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地从张医生手里把手抽了出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张医生,别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管了,想闭合剩下的三把锁,就快点动手吧,”
我很清楚,闭合剩下的三把锁会很痛,我未必能承受得住,我肚子里的宝宝也许会在这种情况下跟我永别,可也许是因为刚怀上,我对这个宝宝的期待和怜爱还没来得那么深,加上我当时一心想解开身世之谜,所以真的没怎么考虑后果,
他微凉的指尖碰到我腿上的肌肤时,我心头一颤,突然有点害臊,
可张医生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杂念,他是在切切实实地丈量穴位,可中途我却不止一次地发现,他会有意无意地看向我的肚子,
不安的念头从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张医生,希望你不要做卑鄙的事,”
你千万不能趁着我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想法子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如果是因为抽魂魄上的筋时流掉的,那我无话可说,只能怪自己跟他无缘,可如果是张医生害的,那我肯定会跟他拼命,
我想着,反正现在没什么活头了,还跟九渊说了分手,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的睫毛微微一颤,模糊地自嘲了一声,没有回话,
有两只鬼物按照张医生的指示分别从我左右往我大腿里面掏去,但他们还没抽出黒筋就尖啸着灰飞烟灭了,但排在他们身后的鬼物却紧接着将手掏了进去,刚扯出来一小截,又魂飞魄散了,
我不断地感受着被鬼物掏血肉的痛苦,每次刚痛得冒冷汗,那种感觉又戛然而止了,
如此反复换了四五拨,他们才终于把那两根黒筋掏出,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尝过天雷的滋味,眼下被他们掏了黒筋也不再像刚开始被闭合青龙锁时那般痛苦了,
张医生看我丝毫没有晕厥的迹象,眼里掠过一丝诧异:“还承受得住吗,可以的话,我来闭合最后一把锁,”
我冷静地点了头,他却让我转个身趴在了床上,
我不疑有他,等按照要求趴好后,却发现他把剩下的鬼物都遣散走了,
英子急了:“师父,”
张医生冲她摆摆手:“盒子留下,你出去吧,最后一根我亲自动手,”
“可是你的身体”英子急得眼泪水直转,气地盯着我一脸的幽怨,
我一点都不同情这对师徒,相反,我等得有点不耐烦,只希望他们尽快完事:“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快点吧,”
我心里只想着尽快知道我自己的身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管他们,
“师父,您不能这么糟蹋自己”英子有些绝望,近乎哀求地看着张医生,眼泪水直往下掉,
我这才有了心思朝他们看过去,张医生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为师的话不愿意听,”
他的语气明明不重,但很疏离,英子吓得浑身一颤,终究抹着眼泪退了出去,合上门之前,她抽抽搭搭地哀求着:“师父,英子就在外面守着,您要是不舒服,请一定让英子进来,求求您了,”
张医生摆摆手,没有吭声,
我有些奇怪,抽的是我的魂魄筋,怎么到头来好像是张医生在赴死:“不是只有鬼物才能抽我魂魄里的黒筋,你是人,怎么”
我话还没说完,张医生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两下,那样子就像当初九渊从郭沐霖的肉身里挣脱出来要现行一样,
一个清淡如菊的魂魄出现在张医生身边,然而,那张脸,跟张医生的脸,完全不一样,
心突然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急促了,
似乎有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又消失了,
这张脸,清清淡淡的,像柔和的月光,像叮咚的泉水,只看一眼就不由得安心,他没有九渊那么惊艳,也没有九渊的白发妖娆,可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就像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出尘脱俗,
我张了半天的嘴,讪讪地轻唤了一声:“张医生,”
带着确认,带着探索,
他缓缓地点了头,走到床边后突然把我的裙子往上一掀,直接露出了小内内,我惊呼出声,脸顿时烧得通红:“你想干什么,”
“第九把总锁,也是半把锁,在会阴穴处,”
我正在思考着会阴穴在哪里,他居然一把就扒下了我的小内内,臀瓣一凉,我终于明白了第九把锁的位置,慌得赶紧反手去捂臀部:“我后悔了,不行,我不呃”
那么隐私的部位,我怎么能让他沾手,可我根本就没来得及拒绝,已经感到菊花附近一凉,一句剧痛传上了心头,那股剧痛牵动着我的肚子,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似乎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安,腹部明显有一股寒气在躁动,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张医生已经平静地将第九把锁闭合了,
我羞得满脸燥热,突然感觉之前不该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答应他的条件,
我慌得把裙子整理好,臊得不敢抬头看他:“现在能告诉我身世了吗,千墨是谁,为什么很多人似乎都很怕她防备她,”
很多人,指的便是九渊、九风,以及阴间的那些阴司们,
可我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张医生说话,抬头一看,那个气质儒雅的魂魄正在剧烈地冒虚汗,而他的右手,已经烧成了炭火,
可他的手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些鬼物一样灰飞烟灭,我诧异地看到他已然烧到近乎透明的那只手渐渐地、渐渐地恢复成了正常颜色,竟然一点损伤都没有,
再看那张脸,除了苍白了些,没有任何异常,
他很镇定地将最后那根筋收进了小瓶子,待回归了肉身之后,整个人突然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急急地往地上倒,
我吓得赶紧把他扶上了床,不明白这个张医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这个肉身应该不是他的,可他为什么不换一个肉身,非要在这个肉身里干耗着,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苦衷,
他的声音发虚,飘飘忽忽地跟我说道:“千墨,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帮你开阴阳眼,”
“什么阴阳眼,你不是说要恢复我的记忆吗,你直接告诉我我的身世就行了,不必开阴阳眼,”我突然有点烦躁,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话,他闭合我的九把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又只字不提我的身世,反而把话题转到阴阳眼上,很烦,
他看出了我的不耐烦,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你的记忆需要靠自己恢复,你们青家的扶乩录”他特别虚弱,每说几个字都要喘一会儿,“上面有、有肉眼看不到的内容,等你开了阴阳眼,你就能自己看了,”
他连我家的扶乩录都知道,
上面能有什么看不到的内容,说话神神秘秘的,让我烦躁极了,
一个两个都这样,张医生,你如果是诳我的,我一定跟你没完,
甩开他的手后,我气呼呼地出了门,英子急急地往里探头,看到张医生虚弱地躺在床上,大叫了一声“师父”后立马冲了进去,
我气得整夜睡不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觉突然异常灵敏,凌晨居然听到张医生师徒在谈话,说的就是我的事情,
英子哭哭啼啼地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在我身上花这么久的工夫,还说什么他的魂魄本来就虚弱,被我的血一烧,又得损毁多少精气啊,
张医生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英子,你不知为师等着一天等了多久,她终于回来了,我怎么甘心就此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