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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赵西锋,今年二十九岁,几年前靠在网上卖女士丝袜发了财。我有个美丽的女友叫马丽红,是我以前的聘请的模特。
由于赚足了钱,也在远京市买好了车房,还有美女相陪,我的人生似乎已经圆满。可是自从带我女友回了一次老家之后,我不仅痛失所爱,还从天堂瞬间跌倒了地狱。
我们老家是个邪门的地儿,赵家岗在官方地图上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政府早就放弃了对赵家岗的管理,任由我们村自生自灭。我们村的很多人连户口都没有登记过,就是上也只能上平岗镇的户口,任何官方档案中都不得出现赵家岗这个名字。
赵家岗说是一个村,其实也就是一条胡同而已,全村四十多户人家全住在胡同的两侧。这条胡同不知何年何月修建,铺着整齐的青石板,两端各有一棵老槐树。赵家岗的祖宗有遗训,胡同决不可进生人,进去就出不来。
刚解放那会,豫东那块不太平,有很多流窜的马贼团伙和土匪帮。有天晚上我们赵家岗被洗劫了十余户,还死了几个村民,土匪也是看我们实在怕了,干脆就地分赃。好巧的是,他们看中了胡同的青石板路干净,几十号人牵着马走了进去。不仅当着全村人的面分割我们的钱粮,还拉走了村里最好看的赵德柱的媳妇,十几个壮汉轮流和她发生关系。
女人的惨叫声响了一整夜,天亮才彻底安静下来。土匪、马匹连同赵德柱的女人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青石板上一尘不染,那些掠夺来的钱物就堆在胡同口。
那一年的槐花开的特别茂盛,花香里面怎么闻都有一股血腥味。
经历过这件事的村民基本上都不在世了,具体场景如何也渐渐有了很多种说法。不论哪种说法里面,鬼胡同都绝对是个禁忌之地,只要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我们村的孩子打会走路开始就一直被告诫远离胡同,远离那两棵大槐树。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非要住在哪里,干嘛不搬家呢?”女友问我。
“胡同两侧必须住人,房子坏了就修,塌了再砌,不能坏了胡同的格局,否则就会遭到鬼胡同的诅咒。如果有人迁出,要先进行血祭再把房子转给他人接手。”
所谓血祭,要拿自己的长子的心头热血,用青石碗盛满了浇在胡同口的槐树上,两颗棵槐树各浇一碗。
这世上哪有父母舍得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还是长子,所以尽管对鬼胡同心存畏惧,数百年来赵家岗迁出去的人口也是极少数。至于那些不在胡同两边住的人,他们早就搬走了。
除了血祭之外离开胡同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躲避诅咒,女人嫁出去,男人倒插门。
我爹的意思就是要我结婚入我女朋友家的户口,做个上门女婿,能不回老家就不回,连送终都不需要我。
我以为马丽红听我讲完鬼胡同的故事,会打消掉去我老家的念头,我们定在国庆结婚,这几天她一直缠着我要回我老家见公爹。谁知反而更加引发了女人的好奇心,处处和我纠缠,到最后发展成如果不带她回去见识一下那两棵大槐树和鬼胡同就不许我碰她,婚期也要取消。
不得已,我只好带着她回到了赵家岗。来之前我跟马丽红约法三章,不许进胡同,不许靠近大槐树,不许串门。
我不知道带马丽红回老家是对是错,不过一切应该都是命。
我们下了火车又打的到了平岗镇,下车后走了六里山路才到赵家岗,马丽红的脚都走肿了,没办法镇子上没有车肯去我们村。
刚一进村,一条不知谁家的黑狗冲着我们远远的扑过来。我撕开一包盐焗鸡腿扔给它,谁知它根本不为所动,还是冲着我俩狂吠。被它叫烦了,我一怒之下伸出两手掐住大黑狗的脖子,使劲朝地上一摔,它这才吃痛夹着尾巴跑开了。
由于槐树通鬼,为了避免被阴气所伤赵家岗人人自古习武练拳以壮阳刚,村里的人在外面的世界一个能干倒好几个人,我又怎么会受一条狗的委屈。把狗赶跑后,我忽然感到很奇怪,我们村从来不养狗的,这条狗是从哪里跑来的?
为了防止有生灵乱入胡同犯了忌讳,赵家岗从不养狗养猫。不仅不养,在村里看见了野猫流浪狗还要第一时间打死。
“你们村子里的人呢?”
现在是白天下午,一路上没有看见一个村民让马丽红很费解。
“应该在地里干活吧,赵家岗的人两点一线,要么在家吃饭睡觉要么就是去地里干活。鬼胡同那么邪门谁没事在村里乱逛。”
经过胡同口的时候,马丽红停下来朝里面看了一会,一脸狐疑的对我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她的想法,赶紧拉住她的手:“你可别犯二,记得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如果真是这么邪门的鬼胡同,那还有哪个女人肯嫁到你们村?难道你们村一直都是自产自销?”
“草,你们村才自产自销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鬼胡同也不是半点好处不给村民。我们村的人一生极少得病,而且基本上都是善终。嫁到我们村的女人想生儿就得麒麟,想要女娃就生凤凰,而且子女都很孝顺。这对交通不发达闭塞的旧时代来说,赵家岗简直就是人间福地,肯嫁到我们村的女人络绎不绝。
往前走两步发现马丽红没有跟上来,我回头跟她说:“走啊,赶紧回家。我弄点热水给你揉揉脚,都肿那么高了。”
奇怪的是,马丽红仿佛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痴痴呆呆的盯着胡同。
我心里一个激灵,盯着马丽红的脸一看,发现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和平时不太一样。
我上前拉着她的手想尽快离开胡同口,一拉之下更是邪门儿,三伏天,女友小手冰凉。
我头大了,心下一横想把她拦腰抱起来。
“别动我。”马丽红生硬的对我说。
我看她像是掉了魂,哪敢松手,当下使劲抱她。马丽红的身体很苗条,腰细而柔软,平时我一只手就能把她夹起来,可是现在不管我如何用力她就是纹丝不动。
我憋的满头大汗,松开手想喘口气。
谁知刚一松手,马丽红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冲进了鬼胡同,我手足无措,呆立当场。
马丽红很快走到了胡同的另一端,触摸了那头的大槐树,还伸手摘了几片叶子,接着她又转身走了回来,一边走还一边对我诡异的笑。
我心里紧张,点上一支红南京深深吸了一口,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马丽红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鬼胡同已经把她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我站在这里永远也等不到她走出来,因为鬼胡同绝不会放过一个敢走进去的活人。
我为自己的阴暗想法感到羞耻和恐惧,这不是说我不爱她,而是我太相信鬼胡同的传说了。
虽然马丽红离我越来越近,眉眼间的笑意清晰可见,可是我心里的石头却一点也没落下的意思,反而更加沉重,压的我透不过气。
眼看她又走回了胡同中间,这个时候骇人的变故终于产生了。
烟花美丽缤纷,逢年过节都喜欢放烟花增加气氛。我见过太多的烟花绽放,也买过各种类型的烟花亲手点燃。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人做的烟花,就在胡同口,马丽红忽然整个人像烟花一样盛开了。
鲜血像雨雾一样喷射在空气中,血肉、皮肤和组织器官争先恐后的从她衣服里钻出来,空气中充满了一道道血红的线条。
这样的烟花,我能欣赏吗?
我趴在地上干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