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的事情,经过一天的发酵,到了吃新节后的第三日,终于爆发了出来。
大多数人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对此事远远观望并不掺和进去,但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一些正义感严重泛滥或者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有识之士,深感这种事乃文人屈辱,若不揭露出来,会让真正的人才遭到埋没,让不学无术之辈弄虚作假蔚然成风
在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挑拨之下,一些人找到了谭正挚,让他出头当面戳破楚南归的谎言。
谭正挚原本只是不想楚南归出这么一个大风头,所以编出那些谎言,却不料引出这样的结果来,事实上,他情愿躲在一旁看好戏,也绝不愿亲自出头,这件事的真伪,他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来人态度颇为坚定,甚至有人隐隐提出,是不是因为他说了假话,所以不敢出面这样的话出来。
事情到了这份上,他也迫于无奈,答应跟着一同前去楚府,戳穿楚南归的谎言
楚南归起床了用过早餐,就与马若南研究龙抓手,如今马若南并不像以前抓着他就使劲往地上摔去,抓着他后立即就放了手,有时候还故意放慢动作让楚南归看清楚些,得到这样的陪练,楚南归对于内力的运用及理解,就更纯熟了几分。
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两人正聚精会神之际,突然小柔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惶然及愤怒:“少爷,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
她微微喘了口气,这才继续说下去:“说是少爷吃新节那晚在潘府写的诗,是抄袭了那个那个姓谭的混蛋的,这混蛋趾高气昂的也来了,说那首诗是以前他写的,曾念给少爷听了,少爷这才记下来的”
楚南归正在凝神思索内力怎么冲破右手处的阻拦,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这厮果然是好厚的脸皮啊”
他心里倒也没有多大的怒火,这两句原本就不是他写的,只是听到姓谭的据为己有内心生出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想了片刻,轻轻摇头对小柔说道:“不去管他,他们闹一会没人理会,也就没了兴致,这种事情,你越是在意,这些人就越兴奋,他们巴不得我出去跟他们闹一场,事情闹得越大,就越对了他们的胃口”
小柔有些恨恨的跺了跺脚:“少爷,他们他们太欺人太甚了,少爷若是不出面的话,他们”
楚南归微笑这挥挥手:“去吧,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就让他们闹吧,闹一会就会散去了的”
小柔有些不情不愿的离开,马若南看了楚南归一眼:“好像你不怎么愤怒这种事情,任谁遭遇了,恐怕都不会忍得住气的”
楚南归淡淡的说道:“那两句诗,本来就不是我写的,偶然听别人念过,当然,也不是那个姓谭的能写出来的,他的胸襟文采,还差得远了嗯,咱们继续吧”
马若南轻轻摇头,微微叹息了一下:“恐怕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这些读书人,性子都是极为倔强的,你就算躲着,恐怕”
话音未落,小柔满头汗水冲进小院,远远就大声喊道:“少爷,快他们冲破了大门,进了前院,若少爷再不出去,他们要冲进”
楚南归脸色冷了下去,他不喜多事,却不代表怕事,这些王八蛋明显故意来找事的,要不然也不会冲破别人家大门,他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里的火头,对马若南点点头:“我先出处理一下”
转身朝着外院走去,走到中院,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有人大声叫道:“这等卑鄙无耻、沽名钓誉之人,跟我同处登州,真让我等蒙羞,楚家不过商贾之家,好大的排场,居然敢阻拦咱们,惹得我等火气,一同禀明了府尊大人,让你楚家在登州呆不下去”
“哼,姓楚的不出来,咱们就进去,这件事须得有一个结果,他越是不敢出来,就越说明心里有鬼”
“也怪谭兄眼拙,居然认识这样的朋友,这教训须得记住了,今后万万不可再犯”
“今日定要让姓楚的身败名裂,他这样的行径,让登州所有读书人面目无光”
