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是不是本能反应,在这照片跟前,我就觉得一阵背脊发凉,没敢再多观察,趁着没人怀疑我,我赶紧对着遗照草草鞠了一个躬,转身走出灵堂。
来到账桌前随了两百块钱礼,表示了一下心意。
当我走出小区后,我的脑子还跟缺了筋似的,有点发木,我想不明白,怎么就死了
那天晚上我来的时候这里可是一个人都没见着啊,我觉得很奇怪,虽然我不懂,但是我不傻啊,看样子今天这架势是准备出殡,按规矩说这两天一定得有人守夜才对啊,为什么也不见孝子披麻戴孝啥的陪灵的却是一个老太太
我老是控制不住的去猜想,可越寻思越觉得这件事情怪异非常。
好在我这个人比较机智,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我觉得很有必要去打听打听这位老徐头,暂且称老徐头吧,他到底是怎么翘辫子的。
打听事就得找这附近,或者就是这个小区里的土著们,那些老头老太最直接了,别看她们不怎么看新闻,也不关心国家大事,要是问起谁家娶儿媳妇了,哪家的孩子出国了,东家长,西家短的,她们那叫一个百科全书,分分钟全给你叨叨明白了。
我于是就在小区附近转悠,不巧发现了一家棋牌室,就开在小区旁边,靠着一家天意网吧,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管茶不说,到了饭点还有大厨给免费做饭,附近不少小区里的退休干部们在这里征战杀场,可别小瞧,赚的不比白领少。
老板单是抽这些老家伙们的水就奔小康了。
麻将馆里人不少,我随便找了个空位,三缺一,就和几位老太坐在一起开始推麻了,几圈下来,我光输不赢,把把放炮,嘴里更是跟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姨”,喊得比亲的都亲,我直接就成了他们眼中的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啊
还有几个老太非要给我介绍对象,哈哈,真他妈不会挑时候。
混的差不多熟络了,我便找了个话头,切入了主题。
“姨,咱小区里老徐头这两天驾鹤了,您清楚吗”我一面摆着麻将,一面就跟拉家常一样问道。
“老徐头俺们小区的,我知道知道,他命不好罢了,这才来住了几天,人就没了,压根就没有那享福的命,三条。”
“就是,那房子根本不是他的,再说在房屋中介挂牌几年了,都卖不出去,这附近的人哪个不知道那房子有问题的。”
几个老太你一言我一语,这里面果真有事,我继续追问:“房子有问题”
坐在我左手边的老太太探过来身子来,跟我凑的近了些,跟个多大的秘密一样,声音都压低了好几个分贝,她给我细声说道:“小伙子,你有所不知啊,老徐头搬来之前,那个楼本来是一个女的在住,每天晚上,那成百万的豪车三天两头的往小区里开,谁知道那个女的正不正派。”
“对对对,我记得,你还别说,那个小浪蹄子我也见过,浓妆艳抹的,整天穿着开叉开到屁沟子的红裙子,妆画的跟个妖精似得,指不定是谁家养的小狐狸呢”有人补充道。
“后来没多久,那女的不就死了嘛。”
“没错,这事我清楚,那天清早我去打豆浆还见来着。”
坐在我对面一直沉默的老太太也发话了,她随即伸手摸起一张麻将牌,嘴里也接着话茬,说道:“她死的可惨了,被人用电线给活活勒死的,那舌头吐出来老长,死的时候满屋子都是血,可瘆人了就是这件事闹得,整座楼的人都搬空了,你想想,住在里面得多晦气你要不信,晚上到饭点的时候去那小区外面看看,整座楼没有一家是亮着灯的。”
“嗨,你说这事是麻绳提豆腐,别提了,整个小区里谁不知道”
“可不是,天上掉的馅饼,还没吃,人就没了。”
我是每一句话都不落的听着,接下来的个把小时里,麻将桌上的几个老太太,她一言,我一言的,在打麻将的过程中,我大概了解到了,老徐头本来不是这个小区里的人,是后来搬进来的,老头身子骨虽然硬朗些,但也抵不住年纪大了这个事实,三天两头的也会闹些个小灾小病的,日子过的有些清苦,倒也凑活算小半个小康。
虽然有个儿子,但是谁都没见过,一直都是老徐头和他老伴儿相依为命。
老徐头家里也有几户有钱的亲戚,但是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巴结谁,或者攀高枝,倒是这富亲戚自己找上门来了,挡都挡不住。至于关系嘛,那简直是远的没边了,是老徐头的表姨夫的儿女婿的岳父的堂兄弟的小叔子。
是他不辞劳苦的到处托关系,攀亲戚的不远万里,找到了老徐头。
这又是香烟,又是高档酒的一包一包往家拎,一个月少说得来三四趟,这家伙比自己亲儿子都亲,礼品多到阳台都要堆不下了。
这一系列的事着实让老徐头有点受宠若惊,血压蹭蹭往上跳。
这还不算完,还表示要将济南闹市区的房子送给他,送的这所房子,便是那一栋凶宅。
这一通谈话下来,输了好几千块钱,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打牌,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因为我总算明白点事情,昨天夜里,要不是门三,我真可能就成佛了。可我朋友在这里充当了什么角色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突然又一股冲动,就是想自己去搞清楚这里面的事
别人做的套,我他妈替你钻了,要不是我,你就让你家人替你收尸吧你门三大声呵斥我的话,依旧在耳边徘徊。
说办就办
我赶紧给门三打电话,告诉他,我想自己出马
我这一招,倒是门三没有料到的,他立刻一句,你在哪里,我马上到
两个人碰面之后,我将凶宅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还有这个老徐头,他听完之后没什么反应,好像意料之中一样,这让我积极性很受打击。我只好又大大咧咧的跟他说:“既然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将计就计呢前提是你真的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吗你要是个坑,我岂不是歇菜了”
说完这话,我望了一眼刚赶过来的门三。
“我哪边也不站,有些人有底线,有些人没底线,我只不过看不过去一些事情罢了,救你,也是一时兴起。”门三压根不正眼瞧我,似乎我根本没资格跟他讲条件。
“泥马,给个面子行不我很想搞清楚我朋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选择了我,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可以救我朋友嘛,就因为我是处男。”我说道,声音很小,怕别人听见。
“可以,不过你什么也不懂,贸然就这么没头苍蝇的乱撞,会吃亏的。”门三解释说。
我双手一摊,你说咋办吧门三看了看我,说:“有了”
门三跟个神棍似的,在我面前掐指算了算,然后又掏出一本老黄历翻了几页,他说:“今天晚上是那个老徐头出殃的日子,你去把他解决了,然后我们再超度一下那个之前死的女人,差不多你朋友的计划就落空了,他也能得救。”
殃就是人死之后的一口气,可以说是一种煞气,有的地方也管殃叫白煞。
“那里都是陪灵的人,我怎么进去”我刚想说门三你个傻逼呢。
门三却微微一笑,一脸的不以为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放心,他说道:“小丁,你放心的去吧,出殃的时候,那灵堂里是不会有一个人的。”
“好。”也只有这样了。
门三他的脸色沉重,他很明白,纵然我是处男童子之身,可今天夜里出殃加还魂,我能不能平安这都是未知数,如果不压重注,真有可能是让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