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吵醒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兴国叔家,正安逸的躺在自己的小屋里,这时候洪大爷进来了。
洪大爷看了看我没说话,直接把手按到了我额头开始念咒,大概只过了十分钟,我感觉自己异常的疲惫,再次迷糊的想睡觉,朦胧中我看见洪大爷头也不回的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我一起床,婶子就走过来给我道歉,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让我别放在心上,还说这个家永远欢迎我,让我放心的在这住。兴国叔也走过来,让我消消气,说今晚全家一起出去下馆子,算是给我赔礼道歉了。我心里还是不好受,只默默地说了一句:“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兴国叔拍了拍我。
我问兴国叔那条红色的橡皮筋哪去了,兴国叔支支吾吾的好像不太想说,在我的追问之下,他才告诉了我。
昨晚兴国叔见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去,就赶紧跑出来找我,结果发现我在旅游景点旁的河边,正想要翻栏杆往下跳,好在他及时赶到把我拉了回来,然后我就满嘴说胡话还想动手打他,兴国叔觉得我不对劲,就把自己一直戴着的护身符给我挂上了,我马上就晕了。
兴国叔觉得我是撞邪了,于是连夜把洪大爷接了过来,洪大爷施完法我才没事。至于那条橡皮筋,已经被洪大爷带走了,走之前还交代说最近一段时间不许我回石寨村找他,让我好好念书,别搞那没用的。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洪大爷好像对我很生气,好在他把那条橡皮筋带走了,他肯定是知道了橡皮筋上依附着阴灵,既然现在橡皮筋在洪大爷手上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可我又有点奇怪,昨晚自己怎么就那么伤心,又那么的愤怒,而且很渴望与那阴灵去当朋友,我不知道原因,还是等有机会问问洪大爷。
又过了一个星期,按照原来的计划,我本来是该回村子找洪大爷的,可是兴国叔再三叮嘱我,说洪大爷强调不许我回去找他,让我好好在县城待着。婶子也说让我帮着辅导小百合的功课,她最近数学成绩不好,要我好好给教教,我只好打消了回石寨的念头。
过了整整一个月,我实在忍不住了,心想到底为什么洪大爷不让我回去找他,于是在一个周六放了学之后,我没有回兴国叔家,而是又一次搭上了同桌让卡的顺风车,从洪上寨往石寨走。
天快的时候我才到,但是我发现洪大爷家的大门紧闭,还上了锁,这可不常见,我们这穷山僻壤的连贼都不来,锁门除非是要出远门或者长期不在家。我喊了几声洪大爷,没有人应我。我又走到隔壁自己家,门倒是没锁,只是虚掩着。
我走近发现门缝中夹着张纸,我抽出来打开一看,发现是洪大爷留给我的字条。看完这字条我才知道洪大爷为什么不让我回来,字条上面写着“还记得答应我的三个条件不”在洪大爷教我学法术之前,他让我必须答应他三个条件:第一,法术只能救人,不能害人;第二,出师之前没经过洪大爷同意不得私自使用法术;第三就是继续上学念书。看来我是违背了这第二条,没经过洪大爷的同意,私自使用法术将阴灵附在橡皮筋上,可是我那也是为了帮助阴灵以及学校的同学啊。
洪大爷一时是不会原谅我了,要想个办法给自己求情才行,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的确是违背了当初答应洪大爷的条件。
无奈之下,我只有默默地走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给外公、舅舅和娘上了香,跪到了他们的灵牌面前,诉说着最近的种种。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准备先回县城了,临走前我也给洪大爷家的门缝里塞了张字条,上面写明了自己之前是为了帮助橡皮筋阴灵,不过已经知道错了,并问如何才能原谅我。
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周末,兴国叔有个湖南的亲戚过来,说是有事要跟洪大爷商量,顺便来看看水果种植基地,想以后也做水果的买卖。兴国叔管这个亲戚叫叔叔,按照辈分我应该跟着小百合叫叔爷。
叔爷捎来了不少特产,有新鲜莲蓬和板鸭什么的,兴国叔打算开车把叔爷送到石寨,顺便给洪大爷分点湖南特产,我知道后就央求兴国叔也带我回去看看,说想回去上香,在我承诺了必须跟兴国叔一起回县城的前提下,他终于答应了我。
但是当我们回到了洪大爷家门前,却发现大门依然锁着,跟之前一样在门缝中留着张字条,我赶紧拆开来看。字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若要寻我,去山中法坛。
