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最有能力的青年,右边是自己的儿子。
约拿米的选择是什么?
“你觉得尤利加是什么?药,物品,还是一个名字?”
尤利加的母亲,看来是个女人,哈南在卧病在床的时候会遇到一个女人。
珍珠在西部是昂贵的代言词,因为珍珠蚌在月湖深处,采珠人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获得珍珠蚌。
可以用生命换取的东西,是珍贵的甚至说无价。
南方的珍珠,大概指的是一位南方美人,也或许美的定义是由哈南敲定的。
事先声明,南方女人和北方的女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北方的女人皮肤粗糙,骨架大手臂强壮有力,形象的比喻就是长头发往脸上扑腮粉的男人。
但是南方的女人,温柔细腻,骨架娇小芬芳,无论头发长或短高挑与否,约拿米都对南方的异性抱有好感。
那才是女人,连他这个老人也会这样认为。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
约拿米火光中看哈南毫不在意的神态,这就是他觉得巴赛勒斯的预言又荒诞又让人信服的地方。
方娜泽金提过哈南的母亲有南方的血统,因为她的细腻的肌肤在众恩客中广为流传。
如果细腻的肌肤无法证明一切,那她的一头深棕的头发足以说明一切。
可惜的是,哈南遗传了他血缘上生父的金发,浅浅的金色,他身上没有任何南方的显著特征。
但是,哈南的外表让他容易忘记自己的血统,但是他的心里记得,关于他的母亲任何细节。
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哈南为什么留下一条辫子,一股细细的辫子,约拿米明白,那是一种铭记一种怀念的表现。
哈南不是为了好看而留的辫子。
这就是约拿米觉得预言最为可信的地方。
哈南念旧。
南方的姑娘会让哈南有种熟悉感,因为她们生来和他的母亲相似,母性对于男性来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
一个男人不会在任何一个女性的身上寻找母亲的身影,但他一定会在他的爱人上找到母亲的影子。
这是一种原始的溯源。
母亲的温暖体温,怀抱里的心跳,特殊的肉体香气,会追随男性一辈子,念念不忘。
“猜一下。”
但是最荒诞的又是什么,约拿米说完注视哈南。
哈男的警惕性很高,他从来都形单影只,没人知道他身体确切是什么状态,所以让哈南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是极其苛刻的条件。
除非哈南已经重病到无法料理自己的生活,才会有可能出现需要人照顾的状态。
那该是多么严重的身体创伤?
哈南为什么会这样?他是北部公会最好的破坏型猎人,谁会把他逼成这样?
疾病还是陷害?
“尤加利……南方特有的树,可以治失眠。可能我那时候失眠了,会用到尤加利树。”
哈南漫不经心的说到,他的手指绕起了自己的辫子。
事实上预言说的是尤利加的母亲,不是尤加利。
哈南每天都活得很充实,沾到床就能进入梦乡,说到失眠有些荒谬。
“巴赛勒斯的预言全部都会灵验。”
巴赛勒斯因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他才被世人信服。
上帝才是最不令人信服的东西,因为他完全不懂得人间疾苦。
“找到自己的弱点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哈南。人类如果没有弱点那才是最可怕。”
约拿米突然间正色到,他去西部寻找智者为他指点迷津,他向巴赛勒斯讨要关于新生代的预言。
巴尔干的预言约拿米听不明白,但是哈南的预言他听明白了。
哈南不愿意承认预言里面“尤利加的母亲”是他未来特殊的人。
他宁可装作不知道,特意把尤加利树和尤利加这个人名给含糊的混淆过去。
约拿米听出来了他就是在间接的逃避什么,他不愿意相信预言,因为他觉得很滑稽可笑。
哈南认为,怎么会有人可以预测外人的命运?
或许他也觉得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发生在自己说身上。
“老头,你一口咬定了尤利加是我未来的孩子,为什么?”
