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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一个纸条要传达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方法有很多。这些古人们用的什么方法,苏荃不知道。但她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忠实粉丝,演绎推理法听起来就那么高大上的东西她不懂,可是在她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特别的想法。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首诗是李商隐的大作。在这个时代,却似乎成了无主之诗。在开始思忖此诗的来历时,她便已经问过斩月,此诗出自何人之手?斩月说以前不曾听过。既然如此的话,能写出这诗的人便只可能是桓澈或秦崧。
秦崧先生下落不明,而介于这诗出现的时候,桓先生刚刚现身,那么从他那里漏出来的机率就很大。但是这并不能代表这个纸条就是他写的。或是他曾经对谁说过,或是无意中念过被人听下了也不一定。
不过这个想法虽有可能,但若不是亲眼得见诗词的字迹,仅凭言语是很难将诗中二十八个字,都写得一字不错的。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桓澈写过此诗是必然的。这个纸条或是他传的,或是看过他写过此诗的人传的。那么人选便不大可能落在朱青涟身上。她没有资格进出桓澈的屋舍。所以,桓澈,流风,紫潋,厚德仍是最大的嫌疑犯。
表面上是女字,但紫潋没道理去传这种纸条。所以,这个纸条一定会是某个男人写的。流风和她不熟,与玄天宗也无交谊。厚德和桓澈便成了最有可能的人。
若是桓澈传的,可能性无限。
而若是厚德传的话……其实,她有一件事想问了:“师叔,这个厚德与咱们有没有特殊的关系?”
守一真君楞了一下,马上去看曜日。而曜日,没有直接回答。
苏荃的嘴角挑起来了,扭头笑看净尘:“师兄,你感觉到了吗?”
净尘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怪不得。我一直知道还有别人存在,但始终不知道是谁。原来竟是他。”
斩月呵呵笑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而是看向凤翎:“你有眉目了?”
苏荃笑了:“若前面那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纸条就很有可能是桓澈或者厚德两个人做的。我的理由很简单。这种诗……在你们这个世界是无主之诗,可在我和桓澈曾经呆过的那个世界里,却是古代一位叫李商隐的诗人做的。这诗的意思是悼念他的亡妻王氏。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诗!而且因为这二十八个字没有一个是错的,所以我推测,即有可能是桓澈写的这个纸条,或者是他写过这首诗,然后正好给某个人看到了。”
“而这个某人,只可能是流风紫潋和厚德三个!”斩月接话:“流风对桓澈最忠心,不管是不是他动的手,后面都会有桓澈的影子。紫潋嘛……她对桓澈有意思,所以不大可能把这种诗传给守质。毕竟守质的后面是你。当然,凤翎,你也必须考虑到是不是某个人在暗中指使她这样做的。”
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但曜日认为:“机率不大。紫潋对沐阳是很畏惧,但有桓澈保着她,她就不用太怕沐阳。至于至阳……他占了惊雷的身体,这丫头就算是被迫帮他办事,至少这么大一张纸条上,应该有很多种作手脚的方法。毕竟,她很清楚,桓澈是不会害凤翎的。她惹恼了桓澈,毫无益处。所以,凤翎,你觉得可能是厚德想借着这诗向咱们传达什么讯息,对吗?”
苏荃点头:“没错。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性。桓澈得知了厚德的另一层身份。在他可能被监视的情况下,装作不经意的写下这东西,然后故意给厚德看到,让他来传信。”
这种可能性似乎也很大。但守一真君的担心在此真正提起来了:“能威胁到桓澈的只有可能是至阳。那个老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又准备做些什么?咱们一无所知。而如果桓澈在十三里岛都受到了危胁,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至阳很有可能就在十三里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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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至阳在十三里岛?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但曜日却觉得:“可能性极大。你想,守质是被赶出来的,不是吗?”如果只是这三个人来了,以桓澈的想法,既写得出这样的情诗,焉能这样对待守质。可偏偏,守质让赶了出来。能让紫潋这样做的人,也只有至阳……“或者沐阳也在那边!”
“可他们为什么要去十三里岛呢?”苏荃想不明白:“那两个人就算是要抓紧时间修行的话,他们手上多少存货,三五十年总会够用的吧?而他们的目标是飞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已经退步了。他们飞升只是时间的问题。既是如此,何必又要急于一时?更何况去十三里岛,就不怕一不小心露了端倪么?”
