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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很久，梦很温暖很美好，醒来我却都忘记了。
抬起眼，我撞上了冰冷坚硬的肩膀，抬起头就看见欧阳寒英俊的脸。我这才发现我们的姿势多暧昧，他抱着我，我侧躺在他怀中。
我吞了把口水，立即往边上坐了坐，小心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想和他有太多交流，因为我相信他娶我让我怀孕，只是为了让我为他所用。毕竟，我是个人类，不懂他，也不如挽歌那样容颜完美。
欧阳寒皱了皱眉，起身拍拍衣服，沉声说：“子时快到，赶紧起身收拾。秦超和王辰已在屋外等了许久。”
我赶忙点头，他递来一身紫色宫服，又指了指我，就是不解释。等了很久，他还是没说话，我只好接过衣服。
这应该是冥界的人都穿的衣服吧？也许与我去万劫山有关？反正他似乎不想说，我也没必要花时间问。这么想着，我手上的动作就快了许多，要脱内衣时我才想起，欧阳寒好像没有走！
一把拉开被子缩了进去，只露出一张脸。
我抬头一看，他确实在，而且他是光明正大地看着我，我回头看他都不别开眼睛。
“你该出去了！”
他却摇头：“你不会穿宫服。”
“我会穿！”
“这是秦汉时期宫廷里才有的衣服，就算你对历史再了解，也不可能非常熟悉这衣服，更不可能会穿。”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再说今天天气不错，可我却从他那张冷漠至极的脸上看出了一点笑意。我揉了揉眼睛，见他真的在笑，心中的慌乱一时间都抚平了，那种感觉很温暖很安心，让我不自觉地有些沉沦。
我没反驳他，起身的同时还是忍不住皱眉。他却轻轻笑着，给我披上了一件很轻的内衫，这内衫我似乎在那本书上见过，可是却忘记了。
衣衫上的纹理清晰，勾勒的刺绣手法太过繁杂，我一看就入了迷。我甚至在想，如果他没有利用我，我说不定真的会甘心和他一起生活。他知道那么多古文化，而我恰好很感兴趣。更何况，他是真正的高富帅，虽然他是鬼，而且最初见面时，他还以僵尸的模样躺在阴木棺材里。
“别发呆，该走了！”
“该走了？”这话很熟悉，让我的心一瞬间都要停止跳动了。我压下心底的怪异感，努力地撑起笑容：“你穿衣服还真快，以前是经常帮别人穿？”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他在这里孤单地活了千年，而我竟然揭他的伤疤……
“走吧！”他拢了拢衣服，我赶忙穿鞋要跟上去。
低头一看，我傻眼了，这鞋怎么穿啊！连个放脚的口都没有，我脚往哪儿搁？
寻思了好久，突然听见欧阳寒的声音。
我抬头，他正好弯腰半跪着，就这么将我的脚放了进去。我还没看清楚这鞋怎么穿的，可是他的动作那样快，似乎曾经做了千百遍，习惯成自然。
我自知没资格问他关于他私人的事，便闭嘴笑了笑，有点尴尬。
他皱眉看我，叹了口气：“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看了眼床边的沙漏，赶忙起身跟上他。说好的子时，正好到了。
王辰与秦超一看见我们，紧皱的眉松开了，赶忙飞升了。我还没站稳，就被欧阳寒抱在怀里，飞得很快，我不敢松手，紧紧依靠着他。
他的身体很硬很冷，我却莫名的心安，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很熟悉，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没过多久，一阵阵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像是要刮开我的骨头一样，冷得要命。
欧阳寒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我只当没看见，只是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很快，身体不再寒冷，阴冷的风吹在身上，我的身体反而更加暖和。但欧阳寒看都没看我，只是面色凝重地望着身前的一座高山。
山通体乌黑，一草一木都没有长成，高得看不到顶端。
落在后面的王辰与秦超也赶了过来，欧阳寒放下了我，指着山道：“听见剑砸山体的声音了么？”
我摇了摇头，却见王辰与秦超面色很难看，他们动了动嘴，似乎很惊讶。
“那你看见万劫山前的沟壑了吗？”秦超咧着嘴看我，面色有些欢喜。
我只是摇了摇头，就被欧阳寒打断了。
“纳兰雪，你将手放在山壁上，我与他们给你护法！”欧阳寒将玉蝉放在了我手心上，点了点头示意我去山那边。
王辰一把拦住我，厉声指责：“你们疯了么！碰到万劫山，千万轮回都将万劫不复！”
