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小时候的故事,从那以后我的生活轨迹就被完全的改变掉了。我不但可以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甚至还可以直接触摸到它们。我的这些能力在我小时候没少给我添麻烦,甚至有好些时候都差点命悬一线。
幸好没过多久我就遇见了那个人,陈天八。道上的人给个面子一般都叫他八爷,据他自己说他是为了我在老龟山上呆了八年的那老道士的关门大弟子。不过道上统一的说法,则说他是江湖上盗墓四派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中,搬山道人的传人,从这儿也不难看得出这人除了当道士之外其他的副业是什么。
其实我对八爷还是很感激的,在我从老龟山上晕倒被带回家之后,没多久他就自己找上了门来。按照他的说法是夜观天象得知了自己顽固不化的师傅已经归西,所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前来查看一下。然后就在村子里发现了体质特殊的我,并通过自己的关系把我带到了城里上学。
就这么着,我一路上着上着就上到了大学里面,完成了整个村子对我的期望。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爸高兴的忙活了大半夜,第二天大摆筵席请全村人吃饭。还叫我去城里把陈天八请过来喝了个底朝天。
其实陈天八这么多年除了供我吃住之外,从来没管过我学习上的事儿。他对我说得最多的就是三不,即不看、不闻、不问。这三不不是对人的,而是对那些寻常人看不到的脏东西来说的。
他还告诉我,我是罗汉身凡人命,要是没有老道士在老龟山上护了我几年,我早就不知道被哪个孤魂野鬼给勾去了魂了。可怜他师傅辛辛苦苦等了八年,好不容易快把劫数给度过去了,结果最后一心软还是把自个搭了进去。
“对此我只能表示遗憾。”我当时就是这么回答陈天八的,他气得指着我大骂说我是没良心的小兔崽子,骂着骂着自己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就是这么为老不尊的一个人,不过他说的话后来证明确实是很有道理。秉持着他所说的三不原则,我成功的活到了大学毕业。然后又回到了这个我长大了的城市,根据大学里面学的宗教学专业,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职业的劝鬼师。
说到劝鬼师相信很多人可能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个职业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在国外劝鬼师已经是相对比较公开的一个职业了,与它比较类似的职业还有驱魔师,只不过他们的手法更加温和。目的是使人鬼双方在某些方面达成和解。
当然要是实在有深仇大恨化不开的,难免就要操刀子上了,危险性并不比传统的和尚道士小多少。而且过程还要更麻烦,要不是陈天八说什么都不愿意教我他那几手,我干啥也不愿意干这个。
当然像这样的职业肯定是不能直接公开的,就像陈天八手底下的古董店和其他人开的佛像店、丧葬用品店一样。我对外的身份是一名心理医生,开了一家自己的小诊所,在外人家都喊我叫王医生,听着就比其他人动不动就大师、高僧什么的带感多了。
店面开张半个月,倒是有几个客人上门。不过我在听完他们的倾诉之后发现这一个个的全都是真的心理症状患者,跟鬼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于是便将所有的问诊都丢给了我的助理肖蕾来做。
别看名誉上是我的助理,但其实肖蕾作为心理医生比我这个半瓶子水要强太多了,人家本来是心理学学士准备出国读研究生的。因为和我关系不错就找我说了两句想找个离家近的地方早点工作,于是乎就被我拉来了这里帮忙。
看着人家一个助理成天在诊室和办公室之间忙前忙后的跑了好几天,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干脆就跑到办公室里安心的冲起了咖啡打算好好的犒劳一下她。
没想到就在我泡咖啡的这个当口,肖蕾突然冲进了办公室里,神情严肃地看着我说:“王翔,这件事你最好来看一下。”
这段时间诊室里面一直是肖蕾在忙活,依靠她的专业能力很多轻中度患者都已经有了不小的恢复,就算是前两天刚来的那个重度患者,肖蕾应对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肖蕾出现这样的表情。
肖蕾拉着我来到诊室,还没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阴沉沉的气息。打开门,一个身穿浅灰色衣服的小女孩正平整的躺在椅子上。七八岁的样子,从外表上开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双眼却空洞的盯着进门的方向。
阴女我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跟在陈天八身边这么长时间,我对这个圈子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有所耳闻的。
阴女,说的是自身体质属阴的女性,因为出生时的时间和地点问题,这些女孩从生下来开始就极容易和阴物接触。长此以往,如果没有人指点的话很少有人能够活过十六岁。当然也有特例,那就是家族专门遗传这种体质的人,他们一般被叫做走阴女,属于吃阴间饭的一种,和道士差不多。
我无视这个女孩吓人的目光,走到她的身前,笑着向她问道:“小朋友,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
其实我问这句话纯粹就是废话,光我现在能看到的,就有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看不到脸的女人在她的背上趴着。此时见到我坐下,便将一张没有五官,只一张空白面皮的脸对准了我。
“我每天做梦都会看到了一座房子,房子里有好多没有穿衣服的男人,他们把我吊在房梁上打。”小女孩双眼无神,嘴里喃喃的说道。
我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那个女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女孩之所以做这些梦,应该就是她的原因。
肖蕾在一边觉得我可能有些摸不到头脑,便将这个女孩的病例递给了我。上面写着这个女孩的名字叫陈栗,本地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信息。
我看到陈栗这个名字之后,立刻心下一惊,因为陈栗正好就是我在老龟村时候,栗子的名字。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
我环顾了一遍诊室,没见到其他人在,“这个孩子的父母呢是谁带她过来的”
“是一个中年男人,不过他把她带过来之后就说有事要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好吧。”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个椅子上的小女孩,此时她又恢复了那副双眼空洞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出来一丁点活人的气息。
肖蕾从后面拉了拉我的衣服,将我拽到一边轻声说道:“王翔,之前我对这个孩子实行了轻度的引诱催眠,结果她说了好多有点残酷的事情,我怀疑她的家长在家的时候对她实施了性侵犯和虐待。”
说这话的时候,肖蕾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却是愤怒,毕竟这只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大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遭遇到了这种事情。
“要不我们赶紧报警吧。”
我赶紧将手放在肖蕾颤抖的肩膀上,示意她先不要激动。
“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肖蕾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我,我对着她轻轻摆了摆手,左手轻轻指了一下放在一侧茶几上的鲜花。诊室里的花儿是每天肖蕾来时在花店里买的,每天都会更换。但是现在那刚摆上去没几个小时的鲜花,叶子全都已经萎缩了起来,花朵更是已经枯萎,一瓣一瓣的落在桌上。
这是房间里阴气过盛的表现,大家如果去过一些乱坟岗一类的地方的话,会发现里面的大多数植物都呈现出这样一种状态。
当然,现在流行火葬之后,这种情况改观了很多,很多墓园都修建的像园林一样。这是因为人死后魂魄会本能的逗留在尸体附近,而火葬就可以很好的改变这一点。
我让肖蕾先去外面休息一会,然后将门关上,径直坐在这小女孩的面前,
“现在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别低着头了我说的就是你,趴在她背后的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