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公司的地方很大,路旁全是各种拥拥挤挤的建筑和行走在道路上匆忙的工作人员。
前边的那群人七拐八拐,才在拐迷路之前绕到一处荒芜的小径,这条路直通前边白墙上镶嵌的一扇油迹斑斑的棕色小门。
苏阙从后边跑着追上了他们的步伐,那些人知道她也是来执行任务的,便客气的点了点头。
一推开门,便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臭,夹杂着粪便的味道和一股血腥。
屋子里很暗,只有门放出来的一点点光亮,斜斜的照彻入口,油污的天花板凹槽里点着几盏灯,老灯泡晃晃悠悠着,但那昏黄的光却俨然没什么用处。
屋子深处埋没在漆黑中,两边都放着不知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隐没于黑暗看不清楚,只听见模模糊糊的几声沉重锁链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苏阙担忧的走在最后,她总觉得这里有点怪,她捂了捂鼻子,试图将鼻腔里的恶臭驱逐出外——但这俨然无济于事。
她强忍着向黑暗之地看去的欲望,跟着那些人穿过屋子,又推开尽头的一扇铁门。
那扇门通往一个还算敞亮的屋子,那地方很大但却格外肮脏,几个百叶窗被拉下来紧紧的锁着,扇叶残破不全,一股油腻和血味弥漫在空气中,旁边的几个大锅发出刺啦刺啦响,似乎是在炒菜,几个灶台还在冒着白气,火舌滋啦滋啦舔着木炭。
此时的后厨很乱,汤汤水水撒了一地,好几个人无头苍蝇似的在锅碗瓢盆间乱窜,见苏阙一行人过来,领头的一个人连忙指挥道:
“你们几个快进去,把那食物制住,保护好客人——”
几个人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什么,齐齐一颤,最前边的那个年轻女人满脸不乐意的抗议道:
“是那件事?可为什么是我们去,不应该找守卫部的人吗——”
那人也不耐烦了:
“刚刚已经通知过了,守卫部的人去处理前厅客人的一场纠纷了,这里只能你们杂役部先顶上,谁让你们就干这活呢!”
“你——”
那年轻女人被噎的说不出话了,那边的几个人已经推开了另一扇门:
“快去快去吧——就帮我们顶几分钟就好,负责人已经去取项圈控制器了,到时候他就乖了。”
听见这句话,那几个人才松了口气,理了理衣服做出一副防御的架势慢慢摸索着朝门内走去。
苏阙紧跟在他们身后,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几声巨响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啊——”
最先进去的那个女人短促而尖利的惊叫一声,随后就没了声息。
苏阙神经一紧,随着前面的人一下子冲进屋内。
屋内没有后厨的拥挤肮脏,大概是用餐的地方,所以布置的很是雅致,但现在早已乱成一窝。
金色的墙纸被撕裂大片,各种颜色的血湿乎乎的粘在裸露的白色墙壁上,顶头的水晶灯碎了一地,点点碎片撒在断裂的桌椅上,在阳光下闪出亮晶晶的光。
屋子里是各种怪物的尸体,它们蓝蓝绿绿的血撒了一地,只有最中央那个八只眼睛的怪物仍站着,那女人身体被贯穿在它的触手之上,血液早就被吸干,成了个干瘪瘪的尸体。
它的对面站着个留着长到腰际的卷曲金发的人,脸被怪物挡住,但从发型上看应该是个女人。
那两人正打斗着,那女人凌空一个翻转,猛抡起旁边的餐椅朝怪物打去,那怪物一时不察,被打出个血窟窿,庞大的身体晃了晃,身后的身体又钻出几根触角朝苏阙这边抓来。
苏阙咬紧牙猛的侧身,那触手抓了个空,却将苏阙旁边的几人捉了起来。
那几人身体被凌空刺穿,还没等喊一声便被吸干了血,徒留惊恐的神色挂在干瘪的脸上,显得极为可怖。
这回从杂役部来的人就剩了苏阙和那中年男子两个。
后边的后厨的人还在高喊:
“快——快——拖住他,负责人马上就到!”
旁边的那中年男子被吓的一动不动,那苏阙咬了咬牙,只好自己上。
她双手放出一片电花,猛的向那怪物攻去,顿时电网如丝,银色的闪电在那怪物皮肤的表面乱窜,打的它抽搐不已,裂开一道道血痕。
趁着这个间隙,那金发女人得以抽身,用他湛蓝的眼瞳惊讶的看了苏阙一眼。
苏阙放完电后便收身回来,将旁边的一个断裂的餐椅向它踢去,身后却传来那个中年男子紧张的大吼:
“你打客人做什么?让你制住的是那个金发男人——”
苏阙刚要踢出去的脚一愣,思维却在谁是客人上迷茫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怪物一把刺穿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体恢复了体力,并趁着苏阙不注意,破空刺来几只触手,用的便是致死的力,几乎封死了她的全部退路。
等苏阙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触手已经近至眼前,她几乎能闻见那触手上沾染的浓浓血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金发人猛的将她扑倒,躲开它的攻击,并忍着剧痛蹬墙滚开老远,但那触手仍不一不饶,一举刺穿了他的胸膛,一颗心脏被刺烂,鲜血流了一片,将苏阙的红夹克彻底染湿。
她听见那人气若游丝的话:
“你是……第一个帮我的人……我……叫顾羽……”
身后传来后厨那几个人洪亮的声音:
“负责人来啦——负责人来啦——”
从那拥挤的屋子又走出个面堂通红的中年男人,他先拦住发狂的客人,又一把把顾羽拎起来——他早已晕过去了。
他四下里检查了一遍,确定他真晕过去了之后,便将他一把塞进推来的一个大笼子里,细细上了好几遍锁。
从后厨里又走出两三个人,将那笼子推入了黑洞洞,仿佛吃人的魔鬼一般的后厨。
那负责人欣慰的拍了已经站起来的苏阙的肩膀:
“你是杂役部的伙计吧?今天干的好——”
苏阙怔怔的看着那慢慢远去的笼子: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他关在笼子里?”
“死了?”
那人抬了抬眉毛。
“怎么可能——他的能力可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