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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那两个人,那个神话一样的故事就没有了,我过着40年代的生活,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看着属于那个时代每个人的眼睛,听着那个时代如风匆匆的步伐,他们的生活节奏,很慢,也很快,有些时候有一个姑娘正和一位小兵讲话,也许浓情惬意这个词不太合适,但是谁谈恋爱不是慢慢地,淡淡地,正如我先前用的词不合适一样,忽然而来的命令小兵匆匆地就走了,很快。
有人会和我抬杠说我们的时代才快,才压得人喘不过气,其实两个完全不一样,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有人又会说不主动就只有挨打,谁能说的清呢,我至今都不明白规则是谁定下的,怎么看像是人类自己给自己定下了规矩,然后要求别人千篇一律的遵守,谁想打破谁就是疯子。
云南真是个好地方,入冬也没有那么冷,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了美国,如教科书记载的一样,太平洋战争爆发了,如王老师课上说的,日本企图拿下整个东南亚。
离过年还有2个月,今天是元旦,也许是因为战士要重新回归战场,冷清,安静的医院活了起来,很多人,白的大褂,灰的军装,火光照亮那些人的脸,迷茫,信仰,那大概是每一个人都听说过的时代,确实任何一个人无法感同身受的一个时代。
事实上,谁不是受自己影响时代下挣扎的人。
我坐在医院外面的台阶上,捧着护士长给我的汤,云南不怎么冷,但是热度在手上散开。
“恭喜啊,你终于要去前线了”我对着坐在我旁边的薛新说道。
“要是有他们消息,能传给你你,我尽量传给你”
“不用,你能活着回来,就别在往前线跑了,你家老爷子还等着你呢”我说。
“其实已经没有人等我了”
我一愣:“难道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父亲私下跟重庆政府做生意也不是一两天了,何况就算没有理由,他们也会编造处理由”
南满铁路不就是例子嘛:“刽子手找理由,也摆脱不了是刽子手的血腥”
“所以我不是为了一个人”
“灭家之仇确实…”我还没有说完。
“是灭国”他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要是败了,你一定要跟着孙立人,跟着他不会有事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承诺会要跟着孙立人,只是说:“我走了,你别见人就透露,不然你迟早也会惹祸上身”
身后的脚步声,徐正的声音“你们两个小鬼,怎么你要和我们一起保卫滇缅公路?”
“只有他”我说。
徐正也坐下来看着书生气的小新,其实现在也没多少书生气了,见多了死亡的泰然,他准备说什么,有止住。
“你也是想劝他吗?”我问。
“不是,是幻,他把你们托付给我的时候,叫我务必不要让你们走上战场,不过腿和心毕竟是你们身上的”徐正道。
如果按照之前我看到的记录,徐正会死在野人山里,他会认识另一个姓徐的,而他在出国作战前会收到一个东西,在那天我要跟紧了他。
那天终于来了,我现代人厚脸皮的交际手腕混的人缘都还可以,深夜我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锣鼓喧天,床头只放了护士服我随意套上,徐正要走了,他们要走了,我算错了,他们用的是阴历,而我只看得懂阳历。
我冲出门,医院里比以往更冷清,我拉住一个护士:“小新呢,我们院理疗队在哪?”
“城门口领衣服呢,他看你在睡就没进去了,后来丁组长催促就走了,现在去还来得及”
满大街送别的人,花篮,横幅,天未亮,火光一片,那场面是不少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吧。
越到城门口,灰色军装的人越多,谁也认不清,偶尔几个来医院缝过针的,认出了我,但他们统统不知道医疗队在哪里,徐正在哪里。
天知道我多想到广播室,大喊。
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灰色的军装下清秀的面孔:“你怎么来了?”
“你都要赴死了我能不来送行吗?”
“我以为你忘了”
“怎么可能,你知道徐正在哪里吗?”我问。
“应该在发衣服吧”
“带我去找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什么?”
“关乎到我回去后能不能揭开谜题”
“那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一路上好多人老人拉着年轻小战士的手,最见不得这种一别生死的感觉。
好几个棚子,长长的队伍,问了发衣服说是在,在领肩章的地方,然后有说是在发帽子的地方,跑了好几个点。
后来碰上了那个断了腿来帮忙的老唐:“来了一个人,班长和他出去了”
对,时机来了:“你看清了是谁吗?”
“没有,这人多眼杂的,谁留心那个”
“那他一会还来这里吗?”
“那我哪儿知道,说不定就点到了吧”
小新思考片刻:“我想我知道是哪里”
“带我去”
城郊小树林,幽幽暗暗,还有这阵阵凉风。
“这都要走了,他会来这里?”
