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您有何吩咐。”
瓦岗寨忠义堂,大大小小的头领突然被招于一处,其中一人恭敬问道。
上面貂皮大椅上,坐着腰间别着一青一白长剑的儒衫男子,目光如炬,被望者,无不低头以示臣服。
“就在刚刚,本座得到消息,长白山有人高举义旗,恨声呵斥当今天子十大罪状,欲反隋再建太平天下,如今已经席卷数郡,人马数万。”
翟让语气中隐隐透着兴奋之意,将这个惊天大消息平缓的道了出来。
众人听到长白山有人高举义旗,都是一阵震惊。
“寨主,不知是何人行此大事?”
单雄信急忙问道。
其他人都是眼睛瞪大,认真听着。
“是长白山人王薄,自号知世郎。”翟此刻再次说出这个名字,目光中仍是带着惊讶,不可置信,以及兴奋。
“什么?竟然是王薄?”单雄信惊呼出声来。
其他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此人身份的也是震惊莫名。
王薄,儒家士子,在山东一带有名的少年英才。
很难想象,第一个拉起反旗的竟然会是一个儒家的人?而且听说还是个读出了圣贤味道的儒家学子?
“寨主,那您的意思是?”
道士徐茂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惊疑不定的看向翟让道。
其他人也是依次反应过来。
寨主肯定是已经有了想法,才将他们都召集过来。
翟让赞赏的看了一眼徐道士,正声道:“当今天子无道,兴修无数宫殿花园,奢侈糜烂,为一睹扬州牡丹之美,更是耗费千万人之力,开凿连绵数千里的大运河,此次又为威名,兴军百万,亲自前去攻打高句丽,其中不知埋葬了多少百姓生黎之血肉。”
“本座想响应那知世郎的义旗,一东一西,把这民不聊生的天下再造太平。”
将心底想法告出,翟让目光便紧紧盯着下面众人,军心不可动摇,其意不容反对!
众人闻言,皆是大震,突然看到上面寨主的神色,都是心中一紧,单雄信脸色阴晴不定,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单膝跪下道:
“属下愿听寨主差遣,愿为寨主马前卒,披荆斩棘。”
道士徐茂公也是迅速反应过来,郑重单膝过下后,俯首道:“属下愿听寨主差遣,上刀山下火海,誓死当前!”
“属下愿尊寨主差遣。”
“属下愿尊寨主差遣。”
“……”
先是当初从二贤庄出来的人,都是毫不犹豫的纳头大拜,而后是跟着陆陆续续过来投靠的各路绿林好汉,最后才是王君可等翟让的亲信,确定无人反对后,跟着单膝跪下,眼露热诚。
一时间忠义堂内所有人都是单膝跪在地上,叩拜上面的瓦岗寨主,翟让。
“哈哈,好,好,诸位兄弟请起。”
翟让满意的放声大笑,连道两声好字,双手虚扶,让众人起身:“既然大家都同意举起义旗,那接下来我等便制定方案,以我等星星之火,席卷这困苦不堪的大隋天下!”
“是!”众人恭敬起身。
接下来三言两语间,发挥各自的本事,瞬间确定起义计划,先是发表天下声名,大数隋炀帝十大罪状。
第一条,弑兄杀父。
第二条,欺母辱妹。
第三条,大兴土木,奢靡浪费,劳民伤财。
第四条,沉迷酒色,不理朝政。
第五条,赋税繁重,好征徭役。
第六条,四处巡游,修建长城,尸骸遍地。
第七条,穷兵黩武,好大喜功。
第八条,宠信小人,残杀贤臣。
第九条,朝政腐败,卖官鬻爵。
第十条,天子有罪,获罪于天!
此招为夺民心,以大义。缴诏发完,立即进军各地,点起各处战火,招兵买马,席卷天下,一举推翻整个大隋!
前后只有两个步骤,但其中具体,却是繁杂至极,阴谋,阳谋,各种计算,可以说是在此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在最后,逐渐备受信任的单雄信迟疑道:
“寨主,咱们瓦岗寨附近,其他人都好办,汲郡李玄霸,当如何是好?”
上次寨主带人亲往,最终无功而返,这不是什么秘密,此次起义,汲郡就在边上,无论如何都会对上。
面对一个强大的敌手,他们不得不提前筹谋好。
“汲郡这一路,到时候本座会亲去将那厮斩杀,径直逼近洛阳。”
翟让神情淡淡,自信十足。
“是!”单雄信见此,恭敬应下!
……
长白山王薄起义之事,不仅是瓦岗寨,天下各处都是瞬间得消息。
汲城,太守府,李玄霸高坐其上,众人躬身站立,中间吕不韦一点点讲述其中原委。
所得消息,就如亲见。
“主公,这知世郎臣王薄已经调查清楚了,正是您当初取得七星龙渊时那个敢言建立‘王道乐土’的青年,他还作出了一篇不菲的诗章。”
吕不韦说到这,顿了顿,眼中有透着一股玩味,低吟道:“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棉背档。长槊浸天半,抡刀曜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缓缓将此诗念完,吕不韦笑着道:“听说此诗当时一出,引得无穷异象产生,民心波动,民运聚拢,可谓是正应时节,应运而生的‘好诗章’啊。”
闻得此话之人,皆是笑而不语,不说李斯房玄龄等文人,就是雄阔海这个粗人也是咧着嘴笑,毫不在意。
若这种‘打油诗’能算得上‘好诗章’,那他都能给做出一沓来。
李玄霸嘴角微翘,自顾自说道:“这诗说应运而生,还能有几分异象可言,可现在明显是与诗中所言不符,这是证明有人急了啊。”
“不过他们在山东闹,他们闹他们的,咱们发展咱们的,本官以前听闻过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虽然与咱们当下情况有些差异,但话粗理不粗,安心壮大我等实力即可!”
听着这等明显有着‘大逆不道’之言,房玄龄和韩长生此刻都是面色自若,豪无动容。
自上次去往书院询问后,他们已经得了老师的指点,李玄霸,可堪人主!
自然知道此刻该怎么选择。
至于自家老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们不知道,不过到了他们老师那个层次,便不可能会出错!
“主公,臣刚算到一些事情。”吕不韦突然眼中带着一抹笑意道。
“哦?什么事情?”李玄霸好奇道。
“瓦岗寨,也跟着反了!”吕不韦好笑道。
“跟着反了?”
李玄霸有些惊愕,目光中有些想不通,更有些好笑,但更多的,还是感叹天意莫测。
竟然在隋炀帝一征高句丽的时候就开始动手,这是说他们艺高人胆大,背后有高人撑着有恃无恐,还是认为隋炀帝真是个软脚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