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从坟坑里跳出去,重重的一脚将宝哥踹醒,宝哥弹了起来,马上摆开姿势,喊道:“谁,什么状况,”
“挖到僵尸了,”我大声说到,
宝哥连忙看了一眼尸体,骂道:“扑街啊,赶紧烧了他,”
说着宝哥就将带来的白酒全都到在了尸体身上,正要点火的时候被我拦住了,我指了一下这遍地的荒草,说道:“会把这些一起烧掉的,更可能烧到山上,放火烧山坐牢的喔,”
“点了火就跑,谁知道是我们烧得,”宝哥说到,
“但是火势蔓延出去,烧到庄稼怎么办,不行,”我坚持到,
“那赶紧把棺材盖起来,顶你个肺啊,居然挖了个僵尸出来,”宝哥发牢骚到,
我们便赶紧搬棺盖,将棺盖盖上后,宝哥坐在上面喘着气:“居然贴符就知道他有问题啊,干嘛不一开始就烧掉,还整尸下葬,这是想坑后人吗,”
“可能家主不让吧,看他的衣服也有几十年了,那个时代的人土葬观念太强,”我解释到,其实不止那个时代,现在的土葬观念还是很强的,很多在城市里面死了的,连夜将尸体运回老家土葬,
“如果胡大的尸体也没烂的话,那我们就够呛了,”宝哥忧心的说到,
我突然眉头一紧,说道:“里面好像是具男尸喔,也有些年头了,会不会就是胡大,”
“你别吓我喔,”
“打开棺材再看看,”
宝哥看了看天,说道:“天都了,不要惹他了,万一把他惹毛了我们都回不去了,明天白天带家伙再来搞吧,”
我们只好匆匆将土又填上,然后在手机画的图上做了个标记,天起来就是一只眼的功夫,我们才走了几步,就看不清路了,
“唱歌,唱威风点的歌壮士气,别让那些脏东西靠近我们,”宝哥提醒到,
我们便昂首挺胸的大声唱起了男儿当自强,脚步也自然加到最快,幸好一路平安,成功走出了荒地,
平安到家后,我随便吃了两口饭,洗了个澡后就去戏台看黄婆,雇来的妇女挺不错的,我去的时候她正在帮黄婆洗衣服,她告诉我黄婆的状态又差了好多,今天连粥都喝不下,完全靠打点滴输葡萄糖维持,
黄婆见我去了之后,招招手让我靠她坐下,
“找到胡大的坟了吗,”黄婆虚弱的问到,
我摇摇头,
黄婆叹了口气,“麻烦你们了,我听说你们去荒地一个一个的荒坟挖,胡大的坟是不是很难找啊,你们怎么确定哪具是胡大的尸体,”
“我们会从尸骨的一些特征判断是不是胡大的坟,这个你放心,应该不会找错的,”我拍着黄婆的手说到,
“那么多坟,很难找吧,实在不行就算了,不要找了,这样麻烦你们,我过意不去,”
“没事的,黄婆你放心了,那荒地里的坟不多,今天下午我们已经起了三座了,按照这个进度,最晚半个月,就会找到胡大的坟了,”
黄婆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后,又说道:“我今天起来看了下外面的棺材,很好,我好中意,”
“你中意就好咯,等你过世之后,再将你和胡大葬在一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黄婆听到这个笑了起来,轻轻哼唱了一段曲子,我听着有点耳熟,忽然想起就是帝女花的旋律,
“黄婆你也会唱啊,”我惊讶的问到,
“当然,我年轻的时候,又没电视看,娱乐项目就是听戏看戏,这首名曲,在整个广东省,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会唱,胡大最喜欢这首粤曲了,我们在河边约会的时候,总是让我唱给他听,他说我唱的比台上那些角好听多了,”黄婆回想起往事,脸上洋溢着少女般的笑容,
“我爷爷也喜欢听,前几年我还给他买了个唱戏机,他天天听,我也蛮喜欢的,”
“经典嘛,你喜欢哪一句呢,”