山中法坛应该就是洪大爷上次带我去的那个山洞,记得洪大爷说过他以前就是在那练习法术的。我赶紧对兴国叔和叔爷说我知道洪大爷去哪了,我去把他叫来,让兴国叔和叔爷在隔壁我家屋里先休息一下。
出了村子我走在向南的小路上,白天路好走,不到一个小时我就站在了那半山的洞口前,叫了声洪大爷却没人理我,仔细一听有喃喃的念咒声,估计洪大爷正在修炼,于是拨开藤蔓往山洞里走去。
洪大爷果然盘腿坐在蚩尤画像前念咒,他戴着面具,手里还拿了把古怪的匕首来回比划着。洪大爷身旁放了一个笼子,里面有一条蛇和一只大田鼠,奇怪的是这对天敌同在一个笼子里却相安无事。我不敢打扰洪大爷施法,于是就悄悄地坐在洞口的石阶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洪大爷停止了念咒,把面具摘了下来。就在洪大爷摘面具的那一刹那,笼子里的蛇猛的扑向了那只田鼠,咬在田鼠的肚子上,田鼠逐渐也不挣扎了,看来是蛇的毒液奏效了。没一会蛇就把田鼠给吞了,肚子上隆起了一大块。
洪大爷收拾好面具和匕首,问我来干什么,我赶紧给洪大爷跪下了,说自己没遵守承诺给阴灵施法了,实在是自大,请洪大爷原谅,保证以后不敢了。洪大爷说:“知道错了就好。你那天把阴灵带了出来,但是你没有念禁锢的经咒,阴灵不受约束,而且她怨气不小,只要接触过那根橡皮筋的人都会受其影响,你那晚差点就投河自尽了”
听洪大爷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自己那次是多么冒失,赶紧对洪大爷说知道错了。洪大爷捋了捋胡子:“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但是免不了惩罚,不然不长记性。”说完洪大爷指了指我旁边的一处洞壁,我看过去,发现这块洞壁上面有许多坑,但是没有裂缝,像是被钝器常年敲打出来的一样。
洪大爷说:“巫医常年接触阴灵,体质孱弱,所以身边总有一些壮勇为其护法。但我这一脉的祖上出过不少猎人,所以加入了一些拳脚功夫。”说完洪大爷便在那块洞壁面前扎起了马步,然后踢了起来。我这才知道,这些拳头大小的坑,都是常年练功给踢出来的。
洪大爷一边指导我的动作,一边问我这次回来干什么,我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于是赶紧把叔爷过来探亲的事说了,洪大爷却皱了皱眉:“他来干什么”之后洪大爷又让我把经咒统统背了一遍,让我必须牢记这些经咒,每天都要巩固。
洪大爷走到洞口,扭头对我说:“左右双腿各踢一千下,要使劲踢不许偷懒,踢完才能回去吃饭,这就是对你没经同意私自施法的惩罚,我先回去见见那个远房亲戚。”说完就撩开藤蔓走了。我心想每只腿踢一千下,踢完我这脚还能走得回去不过我也不敢偷懒,毕竟是我犯错在先,还是老实点受罚吧,就当是跑步了。
虽然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但是在我踢了两百下之后,前脚掌就开始出血泡了,但是也不敢停歇,谁知道洪大爷会不会偷偷在哪瞄着我呢。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很大的压迫感,而我背后正对着的是那蚩尤的壁画像。
突然脑海里传来一阵念诵经咒的声音,让我恐慌了起来。我赶紧停止了踢腿,下意识的念起了一段经咒,是之前洪大爷写在信里的那一段,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挑这段来念,好像我早知道这段经咒能与脑海里的声音抗衡一样,而且的确奏效了。
但是脑海里的声音并没有停,而是换了一种奇怪的腔调,像是唱歌一样,我不自觉的就跟着一起念了起来,慢慢的我念咒的声音与脑海里的那个声音重叠了。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那个邪毒伤疤疼了起来,火烧火燎的很难受,但是嘴上还不敢停止念咒。
我跟着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一起念了很久,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因为这段咒语并不太长,只是在不断重复,再加上念咒的独特腔调,很容易就能记下来,而我肩膀上的邪毒伤疤竟然慢慢的不疼了,还有一种清凉的感觉渗透我全身,我顿时感觉自己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脑海里念咒的声音逐渐放慢了速度,而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非常平静的消失了,我坐在地上喘着大气,一身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我赶紧转过身,跪在蚩尤神壁画像前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