“这里是徐正自己负责的一片区域,如果有什么机密话要说,一点就在这里了”
“聪明,有点想我认识的一个学霸”
闷响声“砰”,旁边离头近的一颗树干,陷入了一颗子弹,被人发现了。
一阵林影晃动,紧接着徐正一声大吼:“谁?”
我们没人回应。
“再不说话,就真打了”
“是我们”我回应。
然后林影停止了,窸窸窣窣的,没一会徐正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到处找你,刚我好像看到一个人,是谁?”
徐正一本正经:“我例行巡逻,可能是有什么野物吧”
“我看看你抢,看是不是和子弹一致”
“熊孩子,别招惹我啊,等我走了,由着你胡闹去”
软的不行我来硬的,我护士口袋里还有着昨天放着的麻醉剂:“行,我舔堵,那我也要去”
“去哪?”他停下来了。
“和你们要一起啊,不就是送死嘛,算我一个”我觉得我当时说的异常豪气。
徐正转身向我走来:“你,不行”
目标近了,近了,我作势往前走:“那什么他行我不行”没走到几步,踉跄了一下,徐正果然来扶住了我,好机会,我顺势将手从口袋拿出,尽量用比抢购还要快的速度,扎进了他的肌肤,他很快弹开了。
“你干什么?”徐正质问。
我耸肩:“你是不是拿到什么?刚刚的人是谁?”
徐正奋力逃跑,从这里进城还有一会,足够药效上来,果不其然到半路上了,我开始摸索,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
就在我一通翻找,一旁的小新忽然从后面抱住我就地一滚,没有枪声,林子里的飞鸟惊了起来,那个人没走,抓住那个人,所有的就都可以解开了,也许每个当过医生的人内心都住过一个魔鬼吧,我拿出徐正腰间上的枪追了过去。
那人逃进了树林,过了这么久了,冲动这件事情,我依然还在犯。
小新在后面大喊:“灸月回来”
“你把他快带回去吧,要是耽误你们行程,可别怪我,我抓到他就可以回去了”我一步步奔向,我脑海中勾勒的美好。
对方知道我在追他,并且穷追不舍的追,用尽了体能极致的追,他居然一枪不发。
我就是追不上他,他不开枪,我开枪了,我来这儿没啥会的,唯一学会的就是放枪。
对方依旧在奔跑,我连放好几枪,也不知道打中没打中,那个人影终于停了下来。
Boss,我终于要看到boss了,我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我要回家了,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
当我冲到了他面前,我惊了,这个面容尽毁,孱弱如猴的人是谁?
我举着枪,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追了这么久的人是这幅模样的人:“说,你是谁?”
“是我”声音像是声带被撕裂一样的沙哑。
“你不报名字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不会是幻吧?”
这个浑身像是被硫酸淋到一样的男人,身上忽然发出了异香,不是硫酸味,煞是怪异,他的腿似乎正在融化,像是科幻片一样。
“我的银行保险柜密码是327,账户是黄晓殇,带给她,别说我在哪,就让她觉得我在四处跑生意”
我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是黄晓天,我准备扶着他。
他厉声吓道:“你别碰我”
“怎么会这样?你们去哪里了?幻呢?”
“野人山,我们散了,我找到了试剂已经给了徐正,他会保留下来,回去后,立刻出野人山,别再追寻任何东西”
我猝不及防:“你在交代遗言吗?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融化:“如果可以,拜托你进入野人山,找一下幻,他可能不会比我好”
“你不是非人类吗?怎么会这样?”
“我们从来没说我们是非人类,我们不过是懂得改造基因,并且成功了而已,基因组顺序被打乱,当然一切就回到开始,活了这么久,想和你做笔交易”
“好,你讲”
“不要牵扯黄晓殇进来。”
他都这样了,毕竟熟人一场,我满口答应:“好”
“你回去的方式是,让你的肉体死去,肉体是容器媒介,你现在只是信号,没有了媒介信号就中断了,而且不出我和幻的预测,送你到这里来的人他们在复原…”
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根本不知道你妹妹在哪里,他已经融化完了,地上一滴液体都没有,就像蒸汽蒸发了,刚刚我在自言自语一样,我仔细的翻找这地下,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听到小新再叫我,偌大的林子,不出意外的迷路了。
我大声回应着小新,一边追寻他的声音寻找他。
死人了,消失好久的黄晓天出现就死亡了,我该相信他的话吗?那我现在自杀就好,可是幻现在好像生死未卜。
天开始泛白了,路渐渐清晰起来。
我看到了小新冲他跑了去,大概是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吓到他了吧。
“怎么了,你没事吧”
“黄晓天死了,你去野人山?不不不,你是兵败了才撤退,我不能什么都没有进入,我死了我就回去了”我喃喃自语。
小新无可奈何的看着我。
我心里乱,我回去后是谁?城中的锣鼓声又响,我看着茫然看着我的小新。
我看一眼他的手表:“我们快走,军队要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