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上面的痕迹,很明显在发生那场瘟疫之前这里应该一直在闹僵尸。”
我上去摸了一把那个门槛,说:“应该没这么玄乎吧。”
“不,张爷说的是真的。”冯麻子在后边说道:“我小时候老家那边就闹这个,大白天没什么事,一到晚上就有人说在路上看到有人影在到处晃悠。第二天就发现有一家人被咬死在了自己家里,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野兽。”
“后来村子里的医生来了,说那个伤口上的牙印是平的,不像是被狼咬的,更像是人。当天村里的老人就叫所有人把那种能拆卸的门槛都拿出来,镶到门框上去了。当时还有人不信,过了没两天也这么被咬死了。”
张哥点了点头,说对,一般比较讲究点的人家,晚上睡觉都是用那种专门做的门槛挡在门口的。只不过大王庄这地方看起来比较穷,连屋墙都是黄泥打的,干脆就直接把门槛固定到了房门前。从这里也看得出,这地方闹走尸的时间应该也不短。
听到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村子里,长时间被僵尸这种东西困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但即使是这样,居住在这里的人竟然还没有从这里搬走。直到因为一场瘟疫让整个村子毁于一旦。
“总之这个地方到处都透漏着点不对劲,咱们得多小心着点。”张哥又提醒了我们一句,然后带着我们继续向前走去,寻找那个叫书社的地方。
就在我转身想要跟着他们继续前进的时候,突然一道响声在屋后传来。
这里应该只有我们三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赶忙一个箭步跑了过去,但只看到一个矮小的影快速的闪过,消失在了墙边。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碎裂的瓦片,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虽然这个东西外边已经被侵蚀的面目全非,但断口却明显是新的。
“什么情况”
我看着跟过来的张哥和麻子,将手里的碎片展示给他们看。
“我刚才听到这边有声音,但是只见到了这个。”
他们一眼也看出了这块瓦片的问题,冯麻子小心地看了一眼张哥:“应该是野猫或者野狗什么的吧,这里毕竟以前是个村子有这玩意不稀奇。”
张哥冷声道:“你忘了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是怎么死的了吗,大瘟疫。没道理人都死光了,畜生还活着吧。”
看到我和冯麻子有点紧张,他赶忙说道:“不过这里人烟稀少,有个大耗子或者黄皮子什么的并不奇怪,咱别自己先吓自己。”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这玩意在农村还有野外特别常见。
我们两人赶紧说是,然后跟着他一块向前走去。
但是我的心里依然隐隐还有一种不安,刚才虽然我只看到了那个影一眼,但是现在回忆起来那个影的个头虽然只有家猫那么大,但长得似乎是一个人形,就好像那些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样。
想到这里我背上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从我进这个村子到现在,我们似乎一具尸体甚至一个鬼都没见过。之前八爷和冯麻子都说过,这里可是死过不止一个人的,那现在那些尸体去哪儿了
而且那么多人死在这里,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个变成鬼的。要知道这可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从以前到现在最起码有两拨人近乎同时暴毙在了这个地方,不可能没有怨念产生。
那么如果这些人变成了鬼,他们现在都上哪儿去了呢。
不知不觉的我的眼前又闪过了刚才在墙边看到的那个影,心中泛起了一阵不安。
想到这,我叫住了正在前面行走的两人,让他们先等我一下,然后转身就走进了旁边的一间民房里。
此时这个屋子的两个木门还关着,我只轻轻的推了一下整扇门直接就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了一片灰尘。
我轻轻的迈腿走了进去,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向四周看去,房子不大,一转头就能看到整个屋子的全貌。
可能是因为有门的原因,里面的东西保存的还相对完整,几个木头做的小凳子摆在进门的方向,但是桌子早已经坍塌了。变成了一对木块散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我向里屋走去,一个泥巴糊起来的炕就在窗户边上,上面同样也布满了一层的灰尘。
没有尸体
我转过头,一张阴森森的脸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惊吓之中我啊的一下,一嗓子直接叫了出来,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
