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平领着一千投降的黄巾军朝青云寨进发。
他原本是义军的高级将领,对黄巾军的内部了如指掌。根据他从各种途径了解到的消息,青云寨不过区区二百兵守卫,自己完全有把握战而胜之。拿他听到的刘强在长沙的话“三则敌之,五则战之”来说,自己已经是五倍于敌,凭什么不去打他。
长沙之战,是长沙黄巾军对阵孙坚,战力相差悬殊,而今双方均来自桂阳义军,战力相等,何怕之有?
一想到心爱的人被刘强所夺,便觉满腔怒火要向刘强喷发。
此次上青云寨,必定擒得这对苟且之人,将其尽加羞辱,以泄心头之恨,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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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盖问孙坚:“主公不怕袁平跑了?”
孙坚笑答:“袁平急着想夺回所爱,必死力攻打,不必多虑。”
“然则,袁平乃黄巾军降将,未必能战。”黄盖提醒孙坚。
“对手亦为黄巾军。”孙坚道。思索片刻后,孙坚决定稳妥起见,命黄盖率五百亲兵,押后督战,亦为助力,待袁平出发之后,尾随行动,见机行事。
“现今黄巾军三路主力尽歼,收复剩余县城已经不费什么兵力。青云寨你尽可放心前去,全权负责。”孙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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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对刘强的仇恨,袁平一路上想象着抓住刘强以后的一万种虐待方法。如果那个贱人不肯依了自己,就当着她的面看看刘强的惨样,看看跟着他的下场。甚至,他还想了一些下流法子,要对这双狗男女百般凌辱,不忍目睹。
行了四日,来到了一座大山之前。
斥候报告,往前走五十里山路,便是青云寨。袁平观望前路,虽然可通车马,但道路曲折盘旋,非常难走。
副将李平过来请示,是否在山前扎营过夜。
袁平见天色已经不早,此时入山,多有不便,便下令扎营。一边让手下去周围村庄找几个向导。
次日天明,袁平令士兵早早埋锅造饭,早早启程。
向导在前引路,袁平军一路迤逦前行。因为路窄,一千人的队伍,中间是辎重,密密麻麻分布在山路上,有一里多长。
越往里行,山势越是巍峨。
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
行了一个时辰,部队行进到一座大山的半山上。山中云雾缭绕,路两旁树立古木参天。
盘山道路,前队看不到后队。
没多久,云遮雾罩,周边一片灰白,伸手难见五指。忽又浓云聚集,竟沥沥下起了雨。
众人多有淋湿。
时早已入冬,天气寒冷,淋湿的士兵便有不适。
袁平眼见天气恶劣,不利作战,只得退兵。退回山下昨日扎营之地休息。
过得两日,天气放晴,极目所见,万里无云。袁平于是下令进兵。
这些兵卒要去打原来的自己人,士气原本不高,歇了两日,更是心生厌倦。
袁平催动将士赶路,和前日一样,带上辎重,想要长时作战。
下过雨的道路泥泞,辎重明显拖了后腿,一个时辰,行不到十里路。
来到上次折返的那座大山,时已值中午,袁平正要下令就地休息,后面的队伍一阵喧哗。袁平急急策马转过弯来,看见后面的队伍乱作一团,原来是遭受了一顿乱箭袭击。
待后队领军的首领组织兵力反击时,山高林密,敌人早已没有了踪迹。袁平骑马过去,望着林中的一条不像小路的小路,根本无从追击。
怎么追击呢,这样的路,一个人行都困难,大部队根本无法行动。
道路上多了几具尸体,队伍里多了许多伤兵。
等恢复了秩序,袁平下令继续前进。走不多远,部队又遭受袭击,于是又停止了前进。
同样的情节一再上演。有一次,袁平自己都遭到了箭矢的攻击,幸好他穿着盔甲,武功也比较了得,没有受伤。
如是反复被骚扰,士气一落千丈,怨声载道。而且折腾来折腾去,连敌人的影子也没看到。
好不容易翻过了山,恰好前面有一段河谷,难得有一处开阔地,袁平便下令扎营。
根据向导的告知,这里离青云寨还有不到二十里山路。袁平拿定主意,要把军营建在此处,明日大部队轻装上阵,快速开拔,免得又被游击。
——
青云寨,刘强问出去游击的孙伟,战果如何。
孙伟道:“按照军师的要求,我们主要是杀伤敌人。死伤应当有百来号人,大部分是伤号。”
黄忠呵呵笑道:“行军的时候伤一个,起码要两个士兵来招呼,伤号一多,行路便难了。”
孙伟道:“袁平现在在河谷扎营,估计明天会撇下伤兵来攻寨。”
黄忠向刘强请战道:“我去路上埋伏,一箭把袁平射死了事。这样战斗就结束了。”
刘强笑道:“这么快结束做什么?要慢慢消磨敌军的意志,给后来者立一个样板。这样以后便没有人敢来攻打我们青云寨了。”
张薇一旁道:“军师这是要诛心呢,杀一个袁平不够的。”
众人皆笑。
余庆嗟叹不已:“真没想到,袁平会去投降官府。当初在北方时,那么严酷的局势都熬过来了,这个时候反倒投降了。”
刘强道:“余兄错矣。第一次失败了,再一次努力又失败,面对灭顶之灾的时候,更容易让人心灰意冷。何况袁平有一个心结。”
大家都知道刘强说的“心结”指的是什么。
——
河谷狭窄,上千人在这里宿营,帐篷便紧紧相连。袁平担心夜晚敌人偷袭,费了许多心思布置警戒线,明哨、暗哨、游动哨、巡逻队层层设防。
自己在临睡前还特地去查了哨,看看哨兵有没有坚守岗位。确认无误后,他才回帐篷歇息。
可惜,他布置的警戒线,还是被熟悉地形的赵芸军一点点悄然拔除。到得半夜,河谷两旁的树林中突然有一条条有红色的火线窜出,划破夜空,奔向河谷上密密麻麻的帐篷。
那是义军射出的火箭,箭端是引火之物。箭镞插在帐篷上,立即引发火苗,密密的帐篷成了极好的引火之物,借着风势,火苗顺着帐篷一路燃烧过去。睡梦中被惊醒的士兵一时相互践踏,惨叫连连。
后面没烧到的帐篷里的士兵被惨叫惊醒,出得帐篷,想灭火救人,奈何盛水工具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一路席卷,把帐篷烧了个七七八八。
幸好旁边就是小河,身上着火逃出来的士兵纵身跳河,火便灭了。
等大火被灭,清点下来,又折了许多人马。
袁平恨得牙痒痒双眼冒火。这笔帐,自然又是算到刘强的头上,更增添了他对刘强的仇恨。
帐篷没了,士兵只好在空地上燃起许多篝火御寒,背靠背坐等天亮。待困倦袭来,有了睡意,旁边的树林突然响起鼓声,以及一片喊杀之声。
瞌睡的士兵被惊醒,匆忙准备应战。等整好队伍,声音忽然又已不见。
过了不久,树林中有人喊话:“义军的弟兄们,回到自己的队伍来吧,别给官府卖命了……”
一次一次五花八门的骚扰,一直持续到天亮方歇。
一夜折腾下来,士兵个个眼中布满血丝,疲惫不堪。
天亮以后用过早餐,袁平命令伤兵和哨兵留下守营寨,自己带着其余六百多士兵轻装赶往青云寨。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