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科幻小说 > 巫尸诡经 > 正文 第十二章 死亡残像
    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我都已经到了极限了,这么一具扎眼的尸体摆在面前,不是我还能腾出空思考问题,而是冲击力实在太大。

    试想一下,飞速翻滚的车厢里面尸骨堆呈,跟着一块“糖茶栗子”,比在云霄飞车上吃方便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人到了极限,求生的本能是无法估量的。这是目前为止,我看到的唯一的“破绽”,先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总得试试他有什么作用。哪怕他是“那一边”的,难道我还会比现在更惨。

    想到这,我就不能等了,一边转圈,一边双手护住头部,然后扯着嗓子喊了过去,“喂,你醒醒,你还活着嘛”

    大概也是心理暗示,比起那些小红点不同,男人的皮肤很白,却不是死人样的惨白,多少还有一些血色。

    “喂,叫你呢,能不能听见吱个声。”连我自己都觉得此法荒诞,可是我遭遇的事情难道还不够荒诞的吗。

    因为走神,没工夫对付周边的坏境,后脑勺重重的撞到防风玻璃上,差点没疼晕过去,我拼死坚持,又吼了一声。

    那具身体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位置正好对着我,我能够看得确切,他很年轻,模样不差,一见他能够被叫醒,我自是兴奋不少,起码司马当成活马医,“喂”我顿时语塞,叫醒之后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说也奇怪了,整个车厢已被翻滚的杂乱不堪,破碎的床架,被子、枕头,外加那些残肢内脏,简直没法看。但偏偏那个男人的周遭,却是相对整齐的,而且他的位置也很合适,正好卡在两张床的中间,大小刚刚好,就像被系上了一条安全带。

    仔细再观察,只要靠近的尸块,仿佛有什么力量把它们全都推走一样,压根就没让沾到一点秽物。

    更令人惊喜的是,他的双眼一张开,“活”着的小红点竟然安静了,不再张牙舞爪的挥动指甲,划割尸体,混杂在尸体中没了动静。

    难道我摆脱了她们的威胁

    我继续想问个究竟,他转脸看向了我,嘴边还露出了一丝不阴不阳的笑意。

    这算什么情况

    根本来不及我思考,翻滚的车厢原本就是个瞬间就会丢到性命的地方,我已经晃神那么久,护住脑袋的双手,不自觉的松了松。一个趔趄,我没把握好平衡,径直朝着床角撞去。

    这一下不要紧,我清醒的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感,努力硬挺了几下没挺住,终于不省人事了过去

    面对折磨,昏迷大概是最好的解脱,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没有任何过程,突然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我眯着眼感到无比难受,意识就在瞬间恢复。

    车祸,大车祸从山上直接滚了下去,就算不死,也起码是个残废。

    我强睁开眼,才发现刺得我生疼的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我侧过脑袋,适应了一会儿,便看到有两个人影站在我的身边。

    我仔细辨认,居然是闫香初和鬼五。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我一个挺子坐了起来,一手拉住他们一个,“死了,都死了,整个车厢的人都死了”

    闫香初比我想象的要冷静,鬼五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问,“这是在哪,医院”

    可是不像啊,耳边传来“咯噔、咯噔”声,左右望望,自己竟然坐在列车员的值班室里,而小红点也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瞧着我。

    我往后挣扎,以为是之前险境的延续,闫香初牢牢的抓着我,“没事了”

    “嗯”

    鬼五手上用力,捏了捏我的虎口,“刚刚我们都被算计了。”

    我一头雾水,完全没有了思路,“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五顿了顿,然后说了一段话。

    按照他的意思,鬼害人无非几种,要么慢慢的靠近你,影响你的心脑血管,暴毙而亡;亦或者附在人的身上,借刀杀人;最厉害的当然是能够被看到是个实体,面对面的加害人。

    而我刚刚所有经历的一切,其实是另一种阿宁制造出来的幻觉,她借了列车员小红点的面孔,出现在我身边,没有车祸,也没有尸体,其实都是脑电波被影响后,所臆想出来的虚构。

    “假的”我微微张开嘴,哪有那么逼真的虚构。疼痛感是确切的,我还看到被肢解的尸体,还有那个邪魅的男人

    “不信,你看看自己的身体。”闫香初说道。

    我低着头,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伤痕,连衣服都完好无损。我真的就像是做了一个逼真的梦。

    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受,鬼五的脸色很难看,仿佛遇到了什么难解之谜。

    “鬼托九梦。”他又说。

    我问,“什么意思”

    鬼五回答道,“意思就是说,即使执念再强的鬼,托了九次梦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我还是没明白。

    鬼五又解释道,鬼来一趟不容易,就像你们汉人,走阴的神婆往往不敢走的太深,去一次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一样,毕竟阴阳两隔,到了不该到的地方,是逆天之举,肯定会伤耗元气,阿宁几年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绝对不是来攀亲戚的。