“什么事”两人从门外迅速的冲了进来,张哥的手上还拿着一把铜钱串成的小剑。
我赶忙叫了一声让他们不用担心,因为这时候我已经发现,刚才那个吓了我一跳的是一张挂在墙壁上的相框。相框里一个看起来是五十岁的男人正一脸阴戾的盯着前方。
“什么鬼,这个地方怎么还挂着个照片”冯麻子见状,生气的就想上去把那照片给扯下来,砸在地上。
但是却被张哥一把拉住了,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道:“死者为大,这应该是一张遗照。”
“有病吧”冯麻子指着那照片喊道:“你见过哪地方的遗照是直接挂在床头上的,每天睡觉起床都对这个死人不嫌渗人啊”
张哥现在看起来也有些疑惑,将那把水果刀大小的铜钱剑放进了怀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来到那张照片前,用手将上面的灰尘轻轻拂去,露出了这个照片主人的真实样子。和我刚才看到的差不多,照片上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就是五十岁左右。有点瘦,身上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绿色劳保服。
只不过似乎是因为时间太长的原因,照片看起来褪色了,这个人脸上的具体细节看起来模糊不清,只看得出来大体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特别的有神,站在他的面前感觉仿佛真的有一个人在透过这张照片死死地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人极为的不适,我又对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之后,对他们说道:“张哥刚才说的有道理,这张照片现在虽然褪色了,但能看得出在此之前这张照片原来的颜色应该是白的,这点不会错。”
冯麻子摇头说不对,你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咱们国内根本还没几家照相馆,像这种小地方一般拍的照片全都是白的,这说明不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是,我还真忘了年代的问题。
“算了,我们先不管这张照片的问题,翔子你刚才想到了什么非要到这个屋子里面来看一眼。”
我将自己对于尸体的那些怀疑告诉给了他们,张哥歪着脑袋看向冯麻子,“这个事儿你知道吗”
冯麻子赶紧摇头,说我又没来过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不过按照圈里的那些传说,还真没有人提到过尸体这回事。
按理来说两百多户人同时死在了村子里,还是因为瘟疫。这里绝对是一副尸横遍野的悲惨样子啊,但现在整个村子从村口到这里虽然看上去十分破败,但居然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没碰到。
冯麻子之前讲过。在瘟疫之后,省里组织过一个调查小组进村查看情况,但只有一个人出去并且还疯了。从那以后政府就再也没管过这里的事情,那那些消失的尸体怎么解释
好吧,就算是当时这些村民的尸体被妥善安葬处理了,那之后那么多死在这的盗墓贼跑到哪里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一路走过来总不能一点那些人来过的痕迹都见不到吧。
我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冯麻子这时候也回过了神来,说这人的尸体没了还好解释,兴许是让人下葬了,但是不至于连只死猫死狗都没见着吧,村里这玩意应该挺多吧。
“现在想那么多东西没有用。”沉默了片刻之后,张哥率先打破了沉默。
“既然我们来是查东西的,那就没必要非得到处去找什么书社。走,我们几个分头去其他的屋子里面瞅瞅,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两人点头同意,于是就打开了这附近的几间屋子进去看了一下。然后我们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情。
在这整个村子里,每一家的床头上都挂着一张白的照片,有男有女从青年到老年,但是却见不到一个孩子的踪影。
这件事让我联想到我小时候在老龟村经常听大人说过,说小孩子不能拍照片。意思大概就是小孩容易受惊吓,魂一旦被吓出来就被锁在相片里再也出不来了。
现在看来这个说法一点依据都没有,但当时的人们都信这个。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什么可以解释,这整个村子没有一张小孩照片的事实。
这些都还是其次,我们三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当时来看住房条件都这么贫穷的村子,每家每户都会有人去拍一张照片,挂在家里。而且还是家里的床头,在那些照片下面甚至都没有一个摆香烛的地方。
难道这些照片其实都不是遗照,那为什么每一家的照片上都只有一个人,这个家里的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