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更加专业的人士,秦翰便没有还要继续靠衙门审问的理由。
不管是有人指使也好,还是头脑一热也罢,惹到了自己头上,终究不会让他们更好过。
……
这还是两世以来秦翰第一次进监狱,衙门的大牢实在是有些破旧。
整个牢里都没有什么窗户,仅有的几个窗户也小的可怜,不多的阳光透着窗户照了进来,如果不掌灯的话便是身手不见五指。而且,和秦翰现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牢房并不一样,关押着犯人的牢房十分低矮,里边的犯人根本直不起身子。
一进牢房便透露着一股潮湿腐败的气息,偶尔还有几只老鼠明目张胆的从墙角走过。那些关着犯人的牢房更是不断地有一股臭味传来,毕竟在牢里可没有什么卫生可言,吃喝拉撒全是在牢里,有没有人来收拾,酸臭的味道便不住的往人鼻孔里钻。
看到有人来,少数几个犯人便拖着枷锁,趴到牢门庞不断呼救。这时,便免不得迎来衙役的一顿拳打脚踢。
不再理会牢中的情况,秦翰直直地跟着由正初走到了最里边。
“大人,刑房就在前面。”由正初指了指前方光线要好一点的牢房说道。
“以你我的关系,大人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生分了,还是像原来一样叫我秦公子便可。”
秦翰已经和由正初有过不少交集,更何况还有着楚王两家的交情,一直大人大人的叫,总是让秦翰有些过意不去。
“是,公子。”
听到秦翰说到情分,由正初心中一暖,赶忙应道。虽然秦翰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却是实打实的百户官。而且人家愿意走下台阶跟你讲情分,你便决不能跟人家谈礼数。
秦翰走进刑房,便看见被吊打老高的,脸上挂着刀疤的匪徒。
一旁,两个衙役正挥着鞭子,不住地抽向刀疤脸。站着盐水的皮鞭落在身上,刀疤脸也只是不断地闷声哼哼,没有大喊大叫。行刑的两个衙役却是气喘如牛,挥汗如雨。
“由大哥,这刀疤脸已经被打昏过去一次了,可是还是一直咬定自己是贪财起意。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呢?”
看到由正初带人进来,一个衙役擦了擦额头的汗,过来汇报道。
“让咱们的兄弟撤下来吧!”由正初已经知道秦翰的来意,便对着衙役说道。
衙役虽然不明所以,却是顺从的执行了由正初的命令,况且自己兄弟二人打了他那么长时间,真是累的要命。看样子以后要少去春香楼了,只是小桃红不要怪罪才好。
衙役一撤走,刑房里便剩下秦翰几人。
由正初冲着秦翰拱了拱手,说道。“公子,我去外边等候。”
虽然秦翰等人也是官员,可毕竟审问犯人这种事情算是越权,由正初不好明目张胆的在里边看着。
秦翰点了点头,便看着由正初走了出去。
刑房里再无外人,王冲的嘴角便挂起了久违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就连王冲带来的几个士卒也忍不住一阵磨拳擦掌。
“大人,我们开始吧。”
……
由正初在外边来回的踱着步,已经有些时间了,看样子这刀疤脸的嘴巴实在是太难撬了。
“吱呀!”
开门的声音吸引了由正初,向门口看去,便见秦翰捂着眼睛走了出来,这是有结果了?
“大人?”
“别看,太血腥。”
秦翰来回了想要向门内看的由正初,揉了揉眼睛,这群牲口,实在是太残忍,太辣眼睛了。
……
刑房内,原本硬气十足的刀疤脸,不住地蹬着双腿,双手更是捂住屁股,泪水夹杂着鼻涕蹭了满脸。
“大人,我说我招啊,我说我招啊。”
王冲吹了吹还通红的铁棍,挑了下眉毛,说道。
“你说什么?你招了?那好吧。”
旁边的士卒却是一急,赶忙说道。“总旗,你听错了,他说他不招啊。刚刚您废了老半天力气了,歇一歇,歇一歇。”
“大人,我说的是招,是招啊。”
刀疤脸听到那位士卒的话,哭喊声更是大了不少。这帮畜生,自己从第一轮用刑之后,便要招了。可他们这帮畜生就像刚刚一样,总是以那撇脚的理由,一次一次的用刑。
王冲叹了口气,说道。“百户大人还在外边等候,既然他招了,就到这里吧。”
听到王冲的话,那位士卒叹了口气,满眼的意犹未尽,便一脚踢在刀疤脸身上。“狗东西,才这两下便撑不住了,你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听那士卒的口气,竟满是埋怨刀疤脸不争气。
王冲走出刑房,留下其他人收拾残局。
“大人,审出来了!”