    “废话”我没好气的说,“我跟她无冤无仇,人都不认识,她偏要置我于死地。”算算天台那一次,短短4时里,我已经见过两次鬼了。

    鬼五摇摇头,“如果要来取你的性命,其实你早就完蛋了。”

    一开始,我还没听明白意思,嘴里骂着娘,怎么个意思,难道我还得感激她。

    鬼五没理会我的揶揄,“你想想,她老是出现在你的面前,损耗元气,只是吓你,却不害你,这是为什么”

    我一愣,这个我倒没想过,挠头答道,“我哪知道为什么”

    “你再想想”

    “嗯”我想不明白。

    “你怎么那么笨呢”鬼五骂道。

    我刚要发作,脑子里却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我很不舒服,他说的没错,老是出现却没有伤害,确实还有一种可能。

    “你是讲,她有意在提醒我们的注意,注意到她的存在”我尝试着问。

    鬼五不置可否,但好像他的看法和我的猜想是相同的,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或许或许她有话要对你讲”

    我浑身冒凉气,一个女鬼跟我有什么话可以讲的,我又不是她男人。

    闫香初侧过身来,“你别犟了,听着这位小兄弟确实说的有道理,你仔细回忆回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更是困惑,哪知道什么才算是特别,应该说没有一件事儿是不特别的。我把过程讲了一遍。他俩也不做声,等我讲完,鬼五舒了一口气,冒出来一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死亡残像”

    “什么又叫死亡残像”我问。

    “枉死之人,往往非正常死亡,怨气十足,化身为鬼,而她死亡时所遭遇的事情,经常会化作各种幻象,不停的在世人面前出现,提醒别人她所遭受的冤屈。

    我回答道,“那照你的意思,阿宁是死于车祸不对啊,照理说五年前媒体网络已经相当发达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新闻会被曝光,怎么我们会一点消息没有。”

    “你再想想”鬼五说。

    “再想”我倒吸一口凉气,“她不会是被肢解的吧”

    鬼五不说话了,我仔细琢磨还是很有这种可能的,阿宁离家出走,在火车上消失,一直逗留在铁道线上,如果遇害的前提成立,那么被分尸的概率也是有的。

    这就是她的死亡残像

    但问题是,告诉我干什么呢难不成要我报仇

    我正在思考着,闫香初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猛的一拍脑袋,“我去”

    我吓了一跳。

    闫香初也不理会,继续说道,“你刚刚讲,阿宁一连出现了四次

    “对啊”

    “然后就出现了三个一模一然的人”

    “怎么了”我见他严肃,竖起耳朵听着。

    闫香初顿了顿,“她的表现,分明就是个卦象啊。

    “啥”

    “你看啊,”他坐到我边上手指边比划边说道,1个阿宁,出现4次、然后变成了3个阿宁。岂不是就1、4、3。”

    “然后呢”我接着问。

    “1是坎,4是巽,巽上坎下分明就是风水涣的涣卦啊”

    我一愣,这也太牵强了吧,那车厢里还有二百多个小红点,排列组合的数字无穷无尽,岂不是一本周易都解不玩,“你别又来瞎蒙,人命关天的是,你别乱bb”

    “当然不是瞎蒙,我们要联系前后,鬼五兄弟不是说鬼托九梦嘛。那涣卦是啥意思呢,就是涣散分离,她分明就是在和我们说她的鬼灵正在慢慢散去,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啊。”

    “嗯”我也不知道闫香初到底靠不靠谱,“那然后呢

    “3是变爻,在第三爻,坎卦变巽卦,成了双风巽卦。”

    “这又代表什么”

    闫香初掐指边算边道,“两风相重,长风不化,咱们现在是三月,风从东方来,列车从成都到南宁,不就是一路往东的。”

    我问,“一股风从东方来”

    “是的。两风相重,另一股风”闫香初站了起来,指着墙上的火车线路地图,“你们看,看过了贵州,到贵定,火车道分轨,一路继续往东,向湖南而去,而我们这一趟车却急拐南下。”

    我插嘴道,“与南风汇合”

    闫香初点点头,“没错。”

    似乎是有点道理的,然而这究竟代表什么。

    闫香初手指盘算着,“主在东南,东南必有收获,”然后他兀自继续背着口诀,手指还不停的在地图上划着,突然眼前一亮,“巽卦属木,坎卦属水,木在水上,船走河中我知道阿宁要告诉我们什么了”

    “啊,”

    “木在水中,船走河中。”闫香初的手指停留在铁道线上的一个小站,“这就是她要告诉我们的东西是一个地名,此趟列车的东向南下、两风相重后的第一站舟池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