“那是你，不是我们！”欧阳寒挡在了王辰身前，摸了摸我的头发：“别怕，你会平安回来。即使遭遇不幸，玉蝉会代你一死。”
我勉强笑了笑，一步步走过去，虽然不知道我究竟能做什么事。这剑的声音我听不见，万劫山前的千沟万壑我也看不见，但是莫名的熟悉感汹涌而来。就好像，真的有一把剑在山里，而且它等了我千万年。
“妈妈，山里面只有一把剑，但有两个剑鞘，好奇怪呀！”阔别已久的声音，我摸了摸肚子，这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很暖和。
来不及问他为什么最近睡了这么久，他就急忙打断了我。
“妈妈，这把剑很危险，你真的要过去吗？”
“再危险，我也不会有事的。”我拍了拍肚子，上前走几步，将手贴在了山壁上。
“咚……咚……咚……”沉闷有力的声音接连传过来，我的手像是碰到了炭火一样，滚烫的灼烧感让我浑身都在痛，耳边尽是剑碰撞的轰鸣声。孩子哭喊的声音我听不见了，欧阳寒焦急的喊叫我也听不清楚了，模模糊糊地我走进了山里面。
等我进了山里，我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是怎么进来的？看了看手心，没有被火灼伤的痕迹，我松了口气。
欧阳寒他们会担心我吗？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四处望了望，这山竟然是空的。只有两个剑鞘悬在半空中，我走近一看，只有一把紫色剑身的剑安放在紫色剑鞘中，还有一个玄色的剑鞘是空的。
想起欧阳寒的话，我拿起了那把剑。刚碰到剑身，我就觉得有谁在我耳边喊我，那声音绵长温暖，可惜我想不起来了。
下意识地，我将手指放在剑尖上割了一下，血顺着剑身蔓延到了剑的每一个角落。剑身的紫色开始退却，红色的血转为了剑新的颜色。
“合璧？”我声音刚落，剑就自行换了个动作，平躺在了我手中。
我惊呆了，为什么我会割破自己的手指，为什么这把剑真的安静地躺在了我手中？
我很害怕，想扔开剑。剑身白光一闪，我却晕了过去，手里还牢牢地抓着那把合璧。
梦里，我看不清任何东西，也没有剑在手中，周身一片黑暗，我茫然地在里面走着。那是个漫长的过程，长久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去的时候，玉蝉突然从我口袋里飞出来了，它发出柔和的光照亮了整个空地。
芳草遍地，合欢花的树一片片地遮蔽了天空，一个身着玄色衣服的男子背对着我，似乎在喝酒。
他的身旁躺着两把剑，一把合璧，还有一把是我在欧阳寒手中看见的玄色长剑。两把剑都躺在剑鞘里，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光。
我躲在一棵树后，隐隐地听见男子的声音，温柔舒适。是欧阳寒的声音，可与我见到的欧阳寒为什么又不同？
“出来吧。”
他发现我了？我刚想走出去，却见到了一张更熟悉的面孔！
那是王辰！
他一把抓住欧阳寒的衣襟，一巴掌甩了上去，怒骂：“你特么的疯了吗？大嫂是死了，但那是她的命！你这副样子又是给谁看的？如果你不想让她走得那么不安心，就不要醉生梦死地天天喝酒作死！”
王辰惯有的伪笑的面孔此时都是愤怒，他的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地咋着欧阳寒的胸口。
我捂住了嘴，没出去。我清楚地明白，这也许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他们了，没有伪装，不是那么冰冷无情。
沉闷的打声过了很久，欧阳寒都一声不吭，他嘴边的鲜血却留下来了。与身为鬼王时候的他不同，他的血是鲜红的！也许，千万年前，他还不是鬼也不是僵尸？
王辰打了许久，气喘吁吁地住了手，眼泪在他的一张脸上横流。他指着欧阳寒的头大声说：“我要回冥界了！从此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
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欧阳寒才重重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念叨着：“不见合璧，只存断念！”
萧瑟的模样实在太冷清，我想去看看他，想要安慰他。我不知道他为谁伤心，但不相信合璧剑是我的，更不相信我与他千万年前就认识。
但是，我就是想要告诉他，我担心他，喜欢他，想要为他多做一些事。
看他谪仙一般的脸上尽是痛苦与绝望，我真的心疼了。不管我是谁，我都放不下他！可能是因为我和他成果亲，也可能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忍不住要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