……
樊楼。
张员外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喝着茶水,王掌柜在下方正在不停的踱着步。
“噔!”
张员外将茶盏敲在桌子上,吓得踱步的王掌柜一跳脚。
“慌什么!”
王掌柜面露苦色,不断地揉搓着手掌,说道。“老,老爷,小的,小的害怕。”
张员外撇向王掌柜,冷声道。“怕什么,谁知道这件事和我们又有什么干系。”
随即,张员外却是叹了口气,脸上挂满了遗憾。“实在是可惜,如此周密的安排竟然出了岔子,没想到那些臭要饭的竟然吃饱了撑的去救人,还偏偏救了下来。
哼,什么刘三刀,我花了百两银子请他,还不如喂狗。说什么只要一出手,这刀定要沾上几条性命才可,真是不怕闪了腰。”
张员外越想越气,啪的一下,便将茶盏摔在了地上。
有家酒楼重新开张之后,樊楼的生意可以说低到了谷底,无论是降价还是推出新菜,都没有挽回多少客人。两家的情况整个调了过来,现在是有家酒楼门口车水马龙,樊楼这里门可罗雀。
樊楼每日所賺的银子越来越少,终于,张员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重新动用了曾经发誓再也不去动用的关系。
张员外差人找到了隔壁县的一伙匪寇,谈了半天,终于请动了他们。要知道这帮匪寇贪婪无比,又是在城内动手,硬生生的从张员外手里拿走了一百两银子。
张员外心在滴血啊,拿出这一百两银子也要肉疼好久。不过想到只要有家酒楼一倒,这银子便再能赚回来,才好受了许多。
这么长时间下来,张员外也打探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有家酒楼酒菜样式那么多全靠的那个厨子,只要没了那个厨子,有家酒楼便等于失去了臂膀,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己的地方。
既然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张员外心理便有了更多的想法,假如说有家酒楼四上那么几个客人,那还有谁会去。
听到张员外的想法,刀疤脸本想着拒绝,可一想到那一百两银子,再加上张员外拍着胸脯保证准备好了后路,便豁出去了。
可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恭子颂很能打,哪怕是少了武器,却也撑了一段时间。这也就算了,没想到原本理都不理的臭乞丐竟然也过来救人。这下子所有的计划才实施了一半,便都打了水漂。
张员外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有些庆幸,庆幸刀疤脸跑掉了,要不然被捉住,扛不住拷打,自己便也完了。
张员外派出了不少人去打探消息,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这让张员外有些坐立难安,便差人去衙门里找到季化,这才有了后边的事。
等季化进了有家酒楼,张员外便一直在窗口看着酒楼的动向,直到看着身着皂衣的季化一行人离开。位置的原因,让张员外并没有看到季化几人肿成猪头的脸。
看着季化等人离开酒楼,张员外便一直等着季化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愣是没有季化的人来送信。这让张员外摸不着头脑。
张员外和王掌柜带着忐忑的心过了整个中午,直到现在才好了些。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季化应该叫人来送信了。
张员外摔完了茶盏,感觉好受多了。随即便是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被查出来什么又怎么样,樊楼每年大半的进项可都进了刺史府。自己没了,侯家便少了一份进项,侯家定不会袖手旁观。
张员外心中定了定,却是听到窗外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更是有不少人的惊呼。
张员外和王掌柜相视一眼,具是疑惑之色,这是怎么了。
樊楼外,一小伙披甲带刀的士卒围住了整个樊楼。而在通往樊楼各个的街口,都站着着几个正在不断讨饭的乞丐。
“大人,兄弟们已经将这樊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保证不会有一个人漏出去。”
此时的王冲,身着皮甲,腰间别着链枷,冲着秦翰抱拳说道,满眼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
秦翰看着樊楼的牌匾,叹了口气。自己和樊楼的梁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王老虎的事情开始,秦翰便一直让丐帮的兄弟盯着樊楼。只是有家酒楼修缮开业过后,樊楼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也便没怎么再去关注。只是没想到这个张员外竟然这么大胆子,竟然买凶杀人,这已经超出秦翰容忍的范围了。
由正初带着几个衙役站在众士卒中间,面色有些难看。
“公子,这件事终究应该是由衙门来管,带兵为了这樊楼,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秦翰摇了摇头,带兵过来可不光是为了抓人,更多的是一种武力的震慑,秦翰可不想看到酒楼中在有人持刀行凶。
“抓人便可。”
由正初叹了口气,无奈的冲着几个衙役挥了挥手。
“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