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心如死灰的时候,八爷的一句话又把我从绝望中拽了出来。
“我倒是觉得未必。”
张哥不解的看向八爷,说:“师傅您的意思是”
八爷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对着我比划了一下。我见状,赶紧从兜里拿出一包烟,从里边掏出一根恭恭敬敬递给他,然后亲自给他点着了。
不得不说他这一副市侩的样子跟刚才做法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哥在一旁就是一副吃了狗屎的表情,似乎生怕别人知道他的师傅居然是这么一号人。
八爷满意的瞅了我一眼,然后瞪了一眼张哥,意思是让他学着点。张哥见状赶忙扭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八爷看着肖蕾说道:“这小妮子一魂三魄不在身体里,但是现在却依然活得好好的。依我看,她这魂怕是让别人给勾走了,而这引魂阵不管用只怕也是因为魂被人拘住的原因。”
“那咋办啊。”我赶忙问道。
“你还记得你在这小妮子他们家碰到的那个人吗,那个应该就是幕后手或者是他们那边的人。那只狗和这妮子之前身体里的蛊虫应该也是他控制的。”
我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颤声说道:“八爷,我当时碰的是那个人的手,冰凉冰凉的。您可别忘了,我能碰到的可不只是人还有鬼。”
“咱先别管他是人是鬼,既然他出现在那儿就应该和之前发生的哪些是事情都有关系。你仔细想想,他干那么多事到底是为了啥还不是想让你去老龟村。”
“那您的意思是,要想救肖蕾我就必须得去一趟那里。”
“去是必须要去的,但不是你。”
“那是谁”
“我。”只见八爷大咧咧的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吞云吐雾的说道:“既然人家都欺负到咱的脸上了,那一招咱就必须得接着。”
“不行”突然张哥站出来开口说道,我好奇的看向他以往说什么事情,只要八爷说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跑,没想到这会他居然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还真稀罕。
张哥看着八爷沉声说道:“这些年您老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连看风水这样的小事都是交给我来做的。要我说您既然已经这把年纪了就没必要再去冒险,老龟山这一趟我过去就行了。”
“然后看着你再被一只吉娃娃给干掉。”八爷冷笑道。
刚才还一副义薄云天样子的张哥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苦笑道:“我这不是没防备吗,谁知道有人居然在一只狗身上下蛊。这次我有了心理准备,绝对不会这样。”
“行了吧你。”八爷将烟捻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沉声说道:“老龟山这一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险恶,王翔这小子就在那长大的,你问他那里有啥吓人的。再说了,他们的目标又不是我,我去也就是探个底顺便还能在王翔他爹妈家蹭上两顿饭。”
“行了这个是你们就放心吧,而且你们还真以为就没你们事了。王翔,你还记得你上次给我看的那张名片吗。”
我听他这么一说赶紧点了点头,手在裤兜里掏了半天也没拿出来,估计是落在家里了。
“那张名片角上写的地方是大王庄书社,之前我没给你说大王庄那地方早在三十年前就因为一场瘟疫,整个庄里面的人全死了。”
“全死了”
“对,整个庄子200多户人家,除了当时一直在外地没回来过的,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当时为了不让瘟疫扩散,政府把整个庄全围了起来,外界也没得到消息。”
“从那以后大王庄这个地方还连续出了好几件怪事,但是被压下去之后慢慢也就没人再提起了。但是在前些年,突然有人在县志上翻到,说大王庄地下有个汉代王侯的大墓。对这个说法官方一直没表态,但是有人可就坐不住了。”
“一个月之内好几拨土夫子全聚到了大王庄那个地方,光是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就有四五个。你还别说,他们这些人里是真有有本事的,真找到了墓的位置。就在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能倒蹬出来点啥大玩意的时候,几十号人一夜之间全都没了音讯。是死是活根本就没人知道,而且后面去找他们的几波人要么啥都没见着,要么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来。”