“戳破他的谎言,以儆效尤,免得下次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小柔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楚南归,见到他面色平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楚南归跨出中院,就看到前院的场地里站这二三十个人,不停的想朝着里面拥挤进去,四五个护院拦着他们,看样子是拦不住多久了,主人没有命令,这些护院自然不敢动手,都是些读书人,打伤了可不是一件小事。
看到谭正挚那张疙瘩脸,楚南归站住了,摸着下巴思索:“这厮是不是与我八字不符干脆就趁今天把他弄死算了”
有人看到了楚南归,轰然叫道:“哈,出来了,你以为躲着就没事了”
楚南归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护院的首领,眉头皱了起来:“家里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会那么多暴民冲了进来他们想要干什么打家劫舍么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私闯民宅喂,那个谁,你赶紧去官府报案,就说有人闯进了家里,丢失财物若干你们愣着干什么他们还敢挤进来,给我狠狠的打”
楚南归一番话噼里啪啦,护院们愣住了,虽然依旧不敢动手,不过拦着的时候,手里不免多用了几分力气,顿时让不少冲在前面的家伙叽哩哇啦的叫了起来,有人怒道:“姓楚的,你好大的胆子,敢”
楚南归走到这人身旁,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突然一口吐沫喷在他脸上:“我好大的胆子我说你才是好大的胆子,你他妈莫名其妙的冲进我家里来抢劫,打你白打,若是打死了就罢了,没死的话,禀明官府,这等恶劣品德,今后的功名恐怕只能奢想了”
转头对着护院首领喝道:“以我身体为线,谁敢过了,给我狠狠打,打死我负责”
那人被吐了一脸的吐沫,顿时大怒,不过见到虎视眈眈的护院围拢过来,知道自己只要多说一句,惹恼了这些粗鲁汉子,定然会受到皮肉之苦,又见到已经有个护院走出门去了,想来应该是去官府报案,这事儿原本与他无关,眼看事情要闹大了,当下闭着嘴一句不说。
楚南归一番言语与举动,也让那些愤慨恼怒满心正义感的有识之士懵了,他们以为楚南归出来之后,定然会声嘶力竭的辩解,会恼怒的语无伦次的企图证明自己的冤屈,却不料楚南归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手,有些机灵点的听了这番话后,也察觉他们所为很是不妥,他们来的目的是想要揭露楚南归的丑行,却不想弄得一个劫匪的名声,当下有人就不着痕迹朝着门口退去,刚才还在嚷嚷的人也都闭上了嘴巴。
这些人能做出冲进别人家里的事情,脑筋自然多半都不是很灵光,大多也都是人云亦云或者头脑容易发热、感觉自己就是正义化身,或者以为他们人多,楚家绝不敢招惹众怒,若是楚南归出来之后好好跟他们说话,他们的气焰只怕更为高涨,不过等到楚南归强硬的下了一番命令后,他们反而胆怯了。
院里很快安静下来,不少跟随着涌进来的人脸上露出担忧,脚步慢慢往院外挪去,片刻功夫,站在院里的只有寥寥几人了,谭正挚站在楚南归四五步开外,眼里充满怨毒瞪着楚南归,他虽然不想来,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他跟楚南归之间的事情了,别人能退,他已经无法退了。
退出了院子里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姓楚的,抄了别人的诗,也不知道害臊,居然还如此嚣张,我等禀明了学政大人,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定然会让你”
这人一开口,顿时群情又沸腾起来,仿佛又想起了他们次来的目的,七嘴八舌纷纷谴责楚南归的行为,楚南归冷冷看了这些人一眼,转头对着谭正挚,脸上露出几分嘲讽:“诽告者,杖三十,流三千里”
他这句话声音不是很大,不过片刻时间,场内都安静下来,开始楚南归提及抢劫,虽然大伙退了,不过心里也不怎么担心,毕竟来的目的是怎样一回事大家心里明白,而眼下提及诽告,意义则不一样了,有的人心里想道:“对啊,来来去去,都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实姓楚那两句诗是抄袭的”
更有的只是来看热闹的,心里不免有了退意:“这事儿我掺和干嘛原本以为有热闹可看才来的,谁知”
也有人想道:“这姓谭的平日里与姓楚的关系如胶似漆,怎么会突然翻脸难道这其中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姓楚的不是个玩意,姓谭的人品就不见得多好,两人原本是一丘之貉,或许这却是两人演的一场戏,故意弄出些嘘头来,帮姓楚的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