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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岗已经被秃鹫占领了,这些死亡之鸟不怀好意的看着闯进来的两个活人。
荒凉的土地上,尸体堆叠着尸体,很多尸体身上只裹着一条破草席,肢体的残骸已经被鸟虫蛀空。
白色的咀虫从皮肤穿出来,肥肥胖胖的身躯扭动着。
青骓忍不住干呕起来,如同死鱼般腥臭的味道让她一阵反胃。
额头被轻拍了一下,一阵清风,恶心的感觉陡然消失。
“我把你的嗅觉封闭了。”
她点点头,看着御寒天随手撩开脚下的草席。
那是一具女尸,因为在被放置阴凉的地方,所以腐烂情况还好,能够看得出生前容貌。
“她的脸色,和死去的那个书生一样。”
御寒天随后又挑开一张草席,又是一张七窍流血,面色乌青的面庞。
这些人从服饰上看都是平民百姓,而且死亡后面部的伤痕大体相同,青骓想凑近看一眼,脚刚前进一步就听见“嘎嘣一声。”
“我,好像把谁的脖子给踩断了。”她求助般看向御寒天。
御寒天扫了一眼,忽而面色严肃,蹲下用手指放在一具尸体的尸骨上。
青骓发誓,今天乃至往后几天她绝对不会触摸那只摸过尸体的手。
“还记得村里死去的人吗?”
青骓点头,“老村头的媳妇儿。”
他点点头,指着身下的尸体,“一样的死法。”
“也就是说,这个乱葬岗至少存在两种死亡原因,一种是像书生一样死得满脸乌青的,另外一种更惨,被人挖掉心脏死去?”
御寒天点头,忽而将人往怀里一揽,飞上枝头。
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驾车的人是官差,车子停下后,两人打开车厢,由上往下搬运着什么。
青骓扭过头用嘴型小声说道:“尸体”
那些官差足足搬下七八具尸体,搬好后便扬长而去,原本聚集在远处的秃鹰也慢慢靠近。
次日
青骓在大堂吸溜着喝粥,御寒天递过来一个鸡蛋,她认真的看了好几秒,还是认命的接古来。
门外走进来两人,是前夜被抓走的女壮士。
“掌柜的,我们是来退房的,那天多有叨扰。”
青骓瞪大眼睛看着顺便由恶霸变成绵羊的两人,不小心呛到,引起了那两兄弟的注意。
“这不是那天举报我们的小姑娘吗?也在这里吃早点呢。”两兄弟中块头比较大的走到青骓面前,笑得那叫一发自肺腑。
青骓和御寒天对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也变得不对劲了。
“怎么办?打这些人官府根本就不会来的,而且打了也没用,说不定打他们左脸他们就会把右脸也凑过来。”
御寒天起身,“那就把两边脸都打肿了为止。”
一个时辰后,官府后院大牢多了两个罪犯。
“你们就等着瞧吧,竟然敢打我,我要让你们两个死无葬生之地!”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官差捂着肿得老高的面颊,狠狠的踹了牢门一下,这才离开。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
半夜,青骓正缩在御寒天怀里睡得正香呢,牢房被猛地踹开,两名衙役大咧咧的走进来,“去吃药了。”
两人相视一眼,乖顺的站起来随着衙役往牢房外走。
刚走没几步,牢房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接着又是一声。
两名衙役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青骓凑到御寒天身边,“怎么把这两个人打发走,然后我们去那里看看?”
御寒天低头,“直接走。”
再眨眼,青骓已经站在牢房另外一端,手上的镣铐也被卸掉了。
看到牢里面关押的东西,就连御寒天都深深皱眉。
里面的生物根本算不上是人,每一个怪物都只剩下完好的头颅,而头颅之下是血淋淋的骨架,他们在掏自己的肉吃。
下巴一下的喉咙一紧被戳破,吃进去的肉从食管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青骓要吐的时候,场景一换,御寒天已经把她带出了牢房。
“那些到底是什么?”她忍住那股恶心劲,幸好来的时候没有吃饭,否则非吐不可。
“风云兽,不死不灭,寄生于人脑中,唯有敲其大脑,并将菖蒲堵其鼻孔,才能制伏。”
“那就是说,这些人全部都是被风云兽给寄生了?”
