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刘氏面色凝重几分,瞥了一眼门口狱差,声音轻了几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官差提了几句,说是于宅的于夫人抹了香水,当场就昏了过去。”
昏了?
香水又不是毒物,就算是过敏者也不会当场晕厥。
这其中恐怕有“鬼”。
苏槿心里微微思量了一翻后,倒是松了一口,“婶子若是信我就安心在这待着。”
见她笃定的样子,柳刘氏莫名的心安了,“好。”
随后看向一旁的柳安路,语气带着几分安慰道:“路儿,别担心,娘不会有事。”
她相信苏槿。
……
于宅
门口的小厮听见有人敲门,出来瞧了一眼,见是一对年轻俊美的“夫妻”,语气还算温和,“有什事?”
柳安河上前做了个拱,“能否见一下于夫人?”
闻言,小厮直接拒绝了,“我家夫人正在病中,不便见人。”
苏槿跟着上前一步,恰到好处的温婉一笑,“我们确实找于夫人有急事,能否劳烦你替我通报一声?”说着塞了一两的碎银给他。
这年头银子比嘴巴管用。
小厮低头看了一眼,犹豫了,没有立马回绝她,过了半响道:“我家夫人昨日已经昏迷,到现在还未醒。”
说完停顿了几秒,又道:“不过我们老爷在家中,你们真要有急事,我就给老爷通报一声。”
“那就麻烦你了。”
苏槿点了点头。
此刻,于宅书房
于庞海正在琢磨那独特典雅的方形白玉瓷瓶,低头又闻了闻香味,实在不知如何制成。
他于家世代经营香料,可以说整个青县没有谁的香料比他家更好。
前些日子夫人拿了一瓶所谓的“香水”回来,远远便能闻见淡而不俗的香味,而且香味不易消散。
可比香囊好太多了。
他是商人,自然发现了其中的商机,私下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布庄流出来的。
他也没找人去谈这门生意,因为他还不屑于同一名妇人谈生意。
这时,小厮来报,“老爷,有对年轻夫妻有急事找夫人。”
“不见!”
于庞海不耐烦的道了一句,随后想到什么,沉声道:“等一下,带他们去大厅。”
大厅
于庞海进来时,不知为何第一眼便将视线落在了那名穿着粗布的女子身上。
倒不是女子容貌长得过于俏丽水灵,而是她面对他没有局促不安,反而有种淡然却不失凌厉的气息。
好熟悉。
他看了几秒,便收回了视线,走到了上方的坐下,慢慢抿了一口茶,做足了架子才道:“你们所为何事?”
“苏槿见过于老爷。”
苏槿淡然一笑过后,直接道明来意,“今日东家被官差带进了衙门,苏槿敢请于老爷高抬贵手。”
“哦,原来你们就是害我夫人之人。”于庞海又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
“于老爷,大家都是聪明人,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苏槿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于老爷不过是想要香水的方子,只要于老爷肯让衙门的放了东家,我就交出来。”
“倘若我说不呢?”于庞海被人看穿了,眉间透露有几分不悦。
苏槿面色未变半分,“于老爷应该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你我最好,倘若等会县令大人升堂,少不了请大夫走于府一趟。”
于庞海眉头紧皱,他被人威胁了,他声音沉了几分,颇有些威慑,“你当我于家怕?怕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了!”
“既然于老爷执意如此,苏槿就不再多言,告辞。”苏槿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抬步离去。
正当要踏出大厅,身后传来男子低沉声,“来人,拦住他们!”
看着面前带棍的小厮,柳安路面色阴沉,他挡在了苏槿前面,“于老爷这是何意?”
于庞海冷呵一声,“我于庞海虽没多大的权力,但要几个人死还是做得到。”
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还敢威胁他?
柳安河手紧了紧,刚欲开口说什么,苏槿轻微拉了拉他的袖子。
随后听见她道:“我夫君现在就在衙门,倘若我们久久不归,他必会报官。”
“如今是太平盛世,死了两名平民百姓,其中的严重性,相信于老爷心里应该明白,轻者散尽家财,重责秋后斩立决。”
大厅一时死寂。
于庞海眸子微眯,在考量她话的真实性,倘若真是如此,他还真不敢。
因为青县衙门的大人向来清正廉明,贿赂根本行不通,到时候的结果就像她说的一般,要么死,要么家财散尽。
无论是何种,他都承受不起。
过了半响,他抬手道:“来人,去给衙门报个信,就说夫人醒了。”
“大夫说不是香水的缘故,而是因为身子虚弱才昏了,还请他们放了那位妇人。”
……
过了一刻钟,小厮带着柳刘氏来了。
于庞海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会你该拿出方子了吧。”
只见,苏槿淡然道:“于老爷说笑了,我们哪有什么方子。”
一听这话,于庞海脸色一变,“你戏弄我?”
“来人,围住他们!”
顿时从外进来了一大群带棍的家丁。
柳刘氏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柳安路挡在她的前面,警惕的看着他们。
反观苏槿轻笑了一声,“于老爷,不必心急,香水确实没有什么方子,只需要花瓣反复蒸煮,捞取浮在上面的花油就成。”
不过是差了一道工序,没有那道工序,时间一久香水会便臭水。
她苏槿的东西,想要也要看托得稳不!
“当真这么简单?”于庞海怀疑道。
“于老爷一试便知。”
闻言,于庞海丢下一句话便走了,“看好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他们走!”
……
此时的衙门。
正在打盹的衙役,耳边突然响起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请问今日抓来的妇人在何处?”
衙役蓦地清醒了,抬头一看,便愣住了。
这男子长得好生俊俏,五官分明,特别是那一双微挑丹凤眼,深沉却又清亮,就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清泉,一袭细麻蓝色直襟衬得他身姿挺拔。
这人竟然比秦家三郎还要俊上几分。