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洪大爷家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出发去乱葬岗了,其实我还挺纳闷的,我从小就在石寨村长大还从来没听说过附近有什么乱葬岗,我总觉得洪大爷是故意说来吓我的,洪大爷却说我不知道的多着呢。
出了村子我们往南边的深山走去,我以为是要先去上次那个山洞,不料没一会我们就走到了东南方向的岔路上,总共走了大概7、8公里,我们面前的小林子里出现了一大片凹地,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很多破棺材和骨坛,尸骨都被野狗拖拉出来弄得到处都是,散发着阵阵腐臭。
我自认为跟着洪大爷见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可这一幕还是让我觉得后背发凉。洪大爷到显得无所谓,到处翻东西像是在菜市场挑菜似的,还一边对我说:“对付阴物,其实就几个步骤,感应、通灵、禁锢和加持。你这身体先天性能轻易感应到阴物,比一般人省了不少功夫了。啊有了”说完叫我过去。
洪大爷从背篓里取出之前他戴着的那个面具,直接往我脑袋上塞,我问这是要干什么,洪大爷解释说我已经有过感应阴物和通灵的经历了,但我那是被动的,现在就教我如何主动通灵。洪大爷把身边一副还算完整的棺材掀开,然后把里面的尸骨拽了出来,示意我躺下去,我迟疑了,洪大爷厉声说:“还想不想学”
没办法,我只有乖乖的躺了进去。洪大爷说面具会保护我的,但我要不停的念那段经咒,学会“一心两用”,意思就是念咒的同时,心里要与阴物对话,了解阴物的诉求然后进行劝解。说完洪大爷就把棺材盖给合上了。
好在棺材盖有破损,能通点空气进来,不然我没被憋死也要被臭味熏死了。洪大爷在外面说,让我一定不能停止念咒,不然阴物会趁机附体,说完就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忙喊道洪大爷你去哪啊,可不能丢我一个在这,可回答我的只有乌鸦的叫声。
我开始念咒,不一会就感觉到周围好像有几个人在向我的位置靠拢,我赶紧大声念咒他们才停下来,我看已经稳定住他们了,于是就开始念起了通灵咒,一瞬间仿佛很多人的声音闯入我的脑海,让我一阵凌乱。
“我的头不见了能帮我找找吗”
“我还没尽孝就死了,我不甘心啊我的爹娘啊”
“我老婆肯定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汉子气死我了我要撕了那贱人”
我的妈呀这些阴物个个怨气都这么大,我要是每个都劝解估计一晚上的时间都不够,但是没办法,能劝多少就多少吧,这是洪大爷交给我的任务。开始的时候很不顺利,经常心里正在与阴灵沟通,嘴上就停了,要不然就是念着经,心里不敢想别的。反反复复折腾到后半夜,我才稍微抓住窍门。
一缕阳光透过棺材盖上的小洞照射进来,刺痛了我的双眼,天已经亮了。我推开棺材盖坐起来,发现洪大爷就在棺材旁边看着我笑,原来洪大爷一晚上都守在这里,我刚想跟他说昨晚的经历,却突然感到一阵目眩。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在兴国叔家、我的小屋里躺着了,枕头旁边还放着封信,是洪大爷写的。信里讲了很多有关法术的理论,光说是很难理解的,所以洪大爷直接让我先实践,然后才给我讲解固中道理。
从信中得知,我昨天一整晚都在棺材里跟附近的阴物通灵,所以消耗了不少精神,导致我熬不住睡了一整天。洪大爷在信中指出,所谓通灵就是与阴灵沟通,鬼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遇到怨气不大的就可以轻易说服,如果遇到很大怨气的那种,只有强制将其禁锢在一些东西上,比如死者生前的贴身物件,或者是死者的遗骸,这就是禁锢的环节了。如果法力足够强大,可以将阴灵禁锢在自己的法器之中,让它帮助法师修炼,对阴灵本身来说也算是助人修福报。
在最后一张信纸上,写了几段我没见过的经咒,同样也用音译的方式在旁边标注了汉字。洪大爷嘱咐我要背熟这几段经咒,之前背的那些也不能忘,下次见面要考我,我抓着那一页信纸迫不及待的读起来了
又到了星期六的下午,除了操场上几个打篮球的同学之外,其他人早就放学回家了,我故意留在课室里写作业,想趁今天人少实践一下自己的法术,教学楼后墙死胡同里的那个阴灵是现成的实践对象。