“嗯,”我想了一会后,轻轻唱道:“递过金杯轻咽慢尝,将砒霜带泪落在葡萄上,”
黄婆听完嘿嘿笑了起来:“你唱的不错喔,为什么喜欢这一句啊,”
“戏词特别伤感吧,洞房之夜,却也是共赴黄泉之时,”我回到,“周世显和长平公主的爱情却是很伟大,一个仆人,一个公主,辗转流离,终于突破命运枷锁修成正果,却又要面临国破家亡,”
和黄婆聊着帝女花,直到她带着笑容睡着了,我才起身回去,想必今晚她会在梦中梦见年轻时的画面,月圆夜,蛙声四起,她和胡大坐在河边,依偎在胡大的怀里,轻轻吟唱着这首帝女花,
回到胡爷家后,宝哥已经睡的打呼噜了,我也睡下了,
半夜起床撒尿的时候,隐约听见院子里的鸡叫,一开始没注意,后来见鸡叫的声音有点不寻常,就尿完后打开门出去看,鸡已经不叫了,我到鸡笼旁边蹲下,用电筒照了照,那些鸡居然全都死了,
我连忙将鸡笼的门打开,抓起一只鸡查看,是喉咙被咬,吸干血死的,
这时我头皮开始发麻了,菩萨保佑这只是黄鼠狼做的,不是我们起坟的那个僵尸跑了出来,我将鸡门关上后,打着电筒四处照了照,这会我也睡不着了,便出去转转,希望能有什么发现,
村子里很安静,大部分都睡了,只有两家还亮着灯,一家是在打麻将,另一家应该是太热了睡不着,我经过那家窗户时,看了眼里面,电视机里放着本地的电视台,
转了一圈后没什么发现,我便打道回府,经过那家放电视的人家时,发现窗户上站着个人,
这么晚了还不睡,或许他会看见上面,我连忙用电筒照着他,疾步跑过去,问道:“大哥,”
那人见我喊他,马上一溜烟的跑了,我追过去,经过窗户时看了眼里面,电视机里正在放着粤剧帝女花,
追了两条巷子后,就不见那人的踪影了,
不会是那个僵尸吧,可是从他跑的动作来看,并不僵硬啊,电视里面僵尸都是一蹦一蹦的才对,并且我仔细想了一下,僵尸的头上用细线绑着定尸符,那符没揭就应该没事,
回到胡爷家后,躺了一会后又昏昏睡去,
第二天宝哥把我摇醒了,压着声音开心的说道:“这几天有好吃的了,胡爷家的鸡全被黄鼠狼咬死了,哈哈哈,”
我冷漠的盯着宝哥,说道:“他家的鸡被咬死了,你这么开心,”
“有鸡吃,不好吗,”宝哥反问到,“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钱,到时候把黄婆给的三万块留给他,足足有余了,”
“你不是农村人,不知道农村人的疼,”我嫌弃的把宝哥拨开,起床出去,
胡爷见我起来后,客气道:“起来了,”
“嗯,”我点点头,“胡爷,家里的鸡全被黄鼠狼咬死了吗,”
“对啊,很多年没见到黄鼠狼了,大意了,哎,”
我跑到鸡笼边上,蹲着查看了一会,并没有找到黄鼠狼的毛,便走到胡爷旁边轻声说道:“胡爷,昨晚我起床撒尿的时候,听见外面的鸡叫就出去看了下,我没见到黄鼠狼,现在鸡笼里也没有黄鼠狼的毛,所以我担心不是黄鼠狼咬的,还是不要吃了,”
胡爷一把年纪,见过的人很多,看出我话里有话,把我拉到一边问道:“你知道什么咬的,”
“我们昨天起了座坟,见到一具没腐烂的尸体,额头上还贴了符,可能是僵尸,但是昨天太晚了,我们又什么工具都没带,就只是将棺材盖了起来,如果是他起来的话,这事不得了,”
“那你们快去看看是不是他起来了,如果是的话,就要通知村里人做好防备了,”
“行,”
我和宝哥顾不上吃早饭,飙着电瓶车到荒地里,找到了昨天的那座坟堆,土已经散开了,棺材也是空着的,旁边落着一张符,符上面有滴血,我马上看着自己的手指,肯定是昨天被细线勒破了皮,搬棺盖的时候用了力气,手指上的伤口挤出了血,不偏不倚的滴在了定尸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