“你说会不会是沐阳打算带那几个人一起走?”净尘的一句话,把屋子里的人都问傻了。
一起走?
这怎么可能?
可是,等等,好象也不是不可能。“沐阳手上有好几枚匿灵球,都是师父做的。他既然能带上桓澈一起走,那么为什么不能多带几个手下同行?毕竟,那几个都不是庸手。上了灵界,他们总要有些手下才好开疆破土的,不是吗?”
还真是一个又可怕又实际的幻想!
可,问题又来了!“就算是要带他们一起走,派个人过来传讯,让他们到目的地汇合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冒险到十三里岛来?难不成……”苏荃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两个老怪物,觉得杀了极天门昊天门的那么多修士还不够,还要把十三里岛上的修士全吸光灵气?”
守质腿一软,摔进了椅子里。而这次,连上座的守一真君脸色也变了:“若是那两个老怪物打定了这样的主意,那么吸光了十三里岛上修士的灵气,下一站是不是就是咱们这里了?不行!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我们之前退出玄天,做了那么大的让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保存门派的实力和根基。若是大家各走各路也罢了,可或是那两个老怪物想行那般事宜,绝对不能容忍!”
“凤翎,你马上去十三里岛。去见桓澈!理由……就是接着守质的话,继续劝他们离开那里。然后,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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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真君属于那种……非常会倾听,非常擅于倾听,并且一直以这种擅于倾听,主动让权的姿态来培养门中一代又一代的弟子。然,他平常不主事不表态并不代表他真的不会表态与主事。
他的命令一出,门中绝对无人抗辩。
哪怕曜日有话要说,却也是在凤翎领命出去后才道:“只让她一个人去,会不会不安全?”
“是啊师叔。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去,却是兵分三路,各去一岛游说。这样……更有保障一些。”
斩月的提议很婉转,也有一部分的可操作性。但守一真君的意见却是:“你们两个出现,会影响她和桓澈说话的情绪。”
“可是总不能让凤翎一人犯险!”曜日站了起来。守一真君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想了半晌后,睁开了双目:“你和斩月,在凤翎出发后十天再动身。”
十天的时间,足够凤翎从桓澈那里套出什么话来。而就算是出了事,以凤翎之能也足能坚持到斩月曜日赶去救她。
守一真君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心,曜日斩月便不再坚持什么了。只是在退出守一真君的洞府后,还是与净尘讲:“我们三个都走了以后,门中的事虽说有师叔主持,可总有他顾忌不到的地方。你身在事外,有时反而能更加看得清楚。一切,就拜托你了。”
净尘点头应下。
然后事情就一步一步进行了。凤翎先走,她走后的十天,斩月和曜日一起追了出去。而在这三人全部离开了玄天宗新的本地后,守一真君把净尘天天叫到了身边来。或让他只是在身边看着他处理门中事务,或是干脆派事让他去做。半点不设防,有如亲子亲徒般的待遇,着实是引来了门中不少弟子的羡慕。
而净尘,不管受到了如何的冷遇或者热待,他的神情始终如同那冰水中的一叶白莲,安静冷寂。除了自己的洞府和守一真君让他去的地方,他哪里也不走动。
看上去,象是如此!
可是,在自己的洞府内就不能做事了吗?
净尘将他近一步完善过的璇玑呈天盘,全部打开呈现在了炼丹室中。在这里,他足不出户便可以观察到方圆百里之内,每一抹灵气的波动。
若在曾经的中元大陆,这样的观察并不容易。因为在那边到处都有灵气,纷纷杂杂间想要找到某些规律,其实并不容易。可是,现在这是在北原。毫无灵气的地脉之上,所有灵气的波动都来自于修士本身的灵气。于是,在呈天盘上,那一颗又一颗移动的光点,便成了每一个修士的代表。
他的法宝不能让他把人名头像与光点完美融合起来,但是,只要让他发现了某个点上出现了异常的波动,然么,随时出机,都可以精准地发现到内奸的存在。
而就在凤翎,曜日,以及斩月全部离开玄天宗的当天夜里……一枚灵气的光点便从他固定的线路中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