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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催眠过后的罗易安脱力似的向后一倒,靠在了沙发上,像是洗了个澡:刚刚的催眠耗尽了他的心神,令他有些虚弱。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点上,突出一阵阵眼圈。尼古丁令他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但他无暇顾及自己的精神承受能力,而是皱眉思考,死死地盯着昏倒的病人:怪了,怪了!他的人格是有多强,能令他宁愿消散也不愿说出他的心结?

    那件事……真的是我不能控制的么?

    罗易安又想起了病人对他说的那些话……不禁有些沮丧:当催眠师这么多年,他竟然被小小的人格分裂弄得耗尽心神,足以可见它引导进入的世界是有着多么庞大的体系。尽管他不知道他在那个虚拟世界发生了什么,但他多次在被催眠中说出“摆渡人”这个词汇。

    “摆渡人”到底是谁?

    他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不禁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因为他刚开始的戒备,罗易安就想用转动的钢笔将他带入了重复疲惫的境地,从而更容易进入他的潜意识里。舒缓的轻音乐引领他放松,引导着分裂人格说出它产生的缘由。但越到后来分裂人格的意志越加坚定,甚至不惜“自杀”来躲避他的追问,这简直是正常人的人格(在潜意识里大部分是由人格控制的,催眠师只是引导)。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可那分裂人格硬生生地撞破了那张大网,把心结带了出去。

    多重人格又名“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解离”的意思大概是“失神”,英文名是Dissociation。当他们觉得不认识自己,不属于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忘记了在自己要干什么,对时间失去概念,无法判断过去了多久……这就叫“解离”。偶尔的“解离体验”无伤大碍,但严重的“解离体验”通常会让人精神失常。因为某次重大的打击带来的往往是严重的“解离体验”:在霎那间不确信世界的真实性,甚至有灵魂离体的错觉,从而分裂或损伤自己的精神。

    “人格分裂逃不开一般的医学范畴。”罗易安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如果用‘解离’来解释的话,只能是他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打击,他的精神因此受损,从而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但罗易安又觉得这个说法有漏洞:看他的样子是可以经受打击的,不易造成严重的“解离”。再加上一般的分裂人格都是低于本体的意志的,只能在本体疲惫和逃避现实时乘虚而入,而这个人格竟然和本体不相上下,简直是另一个人的灵魂上了他的身。那样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次的事件真的是不可控的……

    罗易安有些后怕: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能对他造成这样的效果?

    那件事……真的是我不可控的么?

    真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罗易安有些怀疑这个病人的真实性。不过他也没深入的思考,而是在办公桌上寻找他的病历卡:

    “黄岩诺/男/35岁/家住杭州。

    有严重的心理障碍,有过医生治疗史,无疾而终。”

    罗易安有些想骂娘:这样的线索未免太少了!叫他如何找到源头?他不死心的看了看背面,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一串数字赫然出现,令罗易安有些欣喜若狂:这大概是病人的联系家属吧!

    他急忙掏出了电话想询问一些情况:如果找不到事情的源头,那也只能靠猜了,某些特定的词汇如果出现在那次的事件里,再加以反复强调也能找到心结的所在,从而填补心结!他现在只要把这个特定的词汇逐渐加深挖掘出来罢了(比如说他刚刚在回忆时怕钢笔转动,就证明钢笔隐喻或正喻了事件的某个重要的环节)。

    电话拨通了,应话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十分清脆。

    “黄岩诺家属?”

    “是的,我是他的妻子。”电话那头难掩惊讶之色:“怎么了?”

    “我是精神科医师,治疗他的精神疾病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只能说是精神科医师了。毕竟催眠到现在还蒙着一层神秘的色彩,不为世人所接受。

    经过一番询问后,他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这事情十分扑朔迷离,以至于罗易安都抱有一种不确信的态度。

    黄岩诺的症状出现在去年夏天,他本是老实本分的普通老板,在年中时想和家人去放松旅游,却在经过荒野外休息的一处庙宇找到了一个破盒子。那些奇怪的精神疾病,就从那时候开始了。

    他变的废寝忘食,把自己连同那个盒子锁进了房间里,连他辛苦经营的工厂也不再过问。此中持续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认识的人都觉得他变得陌生了。

    他变得阴冷,怪癖,变得狂热,狂热于这盒子其他的价值。他说过,这里埋藏的秘密是无尽的宝藏。

    为了盒子里的东西,他的精神开始分裂了。有一次妻子出差之后,他竟然拿刀对着自己的女儿,只因女儿的好动扰乱了他对盒子的“对话”。

    用有些人的话说,这个人,已经被它迷惑了。盒子里面,关押的是魔鬼,它控制住了黄岩诺的神志。

    然而在时间的后半段,他开始变的暴怒,他时常拿着小刀自残着自己的身体,发出凄惨的怪叫。他疯狂的虐待家人,仿佛成了一种乐趣。他的精神状态已完全不对劲,经常喃喃自语却含糊不清。

    在他得到盒子的第三个月后,一切症状又消失了,他收拾了东西,连同那个盒子,一起消失了。

    家人在他消失的时候一直在寻找可是毫无进展,他仿佛消失一般,甚至逐渐被人淡忘。家人不再寻找,他却出现在了几千公里外的小村落中,衣裳褴褛,手上刻着一只船桨模样的图形,血痂布满了他整个的右手臂。

    他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只有些零碎的思想,连盒子也消失不见。短短几个月,他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样子,虽没以前的自残行为,却总是会做出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彻底废了,只能靠老婆和继续养活,开的工厂也因他无心经营而破厂倒闭。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随着他的回来而消失殆尽,这件事也只会在老人聊天中的杂谈提起。

    黄岩诺的事情,霎那间变成了讳莫如深的话题,他也配合的不再出现在领居的视野里。

    ……

    “真像恐怖故事。”罗易安忍不住嘀咕。

    他的心结大概就是那场不知名的事件引起的。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却不可知。

    或许是那个盒子有古怪,如果是盒子的问题,那一定是有人设过套!

    设套的应该也会催眠,能凭借一个盒子就能迷惑的他人格分裂,这得有多强?

    罗易安是不相信有鬼魅存在的,他只信人为因素,因为他也可以在找到某人的习性后借助物体来控制它的欲望,这样并不是不可能。

    他继续向电话那头追问:“黄岩诺有什么仇家或是那段时间和他要好的朋友?”

    许久,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话:

    “有一个男子自称‘摆渡人’说要帮他脱离苦海,旅游的途中也见到过他。”

    房间里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似魔鬼的浅笑。

    或许,他真的管不了。但精心设下的局已经展开了,他只能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