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村人惊诧的目光中,东方芜跟在史胖子的身后,东方芜三人身后跟着的是被打得一瘸一拐的十几人。
“东方芜??????你们不能去呀!”里正急的径直喊出了东方芜的名字,颤颤惊惊的在跟在后面。
不曾回头,东方芜不是那种面上对别人多客套的人,相反,谁对她好她会记在心上,会报答,却不会客套。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村里跟她来往的人也比较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钱府去,在街上好巧不巧的就遇上了祁不语,祁不语追着东方芜问:“东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芜向他摇摇头,她不愿将不相干的人牵扯其中,路过城里的时候,城中好些人也认识她,也跟着来凑热闹,便浩浩荡荡的一路跟到了钱府。
不久,一行人便到了钱府,朱红的府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就连牌匾上的字都是烫金的,好一个钱府,果真是财大气粗,
史太浓将东方芜一行三人带进了正堂,很快钱府老爷钱不多就出现了,钱老爷却不像史太浓那般身宽体胖,那模样就好似一副宽大人,皮套在骨架上,还不合身,显得皱巴巴的,白发白须,带着一顶华帽。
步态倒还稳健,他杵着蛇头拐杖走过来,缓缓坐在那高堂上。
“就是你们,占了我的地?”钱不多声音沙哑,有些含混不清,扫了一眼下方三人,目光却在看清三人相貌时,昏黄的眸光亮了几分。
“是的老爷,他们三人没钱赔咱们的损失,要卖身咱们府上做奴仆!”史太浓在钱不多面前已然没有了先前的傲气,一副狗腿子模样。
舒亦看此人更是恶心。
钱府门前已经被吃瓜群众围得密密麻麻,外间的人都好奇的身长了脖子往里探,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呵,钱老爷,幸会幸会!”东方芜拱手一礼。
秦萧于舒亦却不知东方芜要作甚,莫非真要卖身给这钱府做奴仆?对付这种人,何必如此客气!
“少废话,宝来,去拿笔墨来,给他们写卖身契!”史太浓厉声训斥道。
东方芜眉梢微挑,“嚯!史管家脾气不小啊,钱老爷都还没发话呢!这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钱府的主子呢!看看你这相貌,这体态,啧啧啧,贵气逼人呐!”
状似无意的,东方芜说了句实话。
“你说什么呢?讨打!”史太浓斜眼瞟了钱不多一眼,见钱不多面上表情不变,就要上前打她。
东方芜大惊失色,一个箭步,躲到了秦萧身后,连连叫道:“哎呀,史管家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心里有鬼!”
古往今来,哪个有钱人府上没有电腌臜事儿,东方芜第一眼看到这史太浓就觉得此人不是个善茬,钱不多一个老头子,还能娶三十多房姨太太,能玩儿得动?
这史太浓满脸色相,恐怕这深宅大院的好些女人,都是这位帮着这钱老爷照料着呢!
这钱不多年纪虽大,却也不太傻,知晓东方芜此番话里有话,便直言道:“我看你们倒不像是来卖身的!”
东方芜腹诽:MMP你才卖身,你全家都卖身!
心里MMP,脸上却是笑嘻嘻,道:“其实,今天我们之所以跟着史管家来钱府,是想跟钱老爷当面做个买卖!”
“噢”钱不多来了兴致,还有这样来做买卖的?
“是了,钱老爷,我建议此事还是关起门来说为好!”东方芜转头扫了一眼钱府门口聚集起来的吃瓜群众。
钱不多昏黄的目光随着东方芜的视线转了一圈,又回到她身上,一脸不以为意,捋着那一撮山羊胡,道:“是什么生意,还用关上门说!”
看来这糟老头子是瞧不起她呀,既然如此,自作孽我可不管了,当下便道:“啊!是这样的,我听说钱老爷年近七十,膝下无子,娶了三十多房姨太太,亦无所出!”
此话一出,钱不多满脸褶子黑成了牛粪状,秦萧与舒亦也是一脸震惊,他们是不明白,她突然说这个作何,她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在此之前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钱不多。
门口也是一片哗然,知道钱不多的人,都知道这是钱不多心里的痛,现在东方芜竟然当众揭了他的伤疤。
然而,还没等钱不多的愤怒爆发出来,东方芜又道:“诶,钱老爷,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这身体也还稳健,想必此前也并未生过什么病,为何娶了三十多房姨太太,却未生下一儿半女!且,我观你面相,并不是命中无子的,却是那鸠占鹊巢的命格!”
