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的声音将这八卦的热度升至最高。

    裴星渊侧眸看了一眼身旁那个被所有人围绕的宓夏瑶,他深眸阴沉。

    “你明知我对你的底线是那窝囊一家的前夫,可你回到京城以后还想着要如何让前夫一家名声狼藉,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裴星渊心中忍了又忍,这番话说出口,实在不是他平日的作风习惯。

    两个当着众人面要吵分离的戏码,眼看着就要进入一个破裂笑意的危险局面。

    顾云这个节点很是聪慧的扭头指责裴星渊。

    “你怎么说话的,当初是你说不计前嫌宓姑娘的经历,死皮赖脸的说什么你本就是宓家出来的门徒,亲上加亲是一件好事,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如今你名利都有了,官阶都更上一层了,是不是就看不起我们了?!”

    她说话尖锐,句句看似咄咄逼人。

    但她这番话说出口,隐藏在人群中的未来状元郎的脸色微变。

    “怎么?有胆子有脸追姑娘,追到手了人还没成亲还没定亲你就不在乎了!?裴星渊,你就是个冷酷无情,没心没肺的渣男!”

    顾云这是越骂越上头了,她抱着埋在她胸口的宓夏瑶,句句指责对方。

    这一场大戏,算是彻底根深蒂固所有众人眼中他们二人的关系了。

    一旁听完对话的大叔公脸色虽然微变,但埋藏在眼底的一丝喜意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他下意识地回头往亭阁水榭的方向望过去,见着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后,似乎对什么事情胸有成竹了起来。

    “你们若是这么觉得,那我便是这样。看不惯我可以啊,大不了……”

    他放的狠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宓夏瑶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赤诚且坚定地看向裴星渊。

    在众人面前,她轻声念道:“可以,那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裴星渊,你踩着我的名声往上爬当了次三品的亚中大夫便嚣张了。”

    “现在翻脸不认人,你厚颜无耻。”

    她轻声的几句话重量实在是太沉重了。

    林国公见这事儿发展渐渐朝家事走去,当即眉心狠狠一跳。

    他尴尬的赶走了那些看戏的众人,拍了女大夫来查看伤口。

    宓夏瑶这边撂下了这句狠话后,就带着顾云直接带着怒意的背影转身就走了出去。

    而露天院子里,裴星渊依旧我行我素地坐在太师椅上,丝毫看不出一点被人拆穿的慌乱。

    只是英俊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冷意,连带着下颚弧线都有紧绷的冷峻线条感。

    林国公看也不敢去看一眼裴星渊的脸色。

    这尴尬的场面,谁也没想到,一朝看似最后可能成为佳话的二人,居然这么快关系就破裂了。

    甚至闹得十分难堪。

    有的人不死心想上前趁机推荐自己的女儿亦或者妹妹。

    都被裴星渊一记阴狠的目光瞪了过去。

    ——

    这退场的宓夏瑶坐在马车里,她闭上眼睛休息,任由顾云检查她脖子是否有破口。

    陈禧坐在一旁,凝眸沉默了许久。

    马车里陷入沉浸的氛围,这氛围有些不太对劲。

    等到宓夏瑶觉得脖颈没有人捣鼓了,她才睁开双眼目光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

    “怎么突然都不聊天了?”

    “不是不聊天,我是想着,你眼下还没到离开京城必要时候,这段时间得有多少人以为你没靠山想欺负你。”

    陈禧惆怅的表情逗笑了宓夏瑶。

    “欺负我,那我加倍欺负回去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好惆怅的,我迟早要离开裴星渊这个合作伙伴,现在脱离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宓夏瑶坦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那些事儿说的怎么样了?你父亲愿意放你走吗?”

    话题扯回陈禧身上,大家的目光齐刷刷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吞了吞口水,竟表现出了一点点拘束的微表情。

    “我前几日确实与父亲提过一次,但他觉得我在耍小脾气,否了我的想法,还说让她快点安排我的婚事。”

    说到这里,陈禧的神情有一丝的晦暗。

    宓夏瑶早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她到没有点苦恼的意思。

    “你的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那当然是要抗议。”陈禧立马回道。

    顾云皱了皱眉头,她从小就被教养出来的规矩是不可放弃家族,不可给家族招黑。

    但后来随着她一点点扩大自己的势力,拉拢自己的人脉,家族反对的声音一点点减少,成就了现在她合办。

    “我觉得,这件事有很多温和的办法可以解决,你与你父亲有太多误会了,只要谈开或许可以解决很多的麻烦。”

    顾云适当开口温和的提点。

    陈禧作为当局者迷,她自然不明白顾云苦口婆心说出的这些道理。

    她皱了皱眉头,“我父亲就从未正视过我,就算是谈开了,他依旧会觉得女孩就应该早点嫁人。”

    她话音刚落下,这马车里另外两个人抬头默默对视了一眼。

    纷纷垂眸不再言语。

    她们一个嫁过了但是和离了,一个是嫁过了但是当寡妇了。

    而陈禧是一个还未涉足太多世事,只是与京城这些人打过几分交道的人。

    其实按道理来说,陈禧还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只是她天生的商业天赋实在是太成熟稳重了。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也觉得我家这种情况没得救了?”

    陈禧得不到她们的回复,当即皱起眉头开始反问她们。

    “我们自然是站在你的身边,但有一点,我们觉得有必要要跟你说一说,毕竟严格算过来,我们都是你的长辈,经历的事情也比你多。”

    “你若是愿意接纳,也可以,若是不愿意接纳,我们也始终都支持你的选择。”

    顾云抬眸看了一眼宓夏瑶,似乎要决定将为人妇这个道理重新捋一遍告诉陈禧。

    宓夏瑶微微颔首,她是默认顾云这么做的。

    因为她正有此意要这么开导陈禧。

    马车内,两个默契十足的老搭档一人一句话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将全数经验都告诉了陈禧。

    陈禧从一开始毫不在意,到后面脸色渐渐微变,直至神色凝重。

    看得出来,她是打定心思开始沉下来重新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