不那么值钱呢?话说回来,你到底是石头精还是金元宝成的精,怎么三句话不离捞好处呢?”
“你懂什么?”沈星月白他一眼:“无财谁肯早早起,我又不强买强卖,你情我愿的叫什么捞好处。充其量叫做礼尚往来罢了。”
肖墨从来不是个口齿伶俐的人,更别提跟女孩子斗嘴了,通常这种情况都是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的,但此时却是走也走不了,说也说不过,只能道:“那你想要什么?”
“你的日煌石。”沈星月想了想:“你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宝贝我也不知道,就那个日煌石,听起来还挺有意思。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处。我去打听过了,据说这世上不但有日煌石,还有月耀和星芒两种灵石,三者合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可以召唤亡灵重见天日,甚至无论鬼神,只要灵魂还有一丝未灭,都可以起死回神。”
肖墨的表情不太好,但却也没一口否定,只是道:“你确定你的消息这么值钱。日煌石,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沈星月十分肯定的伸出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我告诉你以后,要是觉得不值这钱,我再还给你就是了。”
肖墨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竟然真的听了沈星月的话,将墨玉盒子交到沈星月的手上,然后听沈星月道:“我知道肖家的转运局,阵眼是什么了。”
肖墨还没放开盒子的手不由的抖了下,重新抓紧道:“你说什么?”
沈星月用一种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他:“怎么样,值么?觉得不值就收回去。”
肖墨放开手,却转而抓住沈星月的手,正色道:“你说真的?”
“这样的事情,我会开玩笑么?”沈星月勾了勾唇角:“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墨玉盒抛起来在空中又接着,放进自己的小袋子里,沈星月道:“跟我来吧,带你去看阵眼。这回要不是误打误撞,还真没那么容易找到。”
肖墨所有的调查,都是围绕着肖家河林秋仙的,怎么能想的到,阵眼根本就不在林秋仙手上,而是在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梨园的山洞里,一个毫无关联的女孩子。
当肖墨站在小黑屋里,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婵时,有些错愕:“你是说,她是阵眼,她是和吴新玲换命的小婵?”
“对,就是她,我从梨园捡回来的。”姚慕靠在门边,凉飕飕的道:“自家相公就是不一样啊,我说你跑的那么快做什么你,害我紧张半天,在这儿守着都没敢走,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坏了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