御寒天摇头,“风云兽只会选择一人来寄生,剩下的只不过是被感染了而已。”
听见马车声,御寒天给两人画了一道结界。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从牢房外的侧门进来,赶车的摇了摇铃铛,见没有人出来,便不耐烦的再摇晃了一次。
青骓踮起脚尖想和御寒天说话,无奈身高悬殊,只好拉着他的衣袖,“蹲下来些。”
御寒天眼神闪了闪,顺从蹲下,跟着凑近。
“那个箱子上,有皇室的印记。”青骓小声说道。
厢门打开,从后面跳下一个小厮装扮的男人,那赶车的对他似乎十分恭敬,见他下车,立刻也跟着下车,垂手在一旁。
那人从黑暗中走出,青骓失声,“白拓!”
说完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得太大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我的结界,他看不透,听不到。”御寒天道。
青骓这才放心,大摇大摆的白拓打招呼,“白拓,你怎么在这里,还打扮成这样,今天怎么不穿白色衣服了?”
白拓面色严肃,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被窥探着,“恐怕又变,去看看里面情况。”
“是。”车夫一掠便进了牢房,竟也是高手。
没多久,车夫便无声无息落在他身后,“太子,衙役两人被敲晕,无性命之碍。”
他点头,眼神忽然看向一处。
青骓见他盯着自己看,心里还有些发毛,想着对方也看不见自己,便落落大方打招呼,“晚上好啊。”
“晚上好。”
青骓吓了一跳,扭头看御寒天,“他是在我和我打招呼。”
“我去掉了结界。”御寒天走向车后箱,跟在白拓身后的人想去阻止,被白拓拦下。
箱子里还有小箱子,打开以后是一颗颗褐色的药丸。
“这些叫百忧解,吃了百忧解,所有烦恼都会不见,即便是要那人去死,对方也会甘之如饴。”
“你们就是给百姓吃了百忧解,所以他们才会变得那么奇怪。”
白拓无奈苦笑,“打晕衙役的人就是你们两个吧,那应该也看到了关在深处的怪物。这些怪物一个月前逐渐出现在城中,被伤到的人会立刻感染便成与之一样的怪物。虽然父皇派人镇压住了大部分怪物,但是城中人心惶惶,索性有人给了百忧解,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可是这样把整座城的人都变成只会笑的傻子,这叶太残忍了。”青骓不解。
白拓嘴角苦意拉大,“我也不想,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御寒天问:“给百忧解的人是谁?”
白拓一愣,“即墨月阳。”
“御寒天,你可知道现在四界都在通缉你,我作为人界未来统帅,有责任将你绳之以法。”
青骓看着面前之人,总觉得他和之前的白拓有些不太一样了。
御寒天捏碎一枚百忧解,“现在的我只需要勾勾指头,你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不过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如果交易达成,我便让你离开。”
白拓身后的护卫一动,速度极快的掠到御寒天身后,还没等近身便动弹不得。
他惊恐的看着面前本是红发的男子活生生变成了另外一张脸,内脏好像被人揪住一般难受,她死命咬着牙槽忍下来。
“退下。”白拓挥挥手,苦笑,“确实是这样,那只好换种说法了。人界太子白拓,请你帮我一个忙。”
“可以。”御寒天道:“人界有我想要的东西。”
他勾勾指头,白拓就听到脑子里用识海传过来的声音,他有些诧异,随后一笑,“可以。”
“要我们帮什么忙?”青骓看不懂两人的哑谜。
白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就要等到皇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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