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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姜北在殷峰家吃了顿便饭,下午2点多的时候,门前停下一辆皮卡,是事先说好的常轩来接他了。
大恩不言谢,临别之际,姜北也没太罗嗦,不然显得太婆妈了。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等所有的事情了结之后,一定回来好好报答这位恩公。
姜北坐上皮卡,挥手与殷峰辞别。
车子路过村中心一个大院的时候,姜北见地上满是放鞭炮过后的红纸屑,夹在皑皑白雪中依稀可见,大院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姜北好奇,问道:“这是哪?怎么这么热闹?”
雪太大,路面不好走,常轩紧盯着前方,头也不回的说:“这是村长家,这几天来些客人,也不算是客人,呵,毕航这小子算什么客人,以前都是一个村子的。”
“毕航是谁?”姜北问。
“这小子小时候就是在这长大的,早些年前离开村子出去闯了,现在发迹了,又回来了,说是要建设村子,投资多少多少钱,嘿嘿,那出手阔的,刚来那天不论是谁,见面就是一千块红包,这逼装的。呵,你是没赶上,听小峰说你一直在炕上躺着,不然你遇见了也有你的份儿。”常轩边开车边说。
“这么说这人蛮厉害的。”姜北说。
“呸,厉害个屁,”常轩说:“这小子从小就不受人待见,小时候经常被我们欺负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光我自己就揍过他好几回了,哈哈,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小子来了狗屎运,竟然混到现在这个人模狗样的了。”
“发迹了还能想到故土的父老乡亲,说明这人还是挺有感情的。”姜北说。
“哼,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村长家那么热闹是因为他现在住在那吗?”姜北问。
“这几天他一直在村长家排筵,谁去了都随便吃,正好这几天天气不好,村里人都没出渔,整天就在那胡吃海喝了。哼,看他还能装几天,吃穷这王八犊子。”
姜北暗暗偷笑,心说你不会是嫉妒人家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车子顶风冒雪缓缓出了村子。
儒溪村位于渤海北部一处半岛上,三面环水,只有北面一条国道通往城区。
漫天的风雪,路况极差,本来视线就不好,地面又湿滑,这样的天气很少有人出门,向北的国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
常轩开的很慢,这辆运载货物的皮卡在风雪中缓缓向前挪动着,速度始终都没有超过20迈。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的车辆渐渐增多起来,好像被前方什么堵住了一样,不断有车辆调头往回走。
常轩缓缓停住车,弹下车窗,凛冽的寒风夹着冰雪顿时就吹进车来,冻的他一个激灵,他向正错身的一辆车喊道:“老王,前面怎么回事?怎么都往回走了?”
反向车道正错身的那辆车也停下来,车窗慢慢摇下,探出一个脑袋,冲常轩喊道:“轩子,别往前走了,前面堵死了,回去吧!”
“怎么回事啊?”
“雪太大了,前面的隧道塌了,这几天都出不去了,回去吧。”
“我了个去!”常轩气的狠狠的一敲方向盘,骂道:“真他娘的晦气,这特么一车的东西卖不出去,老子喝西北风去啊。”
常轩骂骂咧咧了半天,但发牢骚终归也是没用,隧道塌了,国道堵死了,也只能回村子了。
他握着方向盘,向左打轮,正要调头,这时姜北眼前又突然出现了一段红色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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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backFg==true){
death();
}else{
alive();
}
如果回去,死;否则,活。
姜北身子一震,很明显,这又是一条警告,跟上次的警告内容几乎一样,都是让他远离村子。
姜北开始犹豫起来,天眼的厉害之处他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元念的确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这条突然出现的警告也许真有它的道理。
但,不回去,又能去哪呢?
姜北向车窗外看去,一片天寒地冻,树木凋零,又赶上这猛烈的风雪,除了儒溪村,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时,皮卡已经调转了头,上了反向的车道。
“轩子,那个,这条路往前除了去儒溪村,还有别的去处吗?”姜北问。
“啊?没了,你要干嘛?”
姜北嗫嚅道:“我不想回儒溪村了,还能去别的地方吗?”
“别的地方?附近倒是还有几个村子,但要过了隧道才有岔路,现在这个位置,除了儒溪村哪也去不了,除非你走山路。但这个鬼天气,你走山路更危险。”
姜北一听,心里凉了半截。
“干嘛不想回去啊?”常轩问。
“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想早点到市里去。”姜北随口敷衍道。
“嗨,这你着什么急,老实回去呆着吧,听说你病刚好,正好接着养养。”说着,车子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姜北心中着急,想找个借口不回去,但一时又想不出来,这冰天雪地的,总不能自己现在下车步行出去吧。
“你的事我听说了,”常轩对姜北说:“你的命真够大的,这么冷的天在海里捞上来还能活,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啧啧啧,你真牛!”说着,他一挑大拇指。
“这得多谢殷峰啊,没他我早死透了,他是个好人。”姜北说。
“好人?呵呵……”常轩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北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好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呵呵,没有。”常轩说着干笑了两声。
过了半晌,他又忍不住摇头道:“殷峰这小子最近有点怪啊。”
“有点怪?怪什么?”姜北问。
“这小子以前邋邋遢遢的,这几天突然爱干净了,而且……嗨,这事跟你说个什么劲儿啊,你一个外来的。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说完,常轩又开始紧盯着前面的路况,认真开起车来。
姜北微微蹙眉,对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便再问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返回到了村口。
姜北心中忐忑不安,透过车窗向前望去,风雪中的儒溪村就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让人一阵心悸。
姜北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但愿什么事都别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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