“你什么意思?”钱不多蛇头拐杖“铎铎铎”的在地上戳了几下,明显是气恼了。
“胡说八道什么?粗鄙人户你们懂什么?”史太浓一对鼠目不停地在钱不多面上,察言观色。
秦萧深邃的眸中透出疑惑,舒亦也看向她,东方芜回以两人一抹安心的神色。
“钱老爷,实不相瞒,我是医者,你这病我或许有法子,不如咱们借一步说话!”东方芜语气笃定,挺直了要背,身躯凛凛。
“老爷,不能相信他,他就是一个粗鄙之人,能懂什么!”史太浓神色微变,见钱不多似是有些动心,忙出声阻止。
东方芜忽的高声唤他,“史管家,这府中大小事宜尽归你管?”
闻言,史太浓得意起来,“那是自然,承蒙老爷信任,我才有了今天!”
说着,还不忘向钱不多拱手行了一礼,脸上尽是自傲,得意之色。
“嗯!甚好,那么,钱老爷,现在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了?”东方芜点点头,紧紧地盯着史太浓那张堆满横肉的脸,一脸笑意,却是在对钱不多说话。
“嗯!你跟我来!”钱不多站起身,便向内堂走去。
史太浓欲阻止,钱不多却回身用那昏黄的眼眸瞪了他一眼,才又拄着蛇头杖稳步入了内堂。
东方芜悄声对秦萧说了句,“萧铭,在这里等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
秦萧见她要独自进去,大掌拉住了她的衣袖,“我跟你去!”
东方芜回他一抹安心的微笑道:“我去去就来!”
又意味深长的望了舒亦一眼,舒亦一震,那一眼让他无法抗拒,是对他的嘱托,也是对他的信任,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总跟他抬杠,变着法怼他的女子,此时竟能如此信任他。
只是一刹那,东方芜便收回目光,从容不迫的跟上了钱不多。
内堂中,钱不多坐在太师椅上,东方芜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钱老爷。
这钱老爷,颧骨高悬,鬓发雪白,脸色黯淡无光,遍布皱纹,皮肤如同挂在一副骨架上,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若不是他一身衣衫颇为华贵,东方芜定要认为这人是没吃没喝饿成了这幅模样。
“看够了吗?”面对东方芜这般直接的打量,钱不多语气中透出明显不悦。
“钱老爷,正如我方才所说,钱老爷并不是那命中缺子的命格!”东方芜说的坦荡,“不知钱老爷可否让在下诊脉!”
“你很聪明!”钱不多也不正面回答,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却还是将枯瘦的手臂伸出,放在了身侧茶几上。
东方芜也不恼,她跟史太浓来就是想彻底解决事情,她不认为史太浓能做得了钱老爷的主,而在见到钱不多之后,她更确定这钱府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故而,她抛出了诱饵,就赌子嗣一事,对钱不多究竟有多重要!若此事她能帮他一二,想必她要跟他谈生意会容易些。
东方芜唇角勾勒出一抹绝美弧度,伸出素手,按在了钱不多的腕脉上,微弱无力,似有似无;东方芜又让钱不多伸出舌头,查看了他的舌苔。
凝神思索了片刻,东方芜才道:“钱老爷,恕我直言,你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
“哼,耍不出花招了?”钱不多冷哼一声,轻蔑地瞟她一眼,看模样分明将她当成了江湖骗子,本以为她有些手段,没想到这般不堪,倒是他高看了她!
嚯!糟老头子,坏得很!
心中了然,把这糟老头子怼了一遍,面上却还沉着冷静,“钱老爷想必为了子嗣一事没少辛劳,想必是夜夜努力来着吧!”
心中冷笑,看,你瞧不起我,我立刻就怼回去,反正是互相伤害,礼尚往来嘛!
“你胆子很大??????”钱不多几乎是咬牙切齿。
“呵,看来钱老爷子确实很想要个一儿半女,你虽老当益壮,不过这般折腾可不行,若我没有猜错,这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便是出在你那三十多房姨太太身上!”
东方芜双眸微抬,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笑意。
钱不多显然不信这套说辞,正如东方芜所说,他钱不多有三十多房姨太太,既然他本身没有问题,那三十多房姨太太,怎会一个也怀不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钱不多只当被东方芜戏耍了。
“来人,将这人拖出去割了舌头!”钱不多勃然大怒,一双昏黄的眼瞳,发出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