哈南其实吧“尤利加”和“尤加利”区分的很清楚,哈南总觉得是约拿米一口咬死了预言里面的关键词。
“你现在在和我浪费时间咬文嚼字。”
尤利加是什么东西对于哈南来说并不重要,他才不在乎那是一种树还是一个孩子或是别的什么代称。
约拿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哼哼,左右两边如果选错,就不仅仅是乐园崩坏这么简单。孩子,如果你是左边,巴尔干是右边,你觉得我会选谁?我在做决定。”
约拿米贵为公会会长,也会因为预言而辗转反侧。
约拿米看着哈南,他问了一个问题,我想听听哈南的回答。
“选我。”
有火星从火炉里飘出,哈南看着火光,果断的说到。
他了解巴尔干,巴尔干像个过家家的男孩,还是像牛犊一样行事,这适用于公会内部但和外部水土不服。
公会不是洋娃娃之家,公会很多事情不能根据个人喜恶行事。
“谁给你的自信这样说。”
约拿米苦笑,他一直很看好哈南,偏心的说哈南才是他看着长大的,巴尔干才是外来人。
如果哈南和巴尔干的社会角色调转,那很多决策就会变得合理完美。
“巴尔干给我的自信。”
哈南把辫子甩到身后,巴尔干那个傻蛋给了他自信,他真的有信心和会长之子一争高下。
如果一个男人连承认自己卓越的勇气都没有,他算什么男人。
“他只喜欢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吃,从来不会因为均衡营养而食用根菜。根据自己喜好来饮食,迟早会生病的。”
哈南托腮悠悠的说到,他根本不知道巴尔干的饮食习惯,他只是套用巴尔干的行事习惯来举个例子。
巴尔干好大喜功,而且做事小气。
“他一直视三脚山羊为仇敌,仅仅是因为山羊的会长曾经嘲笑他行事阴险。”
好像在个人恩仇方面巴尔干就把山羊归为死敌,但是他忘记了北部的产业是存在失衡的,光依靠北部的自身的倔强是无法支撑供需循环。
领导的幼稚,会害死无辜的平民。
哈南浅浅的描绘了几句关于巴尔干的荒谬事情。
“那你呢,矿工示威的时候你又去做了什么?还有瘦狗的事情。”
约拿米质问道,在做出选择的过程中他会仔细的听取左右两个方位的信息。
对比两人的表述,外加自己的主观辨别。
今天他会这样问哈南,明天他也会这样问巴尔干。
“做我应该做的事情。马车疾驰在两山之间的独木桥上,车前有个老人,车里有三个小孩,老子是一个马车夫,独木桥承受不了刹车的力量。”
哈南回答,带着脑子做事,自他的母亲离开人世那天起,他就必须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
“把老人撞死,驾车去对面山头。虽然我撞死了老人,背负了恶名,但我没有连累自己的主子。”
哈南的回答,就是矿工示威的结果,哈南交了满意的答卷给公会,他也为此被民众唾弃。
“至于瘦狗,无可奉告。”
说到瘦狗,哈南的表情不喜不悲,他是一个公会的清道夫,瘦狗是一个背叛公会的人。
“你会断了自己的后路的。”
哈南举了一个很形象的例子,在公会的利益和民望之中哈南选择自己的隶属的公会。
哈南没有和公会里的人结盟,不刻意的讨好其他公会的核心成员,民望也不高。
只要失去了约拿米的信任,哈南会陷入难堪的境地。
“留后路,就是想退缩的意思。”
哈南平静的看着火,猎人本来就是孤独的。
公会是一个没有血缘枢纽,每个人都是个体,包括会长。
生活曾经不给哈南退缩的余地,现在哈南有回旋的余地,但哈南早就舍弃了那种瞻前顾后的想的法。
这就是为什么他是公会里最好的猎人。
“你真的很清楚我喜欢听什么话。”
约拿米轻咳了一声,火炉里的木料噼里啪啦作响。
未来的会长,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但一定是寡情的人。
“哈,恰巧说中了……”
哈南打了一个哈欠,火炉边比较温暖,哈南觉得自己刚才在哨站冻僵了的身子此刻暖洋洋的。
他困了,这样不好。
“是时候回去哨站了,半夜总得有人盯着。”
哈南伸了一个懒腰,渴望温暖是人类的本能。而生活首先教给他的却是克制这种渴求温暖的本能。
温暖容易让人安分,安分总是没有好结果。
“不要觉得渴望温暖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知道你想用尤加利来蒙混过关。”
看着哈南站起来把厚毛风衣穿上,约拿米再次提起了哈南躲避的话题。
“啊,没怎么注意。”
哈南说话语调拖着困音,半夜了,寒冬的夜晚适合在温暖的房间休憩。
“不过你这个年龄这种想法是对的,温暖只要贪一次就会一直心心念念,没做好准备就不能尝试。”
约拿米眯起眼开始回忆他曾经的经历,他已经进入了回忆的年龄。
“如果你真的遇见了你的无价珍珠,你大概会明白我在说什么,感觉是很微妙的。”
约拿米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笑了,他记得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珍珠在宗教里面也有女人的隐喻,无价珍珠暗指命中之人。
“老头,童话故事要有个限度。我不一定能看见第二天破晓的太阳。”
哈南自嘲的笑了一下,克制欲望,最后就变成了一个没有欲望的人。
为了生存,他舍弃了诸多,包括感知温暖的能力。
约拿米开始摇他的摇椅,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开始低声呢喃哈南的预言。
“当你卧病在床的时候,你会遇见尤利加的母亲,南方的无价珍珠。”
哈南走到门口转头看了一眼在火炉边摇摇椅的会长。
“当你卧病在床的时候,你会遇见尤利加的母亲,南方的无价珍珠……”
火光温暖,让人想留下来取暖。
“当你卧病在床……你会遇见……南方的无价珍珠……”
哈南拉开门走进鹅毛大雪中,留下一屋子的温暖。
他的无价珍珠吗?
“我的无价珍珠?谁真么倒霉。”
哈南自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