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阳光照射进卧室的时候,老爷爷朦朦胧胧之间反转了个身子,刚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却突然鼻翼连续耸动,总觉得嗅到了一股清香的芬芳,这味道是如此的悠远又是如此的甘甜,老爷爷用力吸了口气:“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发出欢快的共鸣,只好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半坐了起来,首先将丝质的睡袍紧了紧,提了提盖着的毛毯,然后像左手边转过头去,果然在雕着繁琐花纹的床头柜上看到了一杯正热气腾腾并且散发着芳香的红茶。
“这小子。”老爷子嘀咕了一句,然后端起红茶,先用嘴吹着热气,然后小心的抿了一口,随着喉结发出的“咕噜”一声,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真是的,这么乖巧懂事,居然也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干劲来呢。”老爷子暗自嘟囔着。
“哗。”的一声,随着暗红色的纱制拖地窗帘离开了坚守的岗位,明媚的阳光一下铺满了这个不太大的卧室。就看见墙壁上一下子反映出五颜六色的光点。一张不知名木材制成的大床被暗红色的床纱包围着,左边是一副银制得灯架刚刚好矗立在床边一臂的距离,右边是盛放着已经喝完的红茶的柜子。床的对面是双开门的大衣柜,靠近窗边的地方则摆放了一张木头桌子,上面有一摞羊皮纸,和一只鹅毛笔。
老爷子哼着轻快的小曲,站在落地窗前,由于现在的玻璃质地并不十分纯净,所以老爷子面前的是哥特式的玻璃镶嵌窗。阳光穿过玻璃镶嵌窗在室内营造出了彩色的光斑,很是美丽。
外面阳光万里,老爷子四目远眺,只见,远处哥特式的教堂塔尖高耸入云。由远及近四周建筑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石材的光泽,地上斑驳的光影就像这些厚重的石墙肆无忌惮的炫耀属于它们的悠久历史和光辉岁月。
自从老爷子在某处听到了某个消息后,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患得患失的状态。现在虽然心情很是舒畅但是老爷子仍然努力着克制着自己,当笑意从眼角消散的时候,老爷子坐在书桌前,翻出一张羊毛纸小心的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自从来到这个老爷爷朋友的地方,老爷子好像一直心情很好啊。”小彼得坐在一张藤椅上,膝上合着一本《论建筑史》,暗暗想到。
四处打量了下,庭院中长满了不知名的花卉和树木,用石材砌出的小径成一定规律交替,就像一个长满了胳膊的圆球在尽情的挥舞着手臂。小彼得深处在庭院的中心一座石质凉亭下,微风吹过,一头黑色的长发轻轻地随风飘荡。
“不过,说的也是啊,这个地方这么雄伟壮观,处处透漏出不经意的奢华,换成别人,别人也会很开心吧。”
小彼得不由的又在脑海回想了下,这个建筑呈现着回字形,中间是自己现在所处的中央庭院,被各种名贵花卉树木以及充满艺术气息的藤椅,凉亭所包围。而四周是被雕刻着不知名图案的石料堆砌而成的充满历史感的建筑物。
“听老爷子说,这个是个伯爵的府邸呢,伯爵就这么奢华了么?”小彼得心里暗暗琢磨着,虽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周了,然而小彼得还是觉得心理有种恐惧的情感正在慢慢放大,就好像四周潜伏着一只怪兽一样要将自己整个吞进黑暗中的深渊。
“呼,我果然不适合住在这样的地方呢。”小彼得最后打量了四周用力点头的想到。
陪着老爷子用过了早餐,刚想端着盘子准备收拾的时候,小彼得却发现,站在身后的男仆已经抢先一步,而另一侧的女仆马上端上了一杯咖啡。小彼得不由的脸色微红,双手小心翼翼接过咖啡,低着头两眼直视着餐桌并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女仆盯着小彼得笑了笑,行了个提裙礼,慢慢后退。小彼得一下脸憋的通红,嘴里嘟嘟囔囔着,手在胸前连续画了几个十字才微微放松。老爷子一直看着小彼得,见到这样的表现,不由的连连撇嘴,暗自叹了几口气,将醇香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去。
书房里,老爷爷边下着国际象棋边对发福的中年人说:“我发现,那个臭小子好像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毕竟,刚刚接触嘛,急不得。”中年男人一只手捻着棋子,一边思考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头,把手里的棋子一扔,“不下了。”起身来回踱步,满脸的不快。
中年男人双目往上一翻,嘴角连撇,放下棋子往后一靠,大半个身子蜷缩在单人沙发里,一手托着腮,一手胡乱的挥了挥,歪着脑袋盯着老爷子说:“这么多年都等得过来,怎么现在却着急了?”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老爷子连连挥手,声音急促带着一点尖锐:“以前是没有希望,懂么,不知道前路在哪里,现在不同,现在不同!”说着说着,用力握拳,声音高亢而富有激情,脸上表情隐隐带点狰狞:“现在不同了,你知道的,时代在变迁,你跟不上就要从高高在上摔在烂泥地里被人狠狠的践踏。懂么?”老爷子双目通红盯着中年男子咆哮。
中年男子用手拉扯着领口,眼神锐利直视老爷子,吐了一口长气,声音平和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哈,我能怎么样,我就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了,你知道的。”老爷子一下软到在沙发里,两眼无神嘀咕着:“我时间不多了,我感觉得到,我只是担心,担心他,他还那么乖巧懂事,难得的是本性不坏,是个好苗子。”
“本性不坏,是说善良吧,你不知道,在帝都那里善良就是最大的罪么。”中年男人笑着擦擦眼睛,接着说:“而且,我们着急也没有用,我估计那小子不愿意,他做梦都想当神父。”说完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当个屁的神父!”老爷子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气的脸色通红,连连咆哮:“他还那么小,连女人是啥都不知道,就跑去当神父!当神父有个屁前途,能当上教皇么!!”许是说的太急,急忙从长袍内里掏出手绢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现在叫教宗了。”中年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递了一杯红茶给了对方。
老爷子瘫软在沙发里,一手在扶手打着节拍,另一手遮住眼睛,良久后才有气无力的说:“是啊,现在叫教宗了。呵呵,教宗。”说完挥挥手,“我想我们需要和他好好谈谈,是时候了,我们都知道。”拿开遮住眼睛的手,眯着眼睛盯着茶几上的棋盘缓缓说道。
“时代不同了,总要有人做出选择,要么牺牲,要么成功。”一个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书房。
“我们已经这样了,不求别的,只求后人能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