傍晚时分,打篮球的那几个同学也陆续离开,我悄悄地走到了教学楼后墙的那个旮旯,一踏进去就感觉到一丝寒冷,不过这次我有备而来,见四周没人就开始默念经咒,那个声音又从脑海中传来:“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这里好,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你不用再害怕了,我就是来带你出去的,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心里默念道,“我终于能听见你的声音了我就在最里面贴墙摆着的那个大书柜里”她高兴的说。我小心的往里走,同时一直念着经咒不敢停顿。拉开了几张破桌椅后,果然见到最里面贴墙摆放着一个挺高的书柜,书柜的铁门都锈住了,我好不容易才把门拽开,里面七零八落的只有几本旧作业簿,还有一个红色的橡皮筋。
因为上次做梦,这个女孩头上就是扎着这个橡皮筋,所以我断定这是她的遗物。我心里默念,请她依附在这橡皮筋上,过两天带回去给师傅让他想办法处理,她高兴地照做了,顿时我感到手上的橡皮筋散发出一丝凉意,最后我脑海里传来一声感谢。
我用手绢把橡皮筋包好放进书包里,心里很得意,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成功施法帮助了阴灵,还避免了她怨气的增长,如果放任她在那个柜子里时间一长,估计她就没那么容易听劝了,可能还会害人。
由于这件事的落实,我心情很好。晚饭过后我帮着小百合复习功课,小百合已经升初一了,兴国叔怕她学业跟不上,叫我帮着辅导一下,我自然答应。
我正在给小百合讲负负得正的解法呢,突然婶子从里屋出来,一把就把我揪起来,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开始对着我大骂:“我们好心供你吃住上学,你还打起了坏心思小百合才多大啊你早恋不能挑个同班的呀你个小流氓”说完往桌上用力一拍,红色的橡皮筋跟手绢一并掉在桌上,我当场就懵了。
兴国叔忙走出来问怎么回事,小百合在一边说:“妈,这不是我的橡皮筋,我的不正扎在头发上呢吗”婶子气呼呼的瞪着我,一时也没说出话来,兴国叔似乎看出来个大概,急忙把婶子拉到一边,然后赔笑着对我说:“委屈你了初八,你婶子最近心情不好,这完全是误会啊,千万别往心里去”没等他说完,我就跑出了家门。
我从小就没了娘,家里根本就没有女人。本来我对小百合就像对亲妹妹一样,压根就没有往男女之事上面想,而婶子作为我唯一一个女性长辈,我早就把她当成亲人了,只是我没想到,婶子一直都挺嫌我的,我给兴国叔一家带来太多的不便。
虽然道理我都懂,可是心里就是觉得委屈,虽然小时候淘气外公没少揍我,但是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这种哑巴亏。我越想越不是滋味,眼泪早就不争气的淌下来了,现在亲人都不在了,也不能待在洪大爷身边,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孤单了。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几个小时,商铺饭馆都已经打烊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无助。这时候我脑海里传出一个声音:“我跟你一样,都被人欺负,都是孤独的一个人,不如我们当朋友吧。”
我看见红色橡皮筋的主人就站在我面前,她也可怜巴巴的流着眼泪。我一想也是,我们都被人欺负,都没什么朋友,干脆我们当朋友得了。此时她走到了河边,招手让我过去,我想都没想就跑过去了。
“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们能永远当朋友你快过来啊”我开心的点头说:“我这就来,你等等我啊”说完我就在翻河边的护栏,这碍事的铁栏杆
这时候一双大手拽着我胳臂把我往后扯,我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扭头一看是兴国叔,我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的说:“我找朋友玩你们也要管我不给你们家添麻烦还不行我走还不行”一抡手就把兴国叔推倒了,兴国叔满脸的诧异,但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紧接着他就把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项链戴到了我头上,我顿时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