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柱国家拜访者络绎不绝,可是大门紧闭,谢绝会客。而在外奔波的大公子,也赶了回来,现任工部郎中,他们父子俩关系不和睦,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什么原因,孙柱国打压自己的儿子,只是不停地在六部之间调任郎中、员外郎等职。
孙大公子也是不惑之人了,风风火火冲进书房,“父亲!”
孙柱国看着儿子的行径,有些不悦,“告诫你多少次了,要稳重,不要急躁。”
孙润明喘粗气,急道:“父亲,都什么时候了,我听说皇上就因为你举荐刘淼出任钦差,而他把事情办砸了,就把你罢免了。”
“住嘴,从哪听来的?我是自己辞官养老,和圣上有什么关系。”孙柱国面沉如水。
孙润明说道:“父亲,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吗?父亲身体如此硬朗,如果不是皇上,怎么会……”
“行了,先坐下吧。多年的磨炼看来你还是不长进。”孙柱国教训道,“这次确实是因为皇上,不过也是我主动退下来的。为父已经做了两朝的宰辅了,可是说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满朝的门生故吏。”
孙润明插嘴道:“对啊,现在皇上刚刚登基,说句放肆的话,皇上都要听父亲的,我就不明白如此好的局面,父亲为何放弃?”
孙柱国笑得意味深长,“你可知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做人最厉害的不是你能得到多少,而是懂得急流勇退,懂得舍弃。当今皇上是有雄心壮志的,别看年轻,但是英明睿智。他不会允许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势。你可知皇上为了对付我这个宰辅,从什么时候开始铺垫的?就是在我那个女婿当选探花的时候,然后皇上为他指婚。”
“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孙润明不解。
“刘淼自以为明白皇上的心思,投机取巧,直指燕王为权臣,皇上声东击西,考官让他落榜,而皇上钦点他为探花,更是让大臣们以为皇上对燕王不满。然后让他娶了我的女儿,更显示皇上的恩宠。这次派他外出任钦差,都以为是皇上要警告燕王。哪知这次回来,却是他被罢免。我举荐了他,皇上问责,我也只能领罪了。”孙柱国讲解。
“难道皇上就因为这个,就会直接罢免父亲?”
“当然不会,只是我明白了皇上其实是在针对我,所以我主动辞官。这次让我明白了皇上的心机。既然无法撼动皇上的地位,还不如早点顺了皇上的心意,以免日后抄家灭门。”
孙润明脸色有些苍白,“父亲,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你说呢?你以为伴君如伴虎是说着玩的吗?我今日和你说这些,就是要你明白,日后行事要多思多想,不可再如现在这般鲁莽。”
“父亲,你都被贬了,我还有机会?”孙润明急问道。
“你以为我如此顺从的辞官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皇上明白我的忠心,然后好重用你呀。”
“既然父亲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为什么圣上还要让父亲辞官?”
“你不知道身不由己吗?我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就算我自己忠于职守,其他人呢?皇上为了掌握朝廷,肯定要换上自己人,这也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非老臣无能,不信也。”
“父亲,做官都要如此算计吗?”孙润明感到一丝无力。
“要看你效忠的人怎么样?如果他昏庸无能,那就耍耍心机就行了,每日阿谀奉承。但是你要服侍的像当今皇上可就不行,你要先有能力,才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在之后才是要揣摩圣意。”孙柱国说道。
“啊,父亲你让我在六部任职,就是为了……”
“哼,你总算知道为父的苦心了,当今的皇上还是太子时,我就知道他不是昏聩之君,现在你掌握六部才能,父亲在世这几年,再指导你一下,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我要你记住盛极而衰,咱们这个家到现在已经是鼎盛了,只要能够保持不衰败,你这个家主就算合格。切记不可贪得无厌。”
孙润明知晓了父亲的苦心,多年来的埋怨化为感动。
“行了,不要做小女儿姿态,去忙吧,顺便把你小妹接回来,让他们和离吧,我孙家可不养小人。”
“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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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拉下了大幕,只有几粒微弱光芒点缀。虽然阜城没有夜禁,但是在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恐怕在如此深夜,也只有青楼妓馆还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不过可能是在各自房间。