八爷的一番话听得我有些头皮发麻,说:“您的意思是那些人在里边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八爷一摊手,说:“谁知道呢,在那些人里边可是有几个有真本事的。平常的冤魂厉鬼不至于让他们一个人都出不来,所以他们要么是碰上大麻烦了,要么是一群人发现宝贝了,分赃不均,火并全死里边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大王庄那么一丁点地方死了那么多人,实在是有点太邪门,所以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在赶往那地方跑了。就连原来附近的几个村子也都迁的远远地,久而久之那地方就成了个名副其实的死地。”
八爷看着我,说:“明白了吧,这就是我看到你那张名片上写着大王庄书社这几个字,那么吃惊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总之那里不是个啥好地方。那啥,要不八爷咱换换,我去老龟山那地我熟,您屈尊跑一趟大王庄。”
八爷一巴掌啪的一下打在我头上,“现在变卦了,你想的美。行了别这么看着我,大王庄那地方其实没我说的这么玄乎,只要你们不去招惹什么东西普通人进去都能全身而退。”
“什么,你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八爷我是什么人,这方圆百里什么地方我没去过。”
看着已经进入自我吹嘘模式的八爷,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嘀咕了一句,“您老人家去那地方不会是想去扒坟的吧。”
此言一出,正说在兴头上的八爷一口吐沫差点没咽下去,卡在气管了咳了半天才把气儿给屡顺了。
“行了,你小子别那么多废话”
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茬的样子,我想我瞬间明白了点什么。
“你小子用这眼神看我我就打死你好了,不给你们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会安排个明白点的人和你们一块过去。”
听他这么说,我只能先把肖蕾留在这里,一个人打车回到了家。下车之后,已经是七点多钟了,正式上班的高峰期,一路上车堵得要死。
我一合计,陈栗那小女孩还在我家待着呢,于是就跑到小区旁边的早餐店里买了两份早点带回去了。
坐电梯上楼,一打开门我就看到她正坐在椅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门的方向。刚一看到她这幅样子差点吓了我一跳,不过一眨眼这小姑娘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脸笑容的跑到我的身边问我到哪里去了。
我扬了一下手上的早点说,“你饿了吧,我给你买吃的去了。”
这小姑娘也没说什么,说以后出门的时候要告诉她一声,不然她一个人在屋里呆着会害怕。我赶忙笑着答应。
然后脑子里突然一愣,这一幕为什么这么像电视里爸爸回家,闺女跟自己老爸说的话这不科学啊,我们明明昨天下午才认识,而且还是在经历了那种诡异的事情之后。
一边吃着早饭,我一边偷偷看了一眼在我前边用豆浆泡着油条的陈栗,心里竟然泛起了一种异样的幸福感。
这搞什么,我明明还是哥连女朋友都没有的撸瑟,怎么突然感觉跟养了个女儿一样啊。我的眼前闪过了当时在诊所中她在休息室里,整个眼睛全是白色盯着我的那一幕。却怎么也无法将它和这个在我眼前笨拙的吃着油条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算了吧,我摇了摇头。这个小女孩估计也是和肖蕾一样,被那给背后的幕后手利用的。八爷不是说了吗,有一个湘西的走阴女家族整个家族全部离奇死亡。估计她的身世就是来源于那里,至于她说自己叫陈栗还有那些关于老龟村的记忆,也多半是被那些人灌输给她的。
这么一想,那整个事情就都可以说得通了,这个小女孩其实才是真正最可怜的人,看着她的目光中我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怜悯。
“叔叔,你再拿给我一根油条好不好。”
看着伸在我脸前那个油乎乎的小手,我的整张脸瞬间了下去。
“你刚才叫我什么”
“叔叔啊。”小女孩一只手指咬在嘴里,一副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巨大错误的样子。
“你看我这么年轻,哪里像叔叔了啊。看着我的脸,跟着我说,哥哥。对,哥,哥哥”
大早上就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度过了,吃完了饭,我就带着她到附近的派出所里走了一圈。果然他们还没有接到有人丢失孩子的报警。而陈栗现在年纪这么小,身份证都没有,又根本不可能查阅到身份信息。
我们只能是怎么过去的,又怎么回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连串的电话直接爆破了我的手机。由于我没有去诊所,负责接待病人的医生肖蕾的电话又打不通。于是那些被放了鸽子的病人和家属,全都找到了我的头上。
被骂的没有办法,我只好开车赶紧去了诊所一趟。又从附近的一家心理康复中心,高价聘请了一位正在休假中的医生过来主持大局,这才勉勉强强稳住了局面。
不得不说,之前看电视上人家创业当老板各种爽,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才发现管理这玩意还真不是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