祖震林在返回营地后,静静等待四人睡去,由于都喝了酒,就算了李九那个海量,沾了床也是立刻进入梦乡。震林穿好衣服,悄无声息地离开王府,潜入一家客栈空房间中。经过李家村又一次的突破极限,再加上从那以后的潜修苦练,震林终于触碰到了瓶颈,预感可以再次破境。不过震林隐瞒了自己的实力,所以不想惊动别人。
祖震林盘膝坐在地上,从储物戒子中拿出两枚灵石,开始行功运气。他已经是气合境后期,气海丹田合拢。不过还需要将气海进一步压缩,然后是化灵气为灵液,也就到了下一境界—化液境了。
祖震林周身缭绕灰蒙气,体内灵脉窍穴之中更是充斥灵气,在缓缓流淌,犹如一条平原小河,安宁平静。灵气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之后,气海出现了动静,慢慢围拢,虽然疼痛,但是可以忍受。一切都有条不紊,成功在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震林脑海之中突然浮现依依惨死画面,瞬间无法集中精神,心田之中升腾起愤怒仇恨,体内灵气汹涌澎湃起来,平原小河好似经过暴雨浇灌,成为了怒江,随时有可能冲毁河道。气海出现坍塌。
祖震林仿佛被千刀万剐,又像置身火海,痛不欲生,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好在剧痛使震林恢复了理智,赶紧排除杂念,聚集精神,平稳灵气。
体内灵气重新趋于平缓,疼痛减弱,气海不再塌陷,震林长出一口气,再次运功破境,气海恢复,然后再次收缩,这次没有再起波澜,顺利完成,气海凝聚如丹丸,里面灵气浓稠如水,可惜还不是。
祖震林活动一下筋骨,感觉良好,自己的力量更强了,拭去嘴角的鲜血,才有些后怕,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如果不能为李家村报仇,这个心病恐怕将是他以后实力提升的拦路虎,甚至可能要了他的命。
不知不觉一夜已经过去了,天空中现出鱼肚白,街上已经开始有人走动。
祖震林心中有些慌张,怕被人发现自己不在房中,难以交代。赶紧起身离开。幸亏起来的人不多,震林身法迅捷轻快,没有被人发现,可是营中却是已经开始洗漱。
祖震林已经无法做到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再潜回房间。灵机一动,直接找个僻静地方,,将衣服弄乱,躺在地上。
果然李草他们都已经醒了,李九大嗓门开始找震林,“我们一起回来的,伍长就不见了,不可能起这么早吧?”
“伍长,你在哪?”
李草也是忧心忡忡,担心震林趁着大家都喝酒熟睡之际,夜探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唉,这是谁啊?怎么躺在这里?”有人发现震林,叫喊起来。
“啊,这不是祖伍长吗?李九别叫了,你家伍长在这呢。”
李草他们跑了过来,看到震林衣衫不整,躺在地上,李草惊慌,害怕自己的担心成真。
“伍长,你怎么了?没事吧?”李九忍不住叫了起来。
祖震林装作被吵醒,抬起头,睡眼惺忪。
围观众人都有些惊呆了,然后大笑起来,纷纷调侃,“唉,你们伍长可以啊,大半夜撒酒疯,不过还好,只是出来睡觉。”
“祖伍长,你可以啊,还知道穿衣服睡觉。”
“可以什么啊,要是我,我就钻到哪个女人的房间去睡。”
“滚蛋吧你,小心被大小姐军法从事,宰了你。”
“怕什么,咱又不是故意的。”
众人起哄,话题转移很快。
祖震林起身,假装不好意思,赶紧回屋。
“祖伍长,没事吧,这个酒量可不行,要好好练练,多在外面睡几次就好了。”
祖震林抱拳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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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燕王和他女儿赵婷在听人汇报情况。
“大炎使者与皇上交谈,要皇上尽快给出答复,要不然他们就要开战。”
“岂有此理,还敢威胁,打就打,老子还怕他们不成。只是实在可恶,居然让我背黑锅。”燕王生气道。
“父亲,没有线索吗?”赵婷问道。
“真是奇了怪了,那伙人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而且兵器库中武器竟是一件不少。”燕王疑惑不解。
赵婷说道:“我也没有发现有可疑的土匪。”
“算了,先慢慢查吧,大不了就开战,我也是好久没有动过手脚,也想活动活动。”燕王直白道。
“父王,这样不就让皇上更误会了吗?”赵婷担忧。
“没事,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办法,等打完了,将凶手找出来就行了。”
“父王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国家,想要渔翁得利?”赵婷问道。
“也有可能,现在最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有我们的武器,是从哪里弄到的,查看那柄刀也不是丢失的旧刃。”
“不过父王你看的真准,孙柱国真的辞官不做,这应该是皇上的所为吧。”
“没想到老孙还挺懂事,自己主动辞官,让人高看一眼。不亏是皇